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止境
原來，被馭靈師召喚出來的靈體，與馭靈師始終保持着精神層面的緊密聯繫。那二哈剛被喚出來時，沒有察覺到邪祟威脅，才會盡顯原本呆傻的性格，儘管風鈴一再催促，它也只受本能驅使的在玩鬧。
而當馮一川上前想要用言語教訓一下風鈴時，如果只用手掌或者別的什麼東西敲打她的腦袋，也相對無事。但隨手之間，他卻用那柄附着靈氣的木劍去敲打，這讓本身就是靈體的二哈受到了刺激和威脅，所以才瞬間回身攻了過來。
只是這二哈雖然兇猛，但此時的馮一川畢竟也算見過些大陣仗，心頭稍稍一驚之後，便左腳踏後半步，穩住身形的同時，手腕一翻，木劍正纓其鋒刺了過去。
那二哈倒也知道些厲害，眼見木劍刺來，急忙縮身往旁邊一閃，避開劍尖的同時着地一陣翻滾，復立起身子，兩隻前爪伏地幾聲狂吠，齜牙咧嘴地從馮一川右側再次向他攻來。
馮一川挺劍又刺，但那二哈平時雖呆傻，關鍵時候動作卻異常靈活，身子中段一彎往側邊急讓，堪堪又讓過了這一劍，而且居然還想順勢往木劍劍身上咬去。馮一川急忙一轉手腕，將木劍抽開的同時，順着未盡的力道劍花翻轉，改刺擊為橫掃，朝二哈拍打過去。
這次木劍相距又近來勢又猛，二哈不敢再試圖去咬木劍，騰挪縱躍間還想躲避，但木劍橫掃的範圍太大，它完全躲開已是不能，眨眼就被那木劍劍尖的玉墜碎片撩到了身子，一陣星點火花冒起之後，二哈如被電擊般的快速抽搐了兩下，跳到另一邊伏地低吠，但卻不敢再冒失地跳上來攻擊了。
風鈴在一旁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已經看出馮一川確實是有些真本事，但要她此時開口認輸，卻無論如何都不甘心，所以只能咬着嘴唇，滿臉脹得通紅得站在那裏。
這一人一狗都暫時不願再動，但此時卻是馮一川來了興趣。一來，他想要給風鈴一些教訓，以免她今後盲目激進的向更厲害的人挑戰而吃大虧；二來嘛，他這時的確也起了玩心，難得在弱於自己的同道中人面前顯顯身手，也算是一種頗虛榮的滿足。於是他一揚手，挺着木劍便主動朝伏在地上的二哈攻了過去。
眼看馮一川主動攻來，風鈴再忍不住口中一聲驚呼，那二哈也是側臉斜眼的一通亂吠，着急地縱跳躲避起來。少停，馮一川越逼越急，那二哈被逼的全然恢復了二貨本性，竟不再對人，而是對着眼前搖晃的木劍狂咬起來。
馮一川知道，風鈴其實是個熱心腸的丫頭，無非是性格漢子了一些，激進了一些，所以他也不想真的傷了這二哈靈體。只是這時二哈已經進入“忘我”的境界，竟拼了命追着他手裏的木劍去咬，這讓馮一川只得倒轉木劍，左手往隨身的包里一探，抓出一道普通鎮靈驅鬼的符咒，往迎面而來的二哈腦門上拍了過去。
楚月嵐這段時間以來“訓練”，雖然不可能讓馮一川一下子就變成怎樣的高手，但還是讓他身體的靈活性有了長足的提高。收劍，取符，拍符，這一系列動作在旁人看來如同行雲流水一般，眨眼間符咒便按在了二哈的腦門上。
這符咒雖是克制一般鬼魂的，但對純粹靈體也多少有一點效用，何況這二哈也並不是什麼太強大的靈體，所以符咒一貼上之後，二哈一下子就有些懵了。馮一川順勢握起拳頭，貼臉在二哈側臉上反手一拳，將那二哈掃得一個趔趄，翻倒在了地上。
眼見二哈哼唧着倒在地上，風鈴急忙喊了一聲：“別打了！”同時衝上前來蹲下身子，一把將二哈抱在懷裏，抬頭委屈之極地看着馮一川說到：“別打了，我知道你厲害，求你別再打小哈了……”
馮一川抿嘴點了點頭，緩下身形放鬆了姿態。風鈴見他確實不再進擊，這才低下頭去看着懷裏的小哈，一面溫柔撫摸着它的皮毛，一面嘴裏小聲念叨着：“小哈，對不起，姐姐讓你受苦了，對不起……”
楚月嵐走過來靠在馮一川身邊，兩人相視一笑，又同時低頭朝風鈴看去。只聽風鈴把同樣的話語重複念叨了幾遍，才又取出喚靈符咒，將小哈收了回去。
楚月嵐矮身將風鈴扶了起來，只見她雙眼通紅，臉上儘是憋屈不甘卻又無奈的神情。馮一川清了下嗓子說到：“丫頭，我不是有意讓你難堪的，只是想讓你知道，如果你再這麼冒失，不清楚對方底細的情況下胡亂去‘收拾’別人的話，遲早是要吃大虧的，都由安德斯等？（蹩腳英語，意思是你明白了嗎？）”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神農架野人式英語，風鈴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復又皺起眉頭，嗔怪地瞅了馮一川一眼，支吾地說到：“我只以為你是個騙……哪想得到你這麼厲害……好啦好啦，我明白啦，怎麼你說話跟茶老闆一樣一樣的……”
聽她誇自己厲害，馮一川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哈哈一笑，抓了抓腦門說到：“其實我也就是個二把刀的小道士，沒那麼厲害，平時嚇嚇小鬼可以，真要遇上厲害的妖怪，沒人幫忙也會抓瞎的。什麼茶老闆，我又不是賣茶的，怎麼？到現在你還當我和那些訊息渠道里賣茶的一樣，是騙子啊？”
風鈴沒好氣地打斷他說到：“我說的茶老闆，就是那個跟你一樣，喜歡動不動就訓我的人，他……誒？對哈！”說到這裏，她忽然停了下來，湊到馮一川近前，左右上下仔細看了一遍他的臉，才又接著說到：“你這麼厲害，怎麼我以前在茶樓里，沒見過你啊？？”
馮一川被問得一臉茫然，轉頭看了看楚月嵐，又轉回來看着風鈴，疑惑地問到：“什麼茶樓？你為什麼非得在那裏見過我啊？？”
風鈴的臉上呈現出一種難以置信，又盯着馮一川看了幾眼，詫異地說到：“這世上還有不知道‘茶樓’的驅魔人？！？”
馮一川還是一臉懵逼，少停，只見風鈴換上一副古靈精怪的表情，笑眯眯地說到：“這樣吧，我帶你去個好地方，到了那裏，你自然就知道了。”
說完，見馮一川正在猶豫，風鈴又接著說到：“走吧，現在我相信你看見的那什麼木床不是瞎編的了，但既然你自己也沒法解釋，不如就跟我去走走，在那裏肯定能得到答案的！”
馮一川還有點遲疑，卻見風鈴已經挽起楚月嵐的手臂，親熱地叫着“美女姐姐”，拉着她往巷口走去。他趕緊跟了上去，卻隱約聽到了這麼幾句對話：
風鈴：“姐姐，你真的好漂亮啊，後面那貨不會是你男朋友吧？”
楚月嵐：“哈哈，他還真是我男朋友。”
風鈴：“不會吧！他還沒有小哈帥呢，姐姐，可惜了，你這麼好看卻被豬給拱了！”
楚月嵐：“哈哈哈哈……”
馮一川咬牙切齒：“我……”
……
時代在進步，國家也在飛速發展，所以哪怕是像梧慶這樣的中小城市，也正在變成高樓環伺的鋼筋森林。
出租車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中穿梭了近半個小時，才緩緩駛入了一片寬闊的停車場地。車子停住下來一看，馮一川才看清楚，這是一片帶着樓體廣闊區域，停車場的正前方是一幢三層樓房，雖然不高，卻橫向擴展的極寬，雖不完全是古風建築，但感覺仍有些古意。
遠遠的，就可以看見那樓房正面十數級石階之上，是一道寬大氣派的門戶，而門戶上方懸着一塊偌大的匾額，匾額上書兩個方圓大字--止境。
風鈴帶着馮一川和楚月嵐剛走上石階，迎面便看見那大樓門口處，一位美女正送着幾位好像客戶一類的人走出來。
那美女大概三十多歲，容顏傾城，身材高挑，穿着一身淺紫色的連身衣褲，腰間繫着一條同色束帶，勾勒出完美的腰身，下半身褲腳稍闊，動靜間舉止帶風而優雅，上半身開領窄袖，性感中不失幹練。整個人風姿綽約，算得上是世間少有的姿色。
美女出門兩步便即站定，目光隨着客戶走遠的方向，很快就轉到了馮一川等三人這邊。看到風鈴，那美女立刻一臉溫和的笑意，雙手環抱在胸前，徐步朝三人走了過來。
走到近前，美女忽然板下臉來，但卻難掩疼愛之情地伸手一捏風鈴的鼻頭，語氣中滿是呵護而又帶着斥責地說到：“你是不是又一個人去胡鬧了？看一會兒老闆怎麼收拾你！待會兒記得站我旁邊，還有，不許瞎說話！他現在可正在氣頭上呢！”
風鈴一撇嘴不以為然地把頭偏向一邊，那美女目光轉向馮一川和楚月嵐看了看，微笑着說到：“兩位裏面請。”說著退身讓開半步，微微彎腰作了個“這邊請”的手勢，引着三人往樓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