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出成績（下）
馮默打探這些學長的同時，屋裏的人也一臉好奇地看着這個他們老師口中說到的高一的厲害小妹妹，包括兩位老師在內的十一雙眼睛齊刷刷地投射到馮默身上，火熱的眼神讓馮默覺得頭皮發麻。
“老陳，這位就是14班今年進複賽的馮默。這些是高二、高三進複賽的同學吧，大家都非常不錯。老陳先讓他們認識一下吧。”蘇老師走到辦公室的一角，找了個位置坐下，笑着說。
“那是應該的。這位是高一14班的馮默，大家都認識一下。今年我們學校進複賽的唯一一個女生，了不得啊。你們這些做大哥哥的還不如一個高一的小朋友呢。那好，許浩，就從你開始吧，簡單介紹一下就可以了。”中年，頭髮有點少的陳老師說道。
“哦，我叫許浩，來自高二9班。”
屋裏的九個複賽選手飛快地報了自己的名字和班級。一旁被稱為小朋友的馮默只聽到一大串的名字飛快地從自己耳朵旁經過，卻不曾留下一絲痕迹。馮默努力了半天才記住第一個報名字的許浩，也是唯一一個來自高二的同學。
“都認識了吧？除了馮默和許浩，你們幾個高三的考試前就應該相互認識了吧。記不住名字也沒關係，以後一個月你們會經常在一起複習，慢慢來就是了。”陳老師翻出一個文件夾，看了看繼續說，“我是今年去杭州的領隊，當然今年的複賽隊伍還有可能有所調整，要等省里的消息。”
“我先簡單介紹下複試的規則，今年是10月17日早上8:30開考，地點在杭州X中學，考試時間為230分鐘，滿分300分，你們待會兒可以把二試大綱帶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剩下這一個月呢，我們幾個老師商量了一下，自己複習為主，該講的輔導課上都已經講得差不多了。你們可以在旁邊的那間小會議室一起複習，有問題同學間多討論討論。”
“馮默和許浩呢，因為有些知識點可能還沒學到，所以不懂的多問問你們的學長，當然也可以問我們，你們明年還有機會，所以也別有太大的壓力。蘇老師和劉老師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也沒什麼好補充的，大家特別是許浩和馮默，兩個人多研究下大綱，欠缺的地方多補補，當然實在覺得弄不懂就算了，能拿到的分數牢牢抓在手裏就可以了。”指導許浩的劉老師開口。而一旁的蘇老師則是擺了擺手，表明自己沒什麼好補充的。
“那好，大家還有不明白的地方要問嗎？”等了一會兒，陳老師見十個學生沒有開口的意思，繼續說：“沒的話，今天時間也不早了，大家就先拿份競賽大綱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馮默上前領了份大綱，然後走到蘇老附近，等待指示。蘇老點了點頭，說：“你先回去吧，今天晚上先看看大綱，有什麼不懂的再來問我。”
馮默猶豫了一下，問道：“蘇老師，我能不能向您借下剩下幾個學期的數學課本？有些知識記不清楚了。”
話落，辦公室里的人全體愣了愣，幾個還沒走的高三同學一臉不置信，小聲和旁邊同學嘀咕：“不是吧，都進複賽了還看課本？”
“你管人家那麼多事做什麼？那個叫馮默的女生據說考了130分，我們才100出頭啊。人家是怪才，和我們不一樣的。”
聽着周圍的竊竊私語，馮默臉難得的紅了起來，心裏說道“沒辦法啊，我是真的忘得差不多了，基礎不得不先補一下。再說了，姑奶奶才進高中一個月不到，看課本不是再正常不過了嗎？”
有幾個學生打岔，愣住的蘇老師也回過神來，笑笑，說：“呵呵，你考那麼高的分，倒是讓人差點忘記你是新高一了。這樣吧，我明天把課本和其他一些參考書帶到這裏來，你以後自習的時候自己拿去看，看完記得放回來就行了。”
馮默訕笑，“謝謝老師，那我先回教室了，幾位老師再見。”
馮默隨着其他幾個人出了教研組。外面的天已經很黑了，因為是晚自修的時間，所以校園裏很安靜，橘黃色的燈光把一行人的影子拉得很長。男生們三三兩兩地在前方邊走邊聊天，馮默因為和蘇老師多聊了句就落在了最後。甩着手裏的材料，看着前方勾肩搭背的男生群，馮默覺得有些孤單，似乎自己總是以一個女生的身份混跡在一堆男生中間，過着一種奇怪的生活呢。
悄悄地從後門回到自己的位置，和王樂姍交待了確實殺進複賽后，就不理會周圍同學奇異的眼神，翻看起二試的考試內容，越看眉毛皺得越緊，很多很多知識點已經好幾年沒接觸過了呢。“罷了罷了，隨意啊，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下課鈴響，馮默很詫異自己竟然沒有被一群同學圍觀，只有幾個女生過來確認了下傳言，然後沒心沒肺地誇了幾句。餘光掃了掃，發現那些數學組的同學正捧着本書猛啃，“看樣子是被我刺激了呢。”馮默笑笑也開始投入自己的糾結的數學之旅。
。。。。。。
日子再次變得繁忙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馮默過於忙碌沒機會聽到同學的議論，班裏同學似乎都默認了一個頂着物理名號的同學整天埋在數學教研組裏的怪異現象。
話說馮默在獲得班主任和物理老師的允許后，就開始了在教研組會議室里蝸居生活，除了上課時間，自習課全在會議室里渡過的。在飛快地翻閱了高中三年的數學課本后，馮默開始就着幾本剛買的競賽書攻佔那些難題碉堡，有不懂的問題就去問那些所謂的高三學長，陳、蘇、柳三位老師也常常坐鎮旁邊的辦公室，為同學們答疑解惑，偶爾會講節輔導課。
馮默現在一有時間就會來會議室看書，即使不溫習數學，也捧着本相對論弔兒郎當地啃着蘋果，窩在一角看得津津有味。一個多星期混下來，因為會議室里不斷供應的新鮮水果和一張可愛的娃娃臉，馮默倒是和8個男生混熟了不少，有時候也會一起聊聊天、去吃個飯什麼的。
沒錯，是變成八個男生了，省里複審后，高三有一位同學很遺憾地被刷了下去，現在二中就只剩下可憐的九隻獨苗在黑暗中苦苦掙扎了。對一個省重點高中來說，能闖入複賽的人數為個位數是個比較丟臉的事，不過Z市比不上其他那些教育大市，在沒有實驗班的情況下還能靠同學自身的努力拿到九個名額，數學組的這些自家人知自家事的老師們還是挺滿意的。
“馮默啊，快十一了呢，你有什麼打算不？”看書看得累的許浩湊過來問道。
“還能有什麼打算，複習唄。我十一過後馬上有場月考，完完全全的悲劇。”想起最近以及將來一段時間自己豬狗不如的生活，馮默就覺得日子實在過得太凄慘了點。高一年級要月考，比剛進來的摸底考正式很多的月考，14班整個班現在在馮默的刺激下學習的氣氛就像一頭不斷衝鋒着的猛牛，一個個拚命地背書、做題。據王樂姍說，現在他們那些數學組的人，看書看累了就抬頭看看她旁邊的空位置，然後繼續埋頭苦幹，弄得她自己緊張兮兮的。
“唉，命苦啊，沒辦法，你們呢？”馮默嘆了口氣問道。
“都差不多吧，十一估計都會留在學校複習。你沒發現高三那些學長學得也很苦嗎？畢竟他們還有高考壓着，競賽算是減輕甚至逃避高考的一條捷徑了，可惜是座獨木橋啊。”許浩看着對面那些仍低着頭看書做題的人輕輕說道。
“唉，不說這沉重的話題了，都加油吧。來點哈密瓜不？我特意讓娜娜姐冰了一下，也好提提神。”馮默用牙籤刺起一塊切好的瓜，往嘴裏塞。
“呵呵，這麼冷的天還特意冰了一下？也就你這種小瘋子才會這麼做了。不過既然是杏林出產，還是值得好好嘗嘗的。”許浩哭笑不得地吃了一塊，過了一會兒，感慨道：“哎，確實別有番風味啊，你家那水果店換了家大店面後生意更好了吧？”
馮默笑笑，不語。在馮默專心學習的時候，老爸已經拿下了那兩家店面，茶樓暫時因為忙着成立小公司的事情還沒怎麼該，水果店倒是很快就搬了進去。店面雖然大了，可營業額因為杏園產量有限倒沒增加多少。不過好在，杏林山上已經在馮默的辛苦勞作下種滿了各種各樣的果樹，有杏園幫忙，相信不久就可以加大產量了。
“呵呵，你把這盤給學長們端去吧，再放着就不冰了。”馮默笑笑，把另一盤哈密瓜遞給許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