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集：劍氣生北冥

房間內，馬二甲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頭頂之上，一縷縷白煙不住的蒸騰升起，他不斷轉換身形姿態，依照北冥神功所示，不斷的煉化體內的外來內力，化為與自己同源的北冥真氣！

這一次他吸收來的內力實在是太多，足足花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將之煉化完成，他本身功力十分精純，當世絕頂，近乎先天，那些吸收來的內力雖多，但轉化成北冥真氣，也不過六七十年的樣子，加上他原有的功力，此刻馬二甲內力之深，已經不在當世任何一位高手之下！

他忍不住一聲大笑，旋即從床上翻起身來，身形變幻之間，一套凌波微步已然走完，比之以前，顯然已經進入出神入化的境界，隨手一招，虛空攬住長劍，青色的長劍寒光閃爍，逍遙劍法連環變化，三招劍法已然使盡，劍鋒輕顫之間，竟然吞吐激射出三道無形劍氣，在丈許外的牆壁之上留下三道溝壑。

“劍氣，劍氣，我竟然已經煉成劍氣了！”馬二甲一時心中大喜，還劍歸鞘，整理了一番衣衫，推門而出，才知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柯百歲早已經叫好了一大堆的美酒佳肴，見得馬二甲無事，連忙邀他共飲，馬二甲與柯百歲、過廖之以及另外一位名叫崔大山的坐在一處，喝着美酒，只覺得愜意無比。有了昨天的同生共死，幾人的關係親近許多，柯百歲非要與馬二甲兄弟相稱才罷休，馬二甲執拗不過，只能依他。

兩人杯來盞去，再次較起了酒量。柯百歲一向自負酒量過人，酒場上未逢敵手，沒想到強中更有強中手，遇到了馬二甲，自己頭腦微醺，對方卻面不改色，委實不服。

“今日多謝柯老哥盛情款待。”馬二甲見柯百歲已經喝得差不多了，自己雖然還有一些量，但也差的不多了，再喝下去，只怕就要用北冥神功作弊了，當下放下酒杯，起身謝道。

“不知馬兄弟欲往何處？”柯百歲雖然有些醉意，畢竟身為一派掌門，老道精明，聽出了馬二甲話里要走的意思，連忙出聲問道。

馬二甲應道：“在下無事在身，只是想在四方遊歷一番，增廣見聞。”

“哦。”柯百歲聽他這麼說，略一思索。這馬二甲的武功深奧莫測，委實已經達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再加上之前的事情，他也可以看出，馬二甲的為人品性應該不錯，而年紀輕輕有如此武功，將來前途不可限量。伏牛派雖然不是一個小門派，且家底豐厚，但論武功不足稱雄於江湖，江湖上風雲難測，若是能與此人拉攏一下關係，以後有起事來也是本門一個強援。當下心念一動，出聲道：“我派就在南陽城，此次我三人外出辦事，正要回去，不如兄弟一同前去盤桓幾日，也可遊覽南陽風光。本門一定竭誠以待，一盡地主之誼。”

馬二甲對於對方如此熱情有些不解，照理說這柯百歲也是這一帶響噹噹的武林人物，而自己初出茅廬，應該是毫無名氣。難道就因為自己救了他一次性命？他也是沒有江湖經驗，一路上只顧練功也不收斂一些，還渾然不知自己的武功對方早已見識過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自己在心中暗暗想道。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幾乎是一無所有，也沒什麼值得對方貪圖的。而且以伏牛派的實力，應該不能對自己有所不利。於是抱着一付“我是窮鬼我怕誰”的心思，說道：“如此就恕在下多有打攪了。”答應了下來。

於是一行四人一同上路往南陽去。柯百歲和他那兩個弟子可沒有馬二甲的內力，當然是以馬代步。馬二甲覺得若是跟在後面用腿跑的實在太過難看，所以也就沒有拒絕柯百歲幫他買匹馬的提議。只是附近並沒有馬市，柯百歲拿出幾十兩銀子買下了這客棧的一匹馱馬，裝上馬鞍，給馬二甲騎用。

馬二甲雖然不會騎馬，但總歸是輕功有成，身手敏捷，倒是沒出什麼笑話。而且一路坐在馬上，也不忘提氣輕身，那馱馬如在空跑，速度倒不輸於柯百歲等人的三匹良駒。柯百歲看那匹馱馬竟有如此腳力，略感奇怪，略一思索，已明其故，心中對馬二甲的武功之高更是愈發佩服。

沒幾日，四人抵達南陽。

一路上與三人聊天，馬二甲對南陽也有了一個大致的印象。南陽城從三國已至唐朝之後變漸漸衰弱，不復當年之興盛，但其中商旅往來仍然是絡繹不絕，商業繁榮。故而城中有很多武林門派。

而伏牛派憑着柯家豐厚的家產，在南陽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大派。在路上與柯百歲交談過數次之後，馬二甲自己也猜到了伏牛派如此禮待自己是為了拉攏一位高手以備不測。明白了對方所求，他反而放下心來。

馬二甲的情況，柯百歲早己了解，所以對整個伏牛派都對馬二甲十分重視。對此，馬二甲感覺十分不自在，看着柯百歲，馬二甲想起他不久之後就會死於仇家手上，不禁對這個豪爽之人有些同情。只是他也無可奈何。還能怎麼樣？難道跟他說，“老兄，你快點去跑路，不然就死定了。”一定沒人相信，自己也沒法解釋。

“唉，倒底是誰殺了柯百歲啊？好像沒有交代過吧。”馬二甲回想了半天，仍無印象。其實書中曾有提到，只是他沒有注意罷了。再加上，時間已經過去的久了，他更加不怎麼記得了！

想不到也只有不去想了。兩三個月來，馬二甲無所事事，就在城中城外四處閑逛。他不喜歡一堆人跟在身後，所以也不用伏牛派的人帶路，自己信步而行，只在晚間回去。柯家夜夜飲宴，款待馬二甲，又贈了數十片金葉作為見面之禮，安排得十分周到，讓他幾乎有點樂不思蜀。

這一日，馬二甲去城外遊玩，回來得晚了，不願打攪主人家，便也不通過大門，直接由牆外躍起，在牆上輕輕一點，飛上屋頂。剛在屋頂上停落，只見斜對面的屋頂上有一道黑影急掠落入中庭，直向主人書房閃去，那黑影身法之快猶勝自己數籌。

“難道是殺柯百歲的兇手？”馬二甲不敢遲疑，急追過去，一手解下繫於腰間的寶劍，持在手中。至書房門外，只見房門微開，屋內一名黑衣人已奪下柯百歲的軟鞭。馬二甲不及細想，抬手之間，抓住劍柄，內力一激，劍鞘脫飛直射而出，不帶一絲破空之聲，直取黑衣人腦後玉枕穴。

那黑衣人突然心生警兆，本能地一閃，堪堪避開，只見那劍鞘好似一道脫弦利箭，徑直插進了牆壁之中，他心裏暗嘆一聲來人功力了得，知是門外射來暗器，低吼一聲，雙掌一合，直接向外拍出，隔空掌力將木門劈得粉碎，門外卻早已無人蹤影。

馬二甲背後出手偷襲，根本不在原地停留，直接藏身到院中暗處。黑衣人知有高手在旁，不敢託大，棄了柯百歲飛出屋外，警惕地戒備四周。

兩人在一明一暗，相互對峙。那黑衣人突然一掌向右邊假山擊去，身隨掌走，勁風狂飆。馬二甲正藏身於假山之後，只覺那一掌之力如排山倒海奔涌而來，壓得自己氣息窒滯，心中大驚，急運力猛地平地拔起數丈。

黑衣人前掌之力未消，第二掌接連拍出，直取空中之敵。馬二甲早在躍起之時，便準備好了反擊，手中長劍一抖，化作一片光雨飛撒，劍尖一顫，竟激射出三道無形劍氣，射向黑衣人的眉心。

黑衣人不敢硬拼，無奈收招，扭身避開。那三道無形劍氣竟然突生變化，從原先的同一條直線上分開，旋轉着擊向黑衣人胸前。這是馬二甲逍遙劍法之中新創的一招，也是逍遙劍法的第三招，名曰“一氣化三清”。黑衣人沒料想竟能有如此玄妙的變化，自己招式已老，身體在空中無可借力，避無可避，不禁惱羞成怒，右手袖子一籠，三道劍氣虛空一顫，其中一道劍氣被他移開，另一道劍氣居然飛射而回。

馬二甲見狀，不由得心中大驚，身子一顫，縱身躍起，勉力避開，卻終究還是慢了一步。兩人各悶哼了一聲，一同落地。

卻原來，馬二甲的無形劍氣太過厲害，雖然倉促而發，給了黑衣人反擊的機會，但是這無形劍氣豈是那麼好移的，黑衣人的功夫雖然精妙無雙，但也只是勉強折返了一道劍氣，移開了另一道劍氣，但第三道卻是無論如何也移不開了，被無形劍氣擊中了肩膀，劍氣飛馳，呼嘯破空！

“呃！”馬二甲也是避之不及，肩頭被一道回射的無形劍氣洞穿，痛得他冷汗直冒，而那黑衣人不僅僅被無形劍氣擊穿了肩膀，更是被無形劍氣之中蘊含的精粹內力震傷了五臟六腑，也決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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