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練武
沉睡之中的周勝是被村裡此起彼伏的狗叫聲和村鄰們吵吵嚷嚷的聲音所驚醒的。
他從十分溫暖的稻草堆中醒來，一頭紮起的半長頭髮里還夾着幾根稻草。
清醒了一下。
他置身在黑暗中，藉著床頭上方在房檐和屋頂交接處開出的那僅僅比人頭大上一圈的小窗戶外透進來的光線，周勝分辨出那是火把跳動的火光。
外面是村民們奔跑的腳步和吵嚷聲。
周勝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夜半有事多不善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這些年來在村裡長大，周勝印象里記得的這般場面不是村裡進了賊人便是野獸叼走了孩子……
他還曾經聽村裏的老人說過，當初有一年村裡還進了山鬼！一家人都被那鬼給吃了個乾淨！
‘咕咚……’周勝咽了口唾沫，手摸了摸藏在床頭稻草下的刀子，心中不安。
不過村裏有難，卻是不能裝聾作啞。
周勝穩了穩心神，正待下地穿鞋，卻是忽然福至心靈——哎？自己之前去了地球那麼多天，回來時火坑裏的炭火還是原樣！這會兒自己要是先去地球準備一番不也有更大把握？
想到此處。
周勝立刻掏出掛在脖子上的陰陽魚牌，用刀輕輕劃破手指，毫不猶豫的握了上去！
黑暗中。
白光一閃！！！
……
周勝再次出現在了八卦空間當中。
三道門扉隨着他的到來而再次出現在三道卦象對應的邊緣處……
正待邁步進入地球，餘光卻是看到了旁邊對應震卦的那道門戶。
靈光一現之間，周勝忽然想起了這個三天前看過的電影，也瞬間意識到：這個他更為了解的世界要比地球更為合適他去做準備！
腳下方向一變，周勝幾步便一頭扎進了那個電影世界！
穿過門扉。
失重感僅僅持續了一個瞬間之後，腳踏實地的感覺便重新回到了周勝身上。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處高樓林立的景象。
周勝努力回想了一下這部電影的名字，可因為當時他心事重重的關係，心思根本沒有放在這電影上多少。
因此，他雖然還記得主角的相貌和部分場景，但實際上並不能整理出太多有用的信息來。
不過。
這已經足夠了。
一天之後，周勝衝進了一家金店，掠走了大量櫃枱中的首飾和一些金條。隨即，他消失在附近一處僻靜的巷子當中……
拿到了自己的周勝第二次來到了地球世界。
他沒有在這裏久留，將之前自己生活過的痕迹打掃一番后便拎着裝有大量首飾的口袋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因為擔心電梯安全加上不會使用的關係，周勝走樓梯下到了小區內，隨即迅速離開了這裏。
接下來幾天。
周勝沒有貿然的出手自己手裏的這些東西。
因為他很清楚在任何一個世界裏必然會對這種來路不明的貴重物品都有不同程度的把控。
所幸他之前已經在書本和網絡上學到了不少關於地球的常識。
他先是用從胖子家裏搜出來的錢幣在一間不用身份證的小旅館撐了幾天，白天就去附近的網吧里查閱關於這裏方方面面的信息，一面試探着帶着一些零碎的小金飾品在各家金店之間銷售。
不出所料的是。
當價格降低到一個足以令人動心的地步后，幾家金店還是收了他手裏的金飾。
一位鼻尖油膩的禿頭老闆還暗示他可以以這個價格賣給他“更多”的東西。
當然。
周勝雖然只有十七歲，但他可並非是什麼村裏的傻小子。
對於黑吃黑這種事情他還是十分戒備的。
於是，在接下來的一周里，周勝更多的是零散的出貨，當手裏有了一筆足夠的錢之後便立刻收手。
又花了兩周時間，他遊走於本市的一些武館、帶有搏擊課程的健身館之間。
雖然沒有系統的學習過任何武藝。
但只要旁觀上一天，也算見識過十里八鄉不少“練家子”的周勝自然大致上能分辨出這些武藝的好壞。
兩周下來。
周勝排除了那些本身功夫太差，以至於無論教什麼都是白給的場館外，心裏也有了幾個備選。
漢風武館、申城業餘散打隊和一個一大串周勝認不出的洋文，最後三個字母的讀音是什麼“挨姆挨姆挨”的場館。
這段時間觀察下來，周勝還是十分欣賞這個世界裏武館的態度的。
要知道。
在大魏，開武館的師父都將就“吃長”也就是說——手裏的功夫要拖着教，本來一個月能學會的，要拆成一年慢慢的教！一年能學會的，那就拆成五六年去教！還美其名曰：打好基礎！
如果僅僅如此也就算了。
那些武館的師傅，甚至是拜師學藝的師傅也往往會將真本事藏起來不教！生怕“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傅”！
這也就意味着，在大魏想要學武對於普通人來說，除了金錢上的難處外，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實際上都是被浪費了的！
而地球的情況顯然要好上不少。
兩周時間看下來，周勝發現在這裏，你只要把錢花到位了，那些武功不錯的“教練師傅”根本沒什麼藏拙一說！
似乎這也跟他們所學的武藝在網絡上已經全然公開，業內也幾乎是通行法則有關。
但這與周勝卻是沒什麼關係。
賣掉大約十分之一首飾的周勝此時財源充沛！他幾乎沒什麼猶豫的便同時報了三家武館！
漢風武館！申城業餘散打隊！“艾姆艾姆挨！”
就這樣——周勝開始了自己的習武生涯。
而這一切，對於他來說都是新鮮而興奮的。
因為他不曾有過這樣的機會，本身所會的，也不過是一些跟人偷學來的莊稼把式和打架中自己琢磨的亂招怪招。
且不說這些東西的用處大小……但在周勝心裏卻是明白：自己這些下三濫的東西就算在清溪村這一畝三分地里都算不得人物！
沒有成體系的訓練，自己這點東西在真正拚命時根本保護不了自己！
……
打定主意的周勝對自己顯然是是極狠的。
無論是小時候親眼目睹父親被殺的經歷，還是從小到大以來為了填飽肚子必須要和各種困境鬥爭所養成的狼崽子一般的性格都使得他極為清楚自己所需要的是足以保護自己的實力而非那些自欺欺人的安慰！
清晨四點，他會在門口的包子鋪吃上幾個大肉包子，一大碗香噴噴的肉粥後走路去十幾裡外的漢風武館。
這是個規模不大的中式武館。
雖然周勝不太能體會什麼是“中式”，但他對於這種近似於大魏風格的武術還是有着極大好感的。
武館的師傅是一位高手，年紀不大，四十幾歲的模樣。
身材中等，肌肉緊實，周勝之前旁觀的時候便特別注意到對方那一雙小臂筋肉虯結，粗的像是常人小腿一般，手指也是粗硬發達，顯然手上功夫不俗。
周勝在漢風武館報了兩門課。
分別是這位師傅看家本領八極拳和配套的六合大槍。
每天五點左右，師傅便開始練功兼顧教學，學徒們通常會陸續到來，來時講到哪裏便從哪裏聽起。
周勝自然看的出來：對於這些來學拳的人來說，他們可能更多的是強身健體或者乾脆只是好奇學着“玩玩”。
但鐵了心要學真本領的周勝卻是不同。
他每天最早便到，師傅講拳則認真去聽，不懂就問，問到了便立刻試手，反覆琢磨其中的發力、套招、實戰應對又該如何去做。
一個動作反覆練習，直到熟稔，幾個動作也要連貫練習，交叉練習，腦子裏也要模擬對戰時的情形，反覆去練。
六合大槍學的人最少，三五個報了課程，平日裏也是隔三差五才練。
也許對於他們來說，這東西除了陶冶情操、鍛煉筋骨以外已然是無用之術。
但周勝卻練的分外起勁，八極拳加上六合大槍……一早上的時間過的飛快，十點閉館，他往往已經累的渾身酸痛但卻覺得意猶未盡。
中午回家時，周勝會在附近的快餐點上一素兩葷，有時候是肉湯，有時候吃燉的稀爛的大肉。
配上饅頭米飯，或者吃上四五個饅頭，或者是一大海碗米飯才做罷休。
中午沖涼，下午便是呼呼大睡直到傍晚。
上了茅廁。
周勝便會穿插着去“艾姆艾姆挨”場館或者‘申城業餘散打隊’學習。
前者是私家場館。
花了一筆不菲的私教費用后，周勝可以得到購買課時的一對一教學，從站姿、拳架、到每一拳一腳、一招一式的技巧細節都會得到詳細的教授，和反覆模擬訓練。
拳靶、沙袋、帶有護具的對抗和被稱之為“柔術”的地面技術……可謂是讓周勝這個山村小子大開了眼界。
而一般周勝學習幾天後便會穿插着去在另一個方向的散打隊。
周勝發現這裏的教學並沒有那個“艾姆艾姆挨”場館來的仔細詳盡，但這裏的對抗卻是比其他場館都要激烈數倍！
畢竟“艾姆艾姆挨”去的都是花錢的學員，對抗烈度顯然不夠。漢風武館的情況還要更差一些，除了套路化的對練來培養反應外，實際的搏鬥幾乎從來沒有。
於是。
散打隊成了周勝應證自己技術的最好場地。
雖然名字裏帶着“業餘”二字，但實際上，申城業餘散打隊是與職業運動隊在一個場館內訓練。
而所謂的“業餘選手”出除了像是周勝這樣的收費學員外，許多還是曾經的職業選手，只不過在無法應付職業比賽之後才選擇成為“業餘選手”的。
在這種環境下。
周勝自然不怕打傷那些實力暴強的“業餘選手”，幾乎每次都是帶着護具全力攻擊！而在燃起對方怒火之後，又必須全力防禦或者試圖打破被對方狂風暴雨般的拳腳、凌厲的快摔擊倒的窘境。
……
時間很快又過去了一個星期。
此時的周勝，身上幾乎沒有了一塊好肉！
渾身上下到處是在散打隊中被踢打、拳擊、摔打出的青紫，高強度的體能練習也讓他渾身每一塊肌肉和筋骨都在劇烈的疼痛着發出抗議！
這一天。
周勝意識到：如果自己繼續這樣強度的訓練，恐怕真的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