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誰說結束了？
“兩把皆平局……看來，這場豪賭的勝負就要顯現在這第三局上面了。”一個打扮很儒雅的中年人輕聲，眼中充滿了期待。“可三叔，若這第三局還是平局呢？”一個少年揚起小臉，對儒雅中年人問道。
儒雅中年人聞言，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道﹕“不太可能！出現三局皆平局的機率實在是太低了，這近乎是切出一個奇珍的難度……”
就當人群議論紛紛時，帝辛一臉漠然的走到自己挑選出的第三塊原石前，而那林勝，也輕鬆很多的帶着笑吟吟的模樣，踱步來到最後一塊原石旁，與帝辛對視。
“你若主動認輸，獻上那塊血珀翡翠玉，我便可以既往不咎，如何？”林勝的聲音彷彿帶有一股魔力，給人一種很自信，穩操勝券般的感覺。
然而，帝辛對林勝這話卻只是嗤之以鼻，他也不搭理，自顧自的用袖子擦了擦切石刀，並叫令沖找來一碗水，均勻的灑在刀身上，進行‘洗刀’。
瞧着帝辛如此專業的手法，在結合之前幾次的賭石，只要不是傻子，就不難猜測到，此子必定是這行的老手，而且出身也絕不像他所穿得這般窮酸落魄。
“這位道友，我的第三塊原石，乃是大名鼎鼎的竹青石，每塊售價高達十一萬，即便再不濟，我也能在這塊石頭上，切出萬餘左右的美玉……呵呵，就不知道這第三局，你有多大的把握能勝我？”此時此刻，林勝原本對帝辛那種輕蔑，鄙夷的態度，很明顯的發生了改變，開始以平輩之禮相稱。
可這種禮，不過表面功夫，他林勝從內心裏，就始終對帝辛有些輕視和傲慢。
“能不能勝，等咱倆切完原石后，不就知道了嗎？”帝辛平淡道。
林勝撫掌大笑，指着帝辛面前的原石，語氣挪揄道﹕“就憑這塊枯石！？”
枯石，枯石，指的就是枯寂，寂無、沒有的意思。
而能被行內人冠以枯石之名，不難想像，此原石切出奇珍的概率，可謂是微乎其微。
“當然！”帝辛揚起下巴，一臉的自信。
前世，帝辛身為人界最強之一，過過手，開過眼的原石可以說不計其數，不論是高達百萬的龍頭石，還是像這種枯石，純粹當練手的隨意切割，再加上時常和八九品原石鑒定師論道，單憑知識儲藏量，可一點不比宗師級人物遜色多少，差的也就是那種玄而又玄的意境罷了。
這塊是枯石不假，然而，從來都沒有任何的理論說，枯石就切不出奇珍了，只是相對其他原石，概率要低很多，哪怕低到近乎沒有，但還依舊存在那麼一點的概率。
“好，我就讓你輸得心服口服！這次，我先切。”林勝把扇子丟給侍從，親自操刀，沿着邊角開始切割。
咔——咔——
一層層石皮被利刃削下。
或許是到了關鍵時刻，林勝有好幾次在手法上出現了失誤，差點就切廢掉這塊價值連城的竹青石。
畢竟是涉及到幾百萬貝幣的賭約，縱然是城府極深的老狐狸，說心裏一點不忐忑，緊張那都是假的。
不過，這林勝好歹也是一方顯赫宗派調教出的傑出弟子，心理素質還是較為過硬，待短暫的緊張后，很快就進入了狀態，沉着冷靜的直視面前的竹青石，任憑額頭上的汗水滴進眼睛，都不曾眨動一下。
“有龍氣！是龍氣！！”不知何時，店外傳來一陣驚呼聲。
因為在那塊被切割的竹青石表面，赫然有一條拇指粗細的黃金龍氣旋繞，很是逼真。
出現這種情況，即便是林勝都大感意外，說實話，這塊竹青石里到底有什麼，他是一概不知，憑的就是運氣和魄力。
若林勝賭贏了，不光可以立即翻身，眼前這讓人厭惡的小子，還可以任由自己拿捏，生死不由他……反之，那林勝就真的是跌入萬丈深淵，爬都爬不起來了。
“哈哈哈，蒼天助我！上帝祝我！！”林勝大笑，有些神經和得意。
林勝口中的上帝，指的並非是西方那一套。
事實上，西方的‘上帝論’遠未到出現的時候，連那所謂上帝本人，都不知道在哪胎里養着呢。
他口中的上帝，指的是中原的天帝——昊天上帝，乃是大商王朝國教——大巫神教供奉的唯一神氐。
“咦，不對！”這時，一道驚疑不定的聲音響起。
旭日老人湊到那塊竹青石旁，彎下腰，細細地打量，並想要伸出手撫摸，卻被林勝的那位侍從呵斥住，“老東西，這種蘊生龍氣的奇石，是個人就能隨便摸得嗎？”
聽到這句不客氣的話語，旭日老人臉上並無什麼怒色，而是平靜的看着他，道﹕“莫非你家主人沒教你‘尊老愛幼’這種品德嗎？”
“少在我這倚老賣老，你也不打聽打聽這位是誰？竟敢占我家少爺的便宜……”侍從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很不客氣對旭日老人怒斥。
“退下。”一旁，林勝淡淡的斜了侍從一眼。
侍從躬身，立馬住嘴，退到了林勝的背後。
雖說林勝不清楚旭日老人的身份，但瞧着他淡定沉穩的氣質，自然不會傻到認為他只是一個普通人，然而，以林勝的高傲和出身，自然不會為了侍從幾句粗俗之語，就向旭日老人折腰道歉，因為他自以為沒這種必要。
“師兄你快看，那塊竹青石里的龍氣……不見了！”有斧山宗弟子驚呼。
沒等這道驚呼話畢，林勝就忙的瞥過頭，死死地看着那塊竹青石。
果不其然，原本盤繞在竹青石表面的黃金龍氣，赫然已消失不見，唯有在虛空中，還殘留着一股淡淡地能量波動。
“我的龍氣呢？怎麼……”林勝抓狂了，原本必勝的結局，為何突然來了一個大逆轉？
“哎，可惜嘍，那道黃金龍氣徒有其形而無其意，經外力切開之後，原石內部秘力大量溢散於空中，無法維持這道黃金龍氣，自然就會消散了……”有明眼人一語道出事實真相。
“若能晚個三五百年，說不定真能孕育出一道黃金龍氣，價值無量……”有人在惋惜。
這種成績，對於林勝這樣年齡的人來說，其實已經很不錯了，最起碼他能切出一道‘偽龍氣’着實超過了很多的老手。
雖說這其中運氣佔據很大的成分，可賭石這一行，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哪怕是宗師級人物，面對一般原石還好，七八分靠實力，二三分靠運氣；可若遇到那些奇石、怪石時，大多數情況下，在運用專業知識和手法進行完判斷後，剩下的就是聽天由命，全靠蒙了，呈現出一種五五開，甚至四六開的局面。
“哪怕是偽龍氣，也能值個幾萬貝幣吧？”侍從忽然說道。
張楓搖了搖頭，道﹕“可不管怎麼說，如今這塊竹青石已經淪為了廢石，一點有價值的東西都沒有……”
一文不值！這大概就是張楓的意思，只不過礙於林勝的臉面，不好明說罷了。
林勝瞅了眼張楓，臉龐有一抹不滿一閃而過。
隨後，林勝淡然的望着帝辛，微微一笑，說道﹕“這位道友，該你切石了。”
帝辛一隻手搭在面前的枯石上，他抬起頭，眼神漠然的對林勝說道﹕“我現在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一個機會？”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林勝表情略帶誇張的笑道。
帝辛自顧自地說道﹕“你若答應我三個條件，不光之前的賭約盡廢，連你第一次輸我的一百萬，也可一筆勾銷。”
林勝的大腦在飛轉，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誘人的提議。
因為林勝三石已盡切，除了前兩局皆為平局外，在這第三局上，他切出的乃是一個一文不值的廢石，也就是說，只要帝辛能切出一塊玉來，哪怕是品質最低廉的玉，他都可以輕鬆贏得這場賭局的勝利。
然而，若林勝真的答應了，那麼往後他就要被帝辛徹底拿捏住掌心上了，每天都要如履薄冰，那才叫生不如死呢。
“可那是枯石啊！幾乎……等同於廢石！”林勝死死盯着那塊平凡的枯石，他猶豫了半響，緩緩搖頭，“我不信，不信你能在枯石上，切出什麼東西來……”
“我曾給過你一次機會，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那麼到時候就別說我不憐憫你了。”帝辛惋惜的嘆道。
這句話，無疑是火上澆油般，激怒了自尊心很強的林勝。
“這麼早就下結局，是誰給你的這種依仗？等到時候輸的連褲子都沒有，我看你怎麼哭！”
帝辛呵呵一笑，不再跟林勝廢話，手起刀落，胸有成竹的先削去上面凸出的部分，隨後在處理原石表面部分時，很是小心，老練的一點點磨蹭灰褐色的石皮。
少許，整塊枯石都已處理完畢。
“同樣是廢石嗎？”旭日老人發出一聲輕喃，可不知怎麼，瞧着帝辛那淡定自若的神色時，覺得此局還遠沒有完。
“看來要開啟第四局賭局了，算你小子運氣好……”原本提心弔膽的侍從，此刻也是鬆了一口氣，幸好，今天上帝是站在自家少爺這一頭的。
“等一下！”看着準備清理地上殘碎石料的店鋪小廝，帝辛忽然沉喝一聲。
“這位貴人，您這是何意？”似乎是帝辛大手筆的消費，令黑水店鋪賺得盆滿缽滿，再加上如今，即便是傻子都能瞧出，帝辛絕不是一個普通人，故而店鋪主事，對他的態度自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帝辛無視他，撿起地上一個邊角料，用手指輕輕叩擊，“誰說此局結束了？”
“你還要切？”林勝一怔，“就這邊角料？！”
“對，就這個邊角料！”帝辛篤定道。
“呵呵，我說道友啊，別說是奇珍異寶，就算是玉，你見過有這麼小的玉嗎？”林勝輕搖摺扇，失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