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重拾死刑（2）
“那你會什麼？”胖男人指着唯一沒有說話的男孩兒道。
男孩兒和其他孩子穿戴都不同，上衣滿是污漬不說，下身牛仔褲洗的發白，且不合身。腳上穿着一雙綠球鞋，磨損的厲害，快要破洞的樣子。
他本來蜷縮在角落裏，像掌握縮骨大法似的將自己拚命縮成一團兒以降低存在感，胖男人突然指着他發問，男孩兒頓時渾身僵硬，上下嘴唇打顫，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時間過去的有點久，其他孩子們都急了，彷彿只要這個小男孩兒說不出個一二三來，他們馬上就要被折斷手腳一樣。
可越是這樣，小男孩兒越急，突然惶恐不安的哭起來。
秦玥閃了閃眼，奶聲奶氣道：“你快說呀，什麼都算的，是不是大王？”
胖男人沒有理會秦玥，卻又問一遍，完了還道：“沒本事我們可不要的。”
小男孩兒急了，結結巴巴道：“我，我……我會，偷東西……算不算？”
說完，他垂下腦袋，咬唇，彷彿說出令人極為羞恥的事情。
一屋子孩子明顯很失望，只有秦玥拍手道：“太好了！這個來錢更快！”
胖人：“……”
瘦子：“……”
倆人再次對視，完了一致看向秦玥，那極具穿透力、殺傷力的眼神想要把秦玥看穿。
雖然秦玥很緊張，可她知道，自己現在就是五歲小女孩兒的樣子，只要遮掩一下目光，再表現出害怕的樣子，應該可以過關。
“大王，我其實有很多錢的……都在我家裏，我五歲生日收了好幾萬，我還有存摺，媽媽從我出生就開始給我存錢，上個月我媽媽說已經有十五萬了……”秦玥喋喋不休，把小秦玥殘碎的記憶整合、擴大，目的就是把自己剛才的表現合理化。
一個從小就開始管理資金、賬戶的孩子，對錢稍微敏感些根本沒什麼。除了這點，秦玥的身價也讓兩個男人心生猶豫，一個五歲的孩子光存款就有十五萬，那平時花銷呢？
還有，剛才這孩子也說了，她家裏住着大別墅，還有大花園……
這可真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啊。
若是能……那可比一輩子乞討掙的多。
瘦子獲悉胖子想法，警告他一眼，胖子微頓，片刻點點頭，倆人轉身離開。
“大王，您答應了么？”秦玥大着膽子上前兩步。
胖子回頭，給了秦玥一個凌厲的眼神，秦玥不敢再越雷池一步。胖子這才不耐煩道：“等着，我需要向……向大大王報告。”
隨後倆人離開，一左一右關上門，上鎖。待人一走，秦玥立刻躡手躡腳走到門邊偷聽。
胖子道：“真他娘羨慕綁架的，分分鐘幾百萬過來。”
瘦子語氣不悅，“還分分鐘喪命呢！不該我們掙的錢不要肖想。”
胖子不滿，“那你不也跟着出來了，幹嘛不給那孩子一針，順勢把她腿撅了。”
瘦子頓了頓，“我只是覺得奇怪，那孩子為什麼突然性情大變，而且餓兩天也沒事。”
“嗨，能有什麼，一個五歲的孩子，你還指望她翻天不成……”
胖子後面還說了一堆，不過已經走遠，饒是秦玥全神貫注也沒聽清。
雖然她不知自己這一鬧究竟會起什麼作用，但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至少這會兒保住小男孩兒的雙腳。另外，那胖子明顯動心了，這點她看的非常清楚。
“嬌嬌，謝謝你……”被秦玥暫時救下的小男孩兒聲音哽咽，“我叫李子豪，小名兒豆豆。”
“不客氣，老師說要助人為樂。”秦玥盡量用孩子思維回應。
“可是，他們明天會不會還來折我們的腿？”抱成一團兒的姐妹花兒中，妹妹驚恐的望着秦玥，那眼神，是多麼渴望秦玥告訴她，不會。
秦玥想了想，認真道：“應該不會，你們看，他們剛才都沒折豆豆的。”
小女孩兒明顯鬆口氣，她姐姐聽見秦玥說不會，緊繃的神經立刻崩塌，竟放聲哭起來。她這麼一哭，所有孩子都跟着哭起。畢竟只是五六歲，七八歲的孩子，自打被拐，輾轉多地，此時更是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籠子裏，當危險暫時過去，他們便開始深深思念起父母親人，一個孩子道：“我想媽媽。”
另一個，“我也想。”
“爸爸媽媽，你們在哪裏？為什麼不來救我？”
秦玥狠狠喘了一口氣，看似面無表情的她，心卻像被錐子扎似的，痛的她幾乎麻木。
孩子們在這裏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他們的父母何嘗不是？她親眼見過因痛失孩子而瘋魔的母親，因孩子被拐而支離破碎的家庭……
該死的人販子，他們都該被千刀萬剮！！！
突然，那個斷腿的女孩兒睜開眼睛，怒目圓睜，對向秦玥，“既然你可以……為什麼之前不說？為什麼在他們砍斷我雙腿之前不說？嗚嗚……你為什麼不提前說……”
屋裏頓時安靜下來，孩子們都望着秦玥。
“對不起姐姐，我之前沒想出來，是我笨，沒有早早想出來……”秦玥來到斷腿女孩兒面前，哭的不能自已，她一想到就在兩天前，女孩兒的雙腿被生生砍斷，那種從未有過的滔天恨意便從心頭而生。
而小女孩兒還在哭訴，“你為什麼不聰明？為什麼不早點想出這個主意……我……我都沒有腿了……一輩子走不成路了……”
此時此刻，秦玥除了緊緊抱住渾身發抖的小女孩兒外，什麼也做不了。
本就餓了兩天，加上這麼一鬧，孩子們很快沒了力氣，一個個蜷縮在牆角，眼裏的希望逐漸被絕望覆蓋，眼神空洞。
當晚，人販子破天荒的給送來一些食物，每人一個饅頭，一碗水，而這些食物足以讓孩子們發瘋。
他們三下五除二吃光自己的，而後看向他人。
有吃的慢的趕緊護住自己的，生怕被別人搶去。
秦玥並不餓，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眼下，她也沒時間考慮那麼多，直接把饅頭一分為二，一半給了斷腿小女孩兒，另外一半再被平均分成多份兒，給了那些孩子們。
“嬌嬌，我不要，你還沒吃呢。”豆豆並不接，他這麼一說，其他孩子也猶豫了。
秦玥捂嘴小聲道：“我之前藏了一塊麵包，才吃完，所以不餓……對不起，麵包很小，沒有和你們分享，饅頭就給你們吧，快趁熱吃。”
孩子們一聽秦玥之前吃過食物，猶豫感頓時消散，接過那一小份饅頭津津有味吃起。食物給了他們些許力量和希冀，不一會兒，秦玥便打聽這些孩子的基本信息，譬如，那對姐妹花兒，姐姐叫陽陽，妹妹叫樂樂，斷腿女孩兒叫小靜……最令人欣慰的是，這些孩子都能清楚的說出家門詳細地址。
就在孩子們剛剛打開話匣時，門口突然傳來動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