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婚禮
“快點關門!新郎官來了!”黃秋秋拖着長長的裙擺往房間裏跑,她剛一進去,門立即從裏邊反鎖了。
葉桐穿着華麗潔白的婚紗,坐在床上笑眯眯地看着她們堵門。
房間裏都是葉桐的好朋友和同事,黃秋秋、馬雅、谷靜等等,還有溫以蕭的女性朋友也過來充當女方親友,她們說:“當女方親友有紅包拿啊,這次肯定得讓阿蕭出出血。”
於是,女孩們湊在一起想出了無數刁難新郎的法子,什麼踩指壓板、唱歌、跟着玩偶擺姿勢等等,都快能寫一本堵門大全了。
等溫以蕭敲門,先要紅包,門外的伴郎們就起鬨,“咱們溫總裁別的沒有,就是有錢,不就是紅包嗎?咱們給!”然後門縫、門底下開始瘋狂地塞紅包,裏邊的人撿都撿不及。黃秋秋捧着一大堆紅包,興奮地兩眼冒光:“發達了!發達了!”
馬雅打開紅包,從裏頭抽出一張粉紅的軟妹幣,衝著門外喊:“阿蕭,想拿這點兒錢打發我們?沒門!再發!”
伴郎尹勉笑罵:“阿雅,你哪頭的呀?裡外不分是不是?”
“我當然是新娘子這頭的!”馬雅靠在門上衝著外邊喊:“趕緊的!堂堂大總裁,就包這麼小的紅包,說出去笑掉別人的大牙。”
“得嘞!”門外的溫以蕭從西裝內側掏出支票簿,揚聲喊道:“你們裏邊幾個人?”
馬雅數了數,回道:“一共八個。”
溫以蕭動作優雅地撕下八張空白支票,從門縫裏塞進去,“這是八張空白支票,數目隨便你們填。”
“卧槽!壕無人性!”黃秋秋拿着空白支票,兩隻眼睛閃着金光,“土豪們都是這麼包紅包的?”麻蛋,好想填上八個零啊。
這辦法還是葉桐教他的,果然奏效。
眾人被他這一舉動搞得無可奈何,人家都塞空白支票了,還有什麼理由為難人?於是,就把門打開了。但是刁難並沒有結束,新郎官跟伴郎被折騰壞了,才允許找鞋子。先找到一隻,另一隻怎麼都找不到,將溫以蕭急得滿頭大汗,掏出紅包給黃秋秋,“給個線索吧。”
黃秋秋笑眯眯地受了紅包卻不辦事,“就在這個房間裏。”
溫以蕭:“······”再塞一個紅包,“再給一個線索。”
“跟一個白色的東西放在一起。”
行吧,這個線索還算有用。又是一頓翻箱倒櫃,還是找不着。
看不下去的葉桐哪裏忍心自己的老公被刁難,清了清嗓子,無聲地說了一句:“憨憨。”
溫以蕭秒懂,立即跑到房間的陽台上,將正趴在窩裏的憨憨趕到一邊去,從狗窩底下拿出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包裹,拆開一看,正是另一隻鞋子。
“女生外向啊,胳膊肘往外拐。”馬雅搖頭。
“他是我的親親老公嘛,我當然要向著我的老公嘍。”葉桐笑得燦爛。
這句話成功地取悅了溫以蕭,他捧住葉桐的臉,就來了一記深吻。
“哇!少兒不宜!少兒不宜!”女孩們紛紛捂臉,男孩們就在一旁起鬨。
“行了行了。”馬雅出聲打斷兩個忘我的人,“等到了晚上,有你們親嘴的時間,現在,新郎請為新娘子穿上鞋子。”
溫以蕭依依不捨地放開葉桐,然後單膝跪地,捧着葉桐白嫩纖細的腳,一邊吻了一下,才溫柔地給她穿上鞋子。
“老婆,走嘍!”溫以蕭一手穿在葉桐的腿彎下,一手穿過她的腋下,以公主抱的姿勢將她抱起來,大步流星往外走。
他們結婚的地方,是溫氏集團名下一個莊園,為了主人家辦婚禮,這裏從昨天起,就不招待客人了,明天留出一天時間款待客人,後天再開始營業。
其實從葉桐的房間到婚禮現場,不過幾百米的時間,坐車的話,一腳油門就到了。但是,溫以蕭覺得,要取心愛的女人了,不能就這麼簡簡單單地走過去,於是,葉桐坐上婚車之後,車隊排着隊往莊園外開,在附近繞上一大圈,告訴全世界他們要結婚了,然後再回莊園舉辦婚禮。
當司儀宣佈,新娘新郎結婚戒指的時候,憨憨脖子上掛着首飾盒上台了。底下的嘉賓忍不住發笑,你找條金毛、薩摩耶都比二哈靠譜啊,就不怕二哈把戒指給吞下去?
憨憨倒是沒有將戒指給吃了,但是二哈這種生物吧,又二又蠢,它上台後,走了幾步就停下來去啃T台兩邊的鮮花,它大嘴巴一張,一朵嬌艷的紅玫瑰就變成一堆破碎的屍體,再一咬,正朵花直接被包到嘴裏了。
溫以蕭俊臉發黑,果然不能相信二哈,哪怕你訓練它無數回,許諾給它無數的美食、玩具,它該記不住還是記不住,尤其擅長關鍵時刻掉鏈子。
“憨憨!過來!”他低聲訓斥一聲。
奈何憨憨跟聾了一樣,繼續一朵朵嗅着鮮花,對他的召喚充耳不聞。
“你別跟它計較。”葉桐拍拍他的胳膊,輕聲呼喚:“憨憨,快到媽媽這裏來。”
憨憨抬頭看了她一眼,歪着頭想了想,終於想起自己還有正事要辦,於是從花束里咬出一朵紅玫瑰,叼在嘴裏,歡快地向葉桐跑去。跑到跟前,它前腳抬起來,將玫瑰花往葉桐手裏送。
葉桐被它萌化了,接過玫瑰花,摸摸它的狗頭,誇讚道:“好孩子。”
溫以蕭伸手取下它脖子上的首飾盒,見裏邊的戒指還在,頓時鬆了一口氣,幸好這傻狗嫌棄首飾盒太大拉嗓子,要是被它吞了,給噁心死他。
由於葉桐無父無母,就由溫穆和蕭雨給兩個孩子送上長輩的祝福。
這個家沒有散,依然父慈子孝,夫妻和睦,溫穆真的沒什麼強求的了,“作為父母,我別無他求,只希望兩個孩子在以後的人生道路上,能相互扶持,彼此信任,相親相愛。”
到了蕭雨這裏,她已經在台下哭過一回了,此刻被司儀請上來,手裏還拿着擦眼淚的紙巾,她的感情要充沛許多,“當初阿蕭出了車禍,他的一些朋友只露了一面,聽說他成了植物人,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包括他當時的女朋友,在重症監護室門外要跟阿蕭分手,這情有可原,我也是做母親的,肯定不會讓別人家的孩子為了阿蕭搭上一輩子。可是,心寒那。”她按了按眼角的淚水,繼續說:“那時候,我也覺得阿蕭再也醒不過來了,我非常絕望,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換阿蕭的命,就在這時候,桐桐出現了,她非常篤定地跟我說,阿蕭一定能醒過來,別人也說過這樣的話,可莫名的,我就相信桐桐說的,從此,我又燃起了希望,可以說,桐桐是我們母子的救星、恩人,我感謝上天將她送到我們身邊,感謝她一遍遍不厭其煩地鼓勵我,感謝她能看上阿蕭這個臭小子,成為我們家的兒媳婦。”
台下發出一陣善意的笑。
蕭雨也跟着笑:“在別人眼裏,或許覺得桐桐能嫁給阿蕭是她的福氣,可在我們母子看來,她能嫁給阿蕭是我們的福氣。我希望兩個孩子能相愛相伴一輩子,永遠不分離。”
在座的賓客不乏有暗戀阿蕭而不得的,她們一開始心中是發酸的,葉桐一個無父無母無背景、除了一張臉能看的孤兒,憑什麼能得到溫以蕭這麼優質的男人?這個女人肯定是個綠茶婊、心機女!不然怎麼能把情史豐富的溫以蕭迷得神魂顛倒的?聽了蕭雨的一席話,她們瞬間就服氣了,人家燒冷灶燒的好啊,這是人家的運氣,也是人家敢將寶壓在當時成為植物人的溫以蕭身上,像她們這種家資雄厚的女孩,犯不着將自己的一生搭在一個植物人身上,賠本的買賣不能做。況且,就是覺得他長得帥,家裏有錢而已,真沒到愛的死去活來的地步。一個女孩能為一個男人做到這種地步,想必一定很愛他吧。光這一點,她們就輸了。
此時的葉桐正在為蕭雨擦眼淚,她心中莫名地愧疚,當初她的目的可不單純,現在被蕭雨這麼說,怪不好意思的。
溫以蕭似笑非笑地看了葉桐一眼,這女人當初就是想阻止溫以澈被老爸認出來,才跑去醫院攪局的,她那麼篤定,是因為知道後邊的劇情。不過,這是葉桐心中的秘密,也是他心中的秘密,既然是秘密,那就不必再提起了。
店裏結束后,眾賓客移步室內用餐。葉桐進休息室還敬酒的衣服。正化着妝,馬雅突然跑進來,說:“桐桐,你猜我看到誰了?”
“誰呀?”葉桐笑問:“難道是你的男神來了?”籌備婚禮的時候,蕭雨要請明星過來表演節目,馬雅就列了一長串的她的男神的名單。
“不是!是溫以澈來了!”
“哦?”葉桐微微一愣,隨即笑道:“來就來唄,我們早就給他發請柬了,他當時說不來了,沒想到還是來了。”
溫以澈本來的確不打算來的,他心中那點兒淡淡的情愫早就消散的差不多了,況且他身份特殊,出席的話肯定會引的別人嚼舌根,弟弟的婚禮,不好鬧出這些不愉快來。可是,今天早上他五點就醒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心裏有個迫切的念頭,有個聲音一直在他腦海里叫囂:去吧,去吧,給這一切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去吧,去吧,了卻你心中的遺憾。去吧,去吧,去了你就永遠死心了。
於是,他匆匆洗漱完,借口有個緊急的客戶要招待,開車幾百公里趕了回來,可到底完了一步,典禮已經舉行完了。
溫以蕭得到消息,親自趕到門口迎接。
“抱歉,來晚了。”
“你能來,我很高興。”溫以蕭伸手虛虛地抱了一下自己的異母兄長,“來的正是時候,正要開席呢。”
莫名的,溫以澈的眼睛有些濕潤,他眨了兩下眼睛,將淚意憋回去,“你去招待客人,不必管我。”
溫以蕭說:“既然來了,就別急着走,今天住下來,明天還有節目。”
“好。”溫以澈從善如流。
此次開的客人都是至交好友,大都知道他的身份,善意地邀請他坐在自己這一桌。
等溫以蕭和葉桐敬到這一桌的時候,溫以蕭大大方方地向眾人介紹他,“這是我哥溫以澈,你們幾個酒鬼不能欺負他啊。”
其他朋友頓時嗷嗷叫:“他是你哥,我們是你哥們,你不能偏心眼!”
溫以蕭得意地說:“老孟你就是嫉妒我有個哥哥,我記得你小時候撒潑打滾跟你媽媽要個哥哥,你媽媽說沒有,你就背着書包離家出走。”小時候的糗事現在拿出來講,莫名地喜感。
叫老孟地回擊:“你還好意思說我?當初你不也哭鬧着要哥哥?現在有哥哥了,開始在我們跟前嘚瑟了?就瞧不起你這樣的?”
他們這一代人,獨生子女多,一個孩子太孤單,想有兄弟姐妹陪伴,卻不能如願。
等兩位新人離開,溫以澈端着酒杯眼眶發紅,他小時候曾經幻想着有一個完整的家,有爸爸媽媽,有兄弟姐妹,一家人和和美美的過日子。他以為,他這一生註定要孑然一身,沒想到,人到中年,有了爸爸,有了弟弟,他很滿足。
老孟拍拍他的肩膀,“阿蕭這人面冷心軟,心地善良,他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親人和朋友,今天當著大夥的面,介紹你是他哥哥,就是認了你這個親人了。”說完,他警惕地說:“雖然他認了你,但是你不能回來搶他的財產啊,我們這個圈裏的人都知道,溫氏集團算是蕭姨的嫁妝,跟你沒多大關係。”
溫以澈輕笑一聲:“不會,我對溫氏不感興趣。”他頓了頓,說:“阿蕭有你這樣的好朋友,真好。”
“那是!”老孟驕傲地說:“我們是穿一條開襠褲長大的發小,感情比你這個親兄弟都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