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瞎子救死扶傷，帥學徒努力幫忙

日頭偏西，藥鋪掌柜克里正在內間做着祈禱：

“光明神在上，聖光普照世間！願世間再無困苦艱難，失明者復明！失家者有家！......”

一個少年闖了進來，佯作生氣，向克里說道：

“克里叔叔，那個小瞎子太不厚道了！我們救活了那個老禿子，他不感謝我們，居然還帶着老禿子在我們門前堵着討錢！實在太壞了！咱們生意沒法做了！要不要給他們趕走！”

克里掌柜眼睛眯成了線，沉默了下來，片刻之後睜開了雙眼，一道閃光自他眼中一閃即逝，說：

“小萊維想討多少錢？文森特？數額不是特別大的話！一會就給他吧！你不用這樣裝了，我知道你在幫他。”

克里目光如炬，文森特此前準備的說辭都沒了意義，他只能苦笑一下，一臉被揭穿的表情，

“克里叔叔，今天萊維挺奇怪的，太有距離感了，這不像平時的他啊！”

“往日你見過萊維堵門討錢么？其他乞丐討錢的時候他都是躲在一邊的，去門口看看你就知道，肯定有什麼其他原因。”

文森特一愣，

“是的，叔叔！瑟蒂雅阿姨帶着好幾個嘴碎的奶奶正在門口的槐樹下嚼舌頭呢！”

“那這樣吧，文森特！一會把這五十銅給小萊維。然後到槐樹下聽聽瑟蒂雅她們嚼的什麼內容，是不是還有什麼其他原因。”

克裏邊說邊把一袋銅錢遞給文森特。

文森特聞言轉身就要走，剛走三步腳下一頓，來了個悍馬剎車，一拍腦袋，

“克里叔叔！忘了件事！剛咱們這條街的老大蒙斯克好像也在遠處圍觀！估計這事他也知道了。”

克里聞言一怔，放低聲音道：

“晚點街上沒人的時候，到那個草棚，把這事告訴小萊維。”

蒙斯克在這條街上臭名昭著，是雷迪克的老大，顯然這次被挑唆，很有可能針對萊維。

入夜，街邊草棚，萊維伸出了手，手的表面像粗樹皮一樣，在小灶台上拂過，他在確認灶火沒有滅。

瞎子要彌補視力的缺陷，代價很大，經常要依賴四感的付出，就是這樣還是遠不如正常人的表現，萊維多年來最大的希望就是能看見東西。

灶台實在太過簡陋，三五塊碎磚一卡，中間挖了個土坑，這樣的灶台實在難以保證上午的火維持到晚上。

即使長滿了老繭，萊維的手依然被灶台的溫度燙的縮了縮，很幸運，今天的火堅持到了晚上，可以熬藥。

剛準備拿起陶碗開始煮葯，萊維耳根微微一動，整個人頓了頓，他感覺鋪蓋上發出了窸窣聲，看來老人醒了。

果然，隨之而來的就是老人的話語，

“孩子你是第一次討錢吧！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做，就回不來了。”

語音中難掩老態，也不知是這次傷的，還是本來就到了年齡。

老人的意思很明顯，一旦開始真正要錢，就會一直指望討錢，而不會選擇自己努力奮鬥。

萊維往灶台添了六七塊碎柴，拿起爛圓扇扇了扇，扇子已經破的不成形，上面粘着一層指甲蓋厚的黑油，看來不知道到撿來了多久、又用來扇火用了多久。

萊維被灶火的煙氣一熏，嗆了一下，臉本能的轉向老人的方向，笑了笑，一臉的純凈。從剛才的話中萊維感受到了老人的善意和歉疚。

或許應該和老先生說清楚，萊維想了想，他這麼做是不想牽累文森特和克里。

萊維的喉結動了動，開始整理措辭。於此同時耳根也動了動，瞎子的敏銳聽覺起了很大作用，看來門外有個人也很想知道萊維準備說些什麼。這個人貼着草棚發出的呼吸聲如此熟悉。

棚外的是文森特，他這趟是受克里叔叔的指派而來，為了告訴萊維蒙斯克的事情，但文森特的目的不止於此，此時他腦中浮現出瑟蒂雅阿姨的叨叨，

“喂！小文森特啊！聽阿姨一句話！別和那個小瞎子再混在一起了！你知道他救得是誰么？那可是新光明教廷大人物馬車撞的人哦！你小子還是躲得遠遠的吧！別讓他把你拖累了！”

老人是被新光明教廷的馬車撞傷的。最近本條街盛傳，光明教廷的大人物暴虐成性。本街牧師卡奧斯的的確確表現的不是好人，成天和蒙斯克混在一起，萊維是不是因此小心起來的？

對於平民而言，日常能夠見到的大人物估計就是片區的巡警了。而巡警相對於那輛馬車主人的權勢猶如巨鯨和螞蟻之差。

“我在路邊的時候，聽到那些行人說，撞傷您的是教廷的高級馬車，我又得罪了街上的混混。您知道的，如果我不通過這種無賴的方式獲得藥物和食物，我的朋友也可能被我連累。”

棚內的萊維終於整理好了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