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刺殺

第95章 刺殺

黑夜的府中一番兵荒馬亂卻沒有一個守在府上的侍衛聽得見,蕭逸擋着刺客又要兼顧着裕凡,好不吃力。

幸而蕭逸的身份擺在那裏,那些刺客不敢傷了他,一時倒是拖着他們不能離開。

“你快走,先上馬車,我待會就來。”蕭逸回頭對着裕凡說。

裕凡雖然不願,但卻不想成為他的負擔。一名刺客見裕凡想逃,覺得是滅掉她的好機會,在同伴的掩護下,抽身追了上去。

當後面利箭的破空聲時,裕凡本能的回頭看去,阿漵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正替她擋了這一箭,雖知這實物傷不了阿漵,但裕凡還是被這一箭嚇得了一跳。

不管是宮裏的人還是城中百姓,他們都想要她死……裕凡在中毒兩次后就應該清楚,可是如此狼狽逃命的情景還是刺激到了裕凡。

她的眼神看到那隻近在眼前的利箭之後變得黑暗無比,眼中的冷銳殺氣直逼那名遠遠追來的刺客,那刺客手中還握着弓箭,看到那隻弓箭停留在她面前眼中的殺意更盛。

這一晚註定會是一場惡戰,而裕凡也註定因為他們而生氣暴走!

裕凡她不逃了,她生氣了,被這份趕盡殺絕的逼迫狼狽激怒了。作為御靈師,就算死也要死的光榮,怎能逃?怎能沒做錯任何事情就要逃?

裕凡滿臉低沉的站在黑夜之中,周圍無端的颳起了冷風,將她身上白色的衣角吹動,猶如隱藏的黑暗中的鬼魅,陰冷又詭異。

那名刺客見此場景心中雖然有些怯意,但還是不遲疑地提劍向裕凡飛掠而去。即使前面是千軍萬馬,他們都不能退縮,何況面前只是一個女子?

“裕凡!”蕭逸被三人纏着,眼看裕凡就要受到傷害,情急之下大喊了一聲,以求她清醒過來快些逃跑。

而夜風吹動了她的長發,那利劍反射過來的光對上她黑得可怕的眼睛,然而就在利劍刺向她的胸膛時,那利劍去如同剛剛的箭一般僵在了半空中,任他如何用力都沒有前進一分。

黑夜中的風還沒有停,她面前的一切都好像停滯了一般,畫面很詭異,但蕭逸卻知道肯定是阿漵出現了。

趁着他們分神之際,蕭逸一個閃身便抽身跑到裕凡身邊,抱着她就往府外逃。那些刺客的反應,當然是要去追。

只是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婦人打扮的女子站在院中,原來是她一手捉住了那刺客的利劍,所以才讓那直直對着裕凡胸口的劍停滯不前。

那四名刺客都被突然出現的人影嚇了一愣,反應過來之後想要再去追卻被她給阻攔住了。她的手法很詭異,只見她往虛空中一抓就讓他們的身影動彈不得。

這下他們又驚又恐,連忙發力掙脫,竟也有些成效。

蕭逸抱着裕凡直接上了馬車,然後自己當起了車夫,駕駕的趕着馬快速離開。

可是馬車內的裕凡卻並不好受,她身上的力氣正在逐漸消失,連帶的體溫逐漸下降,變回了之前的冰冷,她身體無力地撞在馬車內壁,瞳孔中的黑色卻並沒有褪去。

對於靈力只恢復了一半的她來說,這遠距離的讓阿漵對付他們還是很吃力。

院子中的阿漵,身影被一把利劍一揮,然後便消失在原地。那四名刺客面面相覷,然後不約而同的去追他們的馬車。

蕭逸說一切都安排好了,可是到了城門那裏卻有許多禁衛兵舉着火把站在那裏,為首的是皇帝身邊的太監孫公公。

他們的馬車被禁衛軍拿了下來,孫公公對着蕭逸說:“陛下有令,太子殿下不得出城。”言下之意,其他人就可以出城,比如他愛的死去活來的妖孽。

蕭逸坐在馬車上,臉色雖然不好看,卻也能沉得住氣。“父皇怎麼會不讓我出城,你是不是搞錯了!”

“太子殿下,陛下說得話奴才怎麼敢記錯?”孫公公臉上帶着淡笑,畢恭畢敬的耐心十足的。

蕭逸臉上風輕雲淡的哦了一聲:“真是不巧,父皇怎麼會在這時候下這樣的命令,本宮趕着出城去別院泡溫泉,孫公公還是當做沒有遇見本宮吧!”

孫公公臉上的笑容更甚:“太子殿下還是不要為難我們了,抗旨可是要殺頭的。”

蕭逸也笑了,笑得滿臉不羈,他說:“我要是硬要出城呢?”

孫公公還是笑:“殿下您看,這麼多人守在這裏,您若是還能逃出去,這殺頭奴才也是該。”

蕭逸將繩索用力來拍打着馬屁股,就要橫衝直撞的衝過去。可是那些禁衛軍都手上拿着長矛,整齊的一排攔在城門前,只要那馬衝過去,那馬就會被他們刺傷刺死。

蕭逸到了最後關頭只能勒住了馬,他們這一耽擱後面那幾個刺客便追了上來。只是這次他們沒有靠近過來近身搏鬥,而是站在屋頂上,手上拿着弓箭朝馬車裏面射。

同一時間那些禁衛軍出其不意的將蕭逸拉下了馬車,幾個人禁錮着他,只剩馬車與馬車上的人孤立無援的停在哪裏,任由哪些利箭射穿馬車那層薄薄的木頭,裏面的人或許已經中了箭傷。

蕭逸不斷的掙扎,神情憤怒到極致,嘴裏嘶吼着:“裕凡!快躲起來!裕凡!”

他未想過他要失去裕凡,而且就在自己的面前。他的聲音憤怒又悲傷,喊得極大聲,卻沒有人同情他幫助他,原來他的力量是這麼的渺小。

也不知是不是城中的人早已得到消息,這個時候本就還早,街上卻安靜的一個人都沒有。一群禁衛軍在圍堵着他的女人,而他就在旁邊看着!

馬車裏面的裕凡,幾番閃躲,頭髮已經凌亂不堪,整個人已經狼狽不已。她身上的力氣還是有的,只不過閃躲幾下就要氣喘吁吁罷了。再讓阿漵出來相救也是可以,只不過下一刻她可能就要死在靈力暴亂之下而已。

若是註定她的命該絕,那至少讓她再嘗試一下可不可以過上兩人想要的生活。

裕凡是愛他的,愛到想將他囚禁在天樓里,與自己白頭到老。裕凡是不怕死的,生與死,與她來說其實都是相同的,但是她此刻卻害怕了,不是怕將要丟失性命,而是怕那條黃泉路沒有他一路的悉心照顧。

世間最終能走在一起的男女,哪有是不情不願的,全都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罷了。

她剛出現在馬車之外的那一瞬間,利箭縱橫,有兩支從她飄動的頭髮和衣角穿過,可她臉上看不到絲毫懼意,卻驚的蕭逸急撩撩地吼道:“快進去,他們很快就沒箭了,裕凡,聽話!”說著手上不斷的掙扎。

他旁邊的禁衛軍正想點了他的穴道,卻不防被他猛的一撞,胸前的肋骨傳來咔嚓的碎裂聲,免得他的腳趾也不能倖免。

一邊的力道鬆開后,蕭逸就能輕易掙脫了。

裕凡身邊有阿漵時常突然現身幫她擋住利箭,所以在她靈力徹底耗盡之前,她是安全的,在她的靈力耗盡之後,她還有自己的陽壽,她可以用個秘術,讓自己與他逃離這裏。

所以裕凡眼中黑墨似的瞳孔在不斷的往外散去,那模樣看着那些人的眼裏,不正是行走在黑夜之中的妖怪嗎?看她的眼睛如同牛眼一樣,只見黑瞳不見眼白,那些箭明明就要刺中在她身上,可卻偏偏傷不了她分毫。

果然是妖孽,太子殿下就是被這妖孽迷惑了,所以才會如此執迷不悔。

然他們看清裕凡的那一刻,被迷惑的太子卻掙開了禁錮,直衝沖的往那妖孽身邊沖了過去。

“殿下!”

“太子小心!”

“裕凡!”不管孫公公和那些禁衛軍的喊聲,蕭逸跑到裕凡的面前抱住了她。

“我正想過你身邊去,我們走吧,離開這裏。”裕凡蒼白的臉色在黑夜中看得不太清楚,只聽她平靜地說話聲,倒讓人放心不少。

蕭逸發現那些利箭都射不過來,在他們身前的一丈距離就會掉落在地。他知道這是裕凡身邊的御靈幫忙擋着,但他也知道裕凡身上的靈力並沒有恢復,他在黑夜中,仔細打量着她的臉色。

臉上白的像鬼,眼睛黑的嚇人,還有她的手是冰冷的,她在輕輕地顫抖……

蕭逸眼中的疼惜悔恨憤怒,各種情緒交雜在一起。在向城門走去路過一個禁衛軍旁邊時,蕭逸一把奪過他的劍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喊話說:“都退後!開城門!本太子死了的話,你們通通都得陪葬!”

在旁邊看着的孫公公一臉驚慌,他尖着的聲音喊道:“殿下!殿下,您莫要衝動,奴才這讓他們開城門!您莫要衝動啊,你想想陛下還有皇後娘娘是多麼的疼愛您……”

“少廢話,快開城門!”蕭逸一手牽着裕凡,她的手越抖,他就越着急。

孫公公還能怎麼辦?那些飛過來的靠近不了他們的身,貿然過去搶下利劍,只怕還沒有太子殿下的手快。所以孫公公雖有千百萬個不願意,但還是咬牙喊道:“開城門!絕不可以傷到太子殿下!”

讓人逃了最多就是交不了差受一點罰,但是要是把太子殿下的性命都丟了,他們可是要陪葬的呀!陪葬事小,牽連事大啊!

城門打開了,那些不斷飛來,的箭也停了,一排排攔在在城門口的禁衛軍也讓出了一條道路。

裕凡的手卻還在抖,顫抖地越來越厲害,讓蕭逸很不得將她抱在懷裏帶她飛奔離開,可是還不行,這點距離他們追上來的話,只會功虧一簣。

“裕凡堅持住,我們就快要逃出去了……”他無數次在夜裏反省是不是不應該帶裕凡回來這皇城,可是每一次為了減少自己的愧疚,他都說服自己,裕凡她並沒有說不願跟他來這皇城。

直到現在他才覺得自己錯的很離譜,他不但讓裕凡受盡了委屈,還傷了父母對他的期望。

當初,他就不該帶着裕凡一起回來。

出了城門,裕凡臉上的表情才稍稍的放鬆一些,她想轉過頭來對蕭逸笑一笑,可是她的笑還沒有露出來,就見蕭逸一臉驚恐的抱住了她轉了個身。

那輕不可聞的聲音,是什麼聲音?

裕凡愣愣地看着蕭逸身後不知何時出現的刺客,突然感覺胸膛的位置有些溫濕的感覺。她還未來得及去摸摸那是什麼,周圍便聽響起了刺耳的尖叫聲。

“太子殿下!快,快去叫人傳太醫,還有抓住那個黑衣人,抓住他!”孫公公那尖銳的聲音中充滿了惶恐和急切。

裕凡卻在這喊聲中,看着蕭逸對她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然後他沒力氣一般要往地上坐去。他這一矮身,裕凡才看清他的後背有把長劍已沒入了一半,她手上摸着濕潤的東西,都是她手心的汗,而是他身上的血。

裕凡一雙黑目中失去之前的明亮,她直愣愣的看着蕭逸,他臉上還擺着那比哭還難看的笑,他的手輕輕的撫摸着裕凡的臉,他說:“裕凡,出了城門之後就一直往南走知道嗎?”

裕凡愣愣的問他:“那你呢?你的傷……你會死嗎?”

在他們的身後那個誤傷了太子殿下的刺客,已經被禁衛軍死死的按住,他想自殺他們還不讓。

原來在蕭逸他們已經快要走出城門的時候,那刺客想到任務失敗的懲罰便心下有不甘,又見那妖孽身邊的妖法好像已經收回,恰好她又背對着他,他覺得冒死一試的話或許能完成任務,而完成的任務便是榮華富貴大功一件。

他覺得不能就這樣讓這件大功勞不翼而飛,所以便做足了準備,用輕功飛掠到她身邊,只要一劍刺下去,她就必死無疑,所以他刺下去的時候用了十成的力氣。

同時劍上她還抹了點東西。

蕭逸正想笑着回答她,自己的傷沒有大礙,可是話到嘴邊聲音沒有說出來,卻出了一口黑血。

裕凡的臉彷彿又白了幾分,她驚慌失措的替他拭去嘴角的血,可是越擦那血便流的越多,到了最後,裕凡不擦了直接用手捂住他的嘴巴,以為這樣血就不會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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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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