第164章 神靈
白芨有些驚慌失措,站在柳如檸身側,緊緊的拽着柳如檸的衣袖一角。
元帝方才一直看着易安,易安的臉上,一如往常的鎮定。
“老九,你知道這是何物嗎?”元帝欣然開口詢問道。
“臣弟不知?”
“此物名為黃金蟒,是狼牙修國奉為神靈之物,你看這黃金蟒,是不是頗有一番王者之姿呀?”
“是,確實是有王者之姿。”
“真正的獵者,從來都不會輕而易舉的直接吃掉獵物,而是先好好把玩一番,等到實在沒了耐心,才將獵物一口吃進去,享受片刻勝者帶來的愉悅感。”元帝看着那睜着眼睛,正四處望着,吐着信子的黃金蟒,悠然的說道。
元帝將手中的長筷,置於那關着小老鼠的箱子之上:“老九,你也來試試。”
“既是狼牙修國送給陛下的聖靈,臣弟不敢造次。”易安看着一旁臉上有些煞白的柳如檸,拒絕了一番。
“駱公公,將長筷給夷陵王送去。”元帝似乎有些不滿意,今日易安一連幾番的拒絕自己,這才略微厲聲對着一旁的駱公公說道。
易安知道自己這七皇兄的性子,又看着駱公公將長筷徑直的遞到了自己的面前,這才勉強的拿起了長筷,往那個此時正嘰嘰喳喳的,裝滿老鼠的箱子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於君王身側,向來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易安又怎麼能不知道,看着那隻鐵籠裏面的黃金蟒,正悠然的吐着信子,而那一旁盒子裏面的小老鼠,彷彿是感受到了死亡臨近的氣息,局促不安的聲音,從箱子裏面一陣一陣的傳來。
元帝看着易安,他這個九皇弟,向來是這般,看着他此刻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將筷子伸進那箱子裏面,箱子裏面發出了一陣更為吵鬧的嘰嘰喳喳的聲音,那是逃命的聲音。
易安夾住了一隻老鼠,將那老鼠一點點的遞到鐵籠子面前,那小老鼠似乎是感受到了死亡臨近,拚命的掙扎着,易安看着那老鼠,只覺得,自己的命運,竟與這長筷之上的老鼠有些相似,出生於皇家之中,生殺大權,從來就是由人不由己的。
易安的筷子快要遞進籠子的時候,元帝悠悠然開了口:“今日這黃金蟒已經吃的夠多了,就不要再投食了。”
易安一把將筷子抽離,那黃金蟒看着就要到手的食物,竟然被拿走了,衝到鐵籠子邊上,只聽得悶哼一聲的聲響,那黃金蟒撞了籠子之後,這才怏怏的往後爬回去,盤在方才的那個位置。
易安將小老鼠重新放回方才的箱子裏面,又將長筷擱置在一旁。
“今日朕有些乏了,老九呀,如今江陵城中之事,朕可就全權交於你了,成大事者,心軟,可並不是什麼好事呀。”元帝輕手扶額,若有所思的說了句。
“臣弟遵命,臣弟告退。”易安微微俯身,這才走了出去,外面,宮燈盡染,天色已經黑了。
元帝看着易安的背影消失在了眼前,對着一旁的駱公公有意無意的問了一句:“你說老九,是不是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了?”
駱公公謹慎的看了一眼元帝的神色:“九王爺,是陛下從小看着長大的,這精氣神比起小時候,自然是不一樣的。”
元帝看着駱公公的模樣,一臉的嚴肅,卻忽而笑道:“你跟着朕幾十年了,如今說話,倒是會拐着彎同朕說了。”
駱公公立馬跪地說道:“陛下的心思,奴才不敢妄自猜測。”
“起來吧。”元帝似看非看了一眼那鐵籠之中的黃金蟒:“都退下去吧。”
駱公公起身,示意那柳如檸和白芨也一併退了下去,眾人皆退了下去,元帝扶額小憩,文德殿內,燭光微微的搖曳着。
走了很遠之後,白芨這才鬆了口氣:“姐姐,方才那大蛇,嚇死我了,我都以為它要衝出籠子來了。”
“那可不是什麼大蛇,那是狼牙修國的神靈黃金蟒。”柳如檸一番回想方才文德殿上,陛下與那夷陵王的對話,自己似乎有些理解了,為何那夷陵王一直那般清冷淡薄的原因,長居君王側,伴君如伴虎,他若是不那般,只怕是很難活下來的吧,不由得心中一陣苦澀慢慢的瀰漫開來,那次,在長樂宮外,自己同他講的那些話,是不是有些重了,自己站在自己的立場上,當然是可以將一切視若無睹,可他,畢竟不是個普通人,是元帝的九弟,也是南梁的夷陵王,他身上肩負的,與自己,又哪裏會是一樣的呢,突然,有些同情他了,這深宮之中,竟是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姐姐,你怎麼了?”
白芨拿着手在柳如檸的面前使勁兒的晃了晃,柳如檸這才回過神來,“沒事。”
柳如檸抬眼,漆黑的天空中,不僅沒有月亮,竟然連星子都看不到,不由得望着那江夏郡的地方,只得在心中默念,希望顏桐快點醒過來。
易安匆匆的走出城門,葉秋早已牽着二匹馬,在皇城門口候着,看見自家王爺走出來,立馬迎了上去:“王爺,今日上午,那楊之銘去了那吳斯年的府邸。”
“為何現在才同我說?”易安聽到楊之銘,當下心中有些不安,有些惱怒為何葉秋現在才說。
“王爺,冤枉呀,上午我趕到城門的時候,在後面喊了你不知多少聲,你愣是沒回頭看我一眼。”葉秋說的有些委屈巴巴的。
易安一把拿過葉秋手中的韁繩,這才騎馬往一處趕去。
此時的福來酒樓,吳斯年和曹修謹,徐倫一道,正坐在福來酒樓的一個雅間裏面吃飯,今日,這曹修謹也正好有話要問這吳斯年。
吳斯年整個人,精神還是有些不振,拿起酒壺,倒了一杯酒,遞到曹修謹面前的時候,曹修謹道了聲:“不必了。”
吳斯年又徑直的倒了一杯酒,遞到徐倫的面前,徐倫將酒接過來擱置在一側,並沒有準備去喝酒。
吳斯年看着曹修謹和徐倫,自顧自的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今日曹大人和徐大人是怎麼了,應了我的邀約,前來這酒樓,如今卻是滴酒不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