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麼代價，是什麼呢？
“滴答，滴答……”
十分規律的水滴聲讓羅砂的睡意消失了。
身為一個成熟老練的忍者，哪怕是在自己的村子中，他也從未放鬆過自己的警惕。
畢竟他的前任就是在村子裏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睜開雙眼，眼前竟然是一片霧氣蒙蒙的小院子？！
腳下是平整的泥土地。
前方不遠處是一個用木樁壘砌的橢圓形花壇，花壇中央是一個小小的水池，水面上飄着兩片荷葉。
空氣中飄蕩着泥土與植物混合的味道。
這一切，對於從小生活在沙漠中的羅砂來說，雖然並不陌生，但是稍微有些奢侈。
哪怕是在風之國相對富庶的砂隱村，水源也絕不會被浪費在裝飾院落這種用途。
但是眼下的羅砂沒有心情關心這些。
因為他很清楚，自己在睡着前，分明是在村子的醫院中，等待難產中的妻子。
於是他將目光轉向了花壇前方的那個用石頭壘成的小房子上。
昏黃的燭光從高高的窗戶中透出。
這說明裏面有人。
羅砂一步步走向了石頭小屋，他腳下的地面開始微微抖動着，一縷縷金燦燦的砂礫從地面中湧出。
還能使用查克拉，能控制金砂。
這讓羅砂心中的不安緩解了一些。
他抬手輕叩木門，說道：
“打擾了，請問主人在嗎？”
“請進吧……”
一個慵懶的聲音回答道。
“吱呀”
羅砂推開木門，映入眼帘的是一間奇幻自然風格的房間：
房間的中央立着一根木柱，這看起來是用一整根樹榦伐成的。
木柱既承擔了房屋承重的功能，同時又有層層疊疊的圓盤石筍螺旋狀盤旋在其上。
這是通向二層的樓梯。
房間深處，是一個木樁做成的大圓桌。
房間的主人指了指一個圓滾滾的木墩，對羅砂說道：
“請坐吧，不要拘束。”
羅砂看着房間的主人，眉頭微微皺起。
因為這是一隻皮膚淺綠色的大號青蛙。
……
其實在火影的世界中，種類繁多的通靈獸並不少見。
其中更是有不少靈智已開，智商不遜色於人類的存在。
砂隱村中，就有忍者與實力強大的通靈獸鐮鼬一族簽訂契約。
羅砂之所以會皺眉，因為眼前的這隻青蛙，讓他回憶起了一種實力恐怖的通靈獸：
妙木山的蛤蟆一族。
如果本書的主角換成木葉村隨隨便便的一個路人甲，那麼他看到妙木山的蛤蟆只會尊敬膜拜。
因為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三忍之一的自來也大人是與妙木山簽訂了契約的強大忍者。
畢竟香火情擺在那裏，哪怕對方看自己不順眼，最多也就是吐你一臉口水然後蹦走……
但羅砂作為四代風影，可是在戰場上有幸見過蛤蟆文泰揮舞着四十米長刀大殺四方的。
而且殺的還是自己村子的同伴……
“我說……你大概是誤會了什麼吧。”
見羅砂依舊警惕地站在門口，大青蛙開口說道。
“雖然我是一隻青蛙，但我跟妙木山沒有什麼太大關係。
嗯，暫時是沒有什麼關係的。”
“……
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羅砂依舊倔強地站在門口，開口問道。
“吶……擅自把你請來，是我失禮了。
如果說非要說出一個原因嘛，emmm……”
綠色大青蛙撓了撓頭，然後開口道：
“實不相瞞，我是你兒子的粉絲。”
……
羅砂是一個性格沉穩不苟言笑的人，此刻他只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我兒子才兩歲！”
“不是那個手辦宅男啦！
是即將出生的這位。”
“即將出生的？！”
羅砂頂着黑眼圈的雙眼睜得老大，因為……
依舊坐在桌子前的綠色大青蛙，已經隨手拿起桌案上的一本書，將封面展示給自己。
封面上，一個身穿褐色忍者服，背後背着一個大葫蘆的紅髮青年屹立在畫面中央，無數帶着砂忍護額的忍者簇擁在他的身後。
“這……這是？！”
“勇猛無畏卻又冷靜的五代風影我愛羅。”
此時的羅砂並沒有因為對方誇讚自己還沒出生的小兒子而感到高興。
因為畫面上這個青年雖然表情冷靜，但依舊能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絲稚嫩。
確切地說，這應該是一個正從少年成長為青年的孩子。
他的年齡應該不超過二十歲。
既然他已經成為了五代目，那麼自己……
大青蛙似乎看出了羅砂心中的震驚和不安，它笑着點點頭，說道：
“既然你已經猜到了一些，那我就再讓你看到一些不遠處被時間迷霧遮擋的未來吧。”
大青蛙漫不經心地朝着羅砂一指，一幅畫面瞬間湧入羅砂的腦海：
產房之中，他的妻子加瑠羅面色蠟黃地躺在病床上。
一旁的千代夫人手中小心翼翼地抱着一個小小的孩子。
“真小，這樣一個早產兒真的沒問題嗎？”
千代夫人將小小的紅髮嬰兒遞給了自己，開口解釋道：
“但只有他最合適了。
他已經是第三個了，好容易找到的最合適人選。
把他小心地撫養長大吧。”
病床上的加瑠羅努力地睜開眼，斷斷續續地說道：
“讓我……看看孩子的臉……”
“沒事吧，加瑠羅！”
自己將新生兒送到妻子目光能及的一側，靜靜守護着這對母子。
加瑠羅淺藍色的雙瞳依依不捨地看着呼吸微弱的紅髮嬰兒。
“這孩子……真小啊……”
她的聲音越來越微弱，與此同時病房裏的心率監控儀卻發出了刺耳的響聲。
一旁的醫療忍者小心翼翼地對自己說道：
“加瑠羅大人的心率降低了……”
自己一把拽住醫療忍者的衣領，怒喝道：
“快想辦法救她！”
然而妻子看着孩子的眼睛卻一點點閉上了，嘴角還殘留着一絲笑意……
“加瑠羅！加瑠羅！”
眼前殘酷的畫面猛地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件石屋，和坐在桌子前的大青蛙。
“這一切不是真的！對吧？！”
大青蛙悠然地捧起桌子上的一個木質茶杯，小口小口地喝着茶。
“生育對於女人本來就是一種極傷元氣的事。
更何況你們夫婦倆，在短短四年的時間裏生了三個孩子。
而且這第三個孩子，竟然在第七個月的時候就急匆匆地讓他離開母親的子宮降臨人世。
你妻子的身體狀況，難道你真的不清楚嗎？
四代目風影大人。
或者說，究竟是什麼讓你們如此急迫地選擇讓這個早產的孩子來到世間！”
大青蛙的語氣漸漸嚴厲了起來。
羅砂的額頭滲出了一滴滴冷汗。
“說出答案，你就能拯救我妻子的生命嗎？”
大青蛙聽到羅砂的話，忽然笑了。
“不愧是歷代風影之中最精明的四代啊。
任何人和事在你眼中都可以用價值來衡量對吧？
其實，這個答案並不難猜測啊。
你們的前兩個孩子，手鞠和勘九郎，其實同樣是人柱力的備選者對吧？”
大青蛙的話打消了羅砂心頭的最後一絲僥倖。
“砂隱村的磁遁源於二代風影沙門主導的對於一尾守鶴的研究。
三代風影、你和你的妻子加瑠羅其實都是在研究守鶴的過程中，掌握了磁遁的忍者。
但同樣是磁遁，不同忍者施展出來的忍術卻各有不同：
三代風影能通過磁遁操控金屬，因此被稱為戰鬥力最強的風影。
你的磁遁則獨闢蹊徑能夠控制土壤之中的黃金顆粒，也就是金砂，因此成了砂隱村當仁不讓的黃金礦工……”
“喂！不要把我的工作說的那麼LOW好嗎？！”
“嘛，嘛~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大青蛙對惱羞成怒的羅砂擺了擺手，繼續說道：
“而你的妻子加瑠羅，她的磁遁則是能夠操控在沙漠中隨處可見的黃沙。
雖然乍一聽她的磁遁最弱，但在沙漠之中她的忍術卻是防禦能力最強的，而且……
是最接近一尾守鶴本身查克拉屬性的一種磁遁了，對吧？”
大青蛙的話讓羅砂沉默地點點頭，接道：
“一尾人柱力分福幾天前剛剛去世，我好不容易壓制住守鶴。
村子裏……急需一位新的一尾人柱力。
其實幾年前，分福和尚的身體已經日漸衰弱。
作為村子裏掌握了磁遁並結為夫妻的我和加瑠羅，我們最大的任務就是生育出一個合格的人柱力。
人柱力，一方面作為封印尾獸的容器，最好是心思純凈沒有雜念的孩子，這樣容易得到尾獸的認可。
另一方面……”
“另一方面，人柱力同時也是村子中最強大的人形兵器。
他自身的查克拉屬性與尾獸越接近，成長起來以後，就越強大。
這就是你們砂忍在幾十年的尾獸研究中得出的結論，對吧？
不要避重就輕，回答我的問題！
為什麼，你們哪怕不惜讓這個孩子早產，也要讓他儘快成為封印一尾守鶴的人柱力！”
面對大青蛙的質問，羅砂沉默了幾秒鐘，臉上露出了一個比哭都難看的苦笑：
“因為砂隱村已經等不了三個月了。
自從分福死後，守鶴愈發狂暴了。
三代莫名失蹤以後，村子裏能夠勉強壓制它的只有我和加瑠羅了。
而加瑠羅又有孕在身……”
——————熟悉的回憶殺——————————————
幾天前，在漫天風沙之中，守鶴再一次逃出風之寺的封印法陣。
羅砂孤身一人在沙漠中用自己的砂金勉強封印住狂躁的守鶴。
回到家中，加瑠羅一邊給自己包紮着傷口，一邊心疼地看着自己。
“羅砂，給這個孩子起個名字吧。”
“怎麼忽然想到這種事情？
預產期不是還早嗎？”
“抱歉，只是我忽然想到這件事情。”
“嗯……手鞠的名字是你起的，勘九郎的名字是我起的。
這次，還是聽你的好了。”
加瑠羅看着自己，眼中露出溫柔的笑意。
“就叫我愛羅吧。”
當天夜裏，加瑠羅便住進了醫院。
“怎麼可能難產？！
加瑠羅她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
產房外，千代夫人質問着自己。
“她……用查克拉催動身體，引起了早產。”
聽到這句話，千代夫人沉默了。
“她是為了村子能儘快擁有一個合格的人柱力嗎？
這個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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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力交瘁的羅砂倚着石屋的木門，一向堅韌冷靜的他此時內心充滿了無助。
“四代風影，在你的眼中，任何人和事物都有自己的價格。
只要有足夠的利益，部下的生命可以用來交易。
盟約可以任意撕毀。
那麼，為了拯救你妻子的生命，你願意付出什麼代價呢？”
大青蛙充滿蠱惑性的聲音從屋子深處傳來。
羅砂猛然抬起頭，凝視着端坐在屋子深處的大青蛙。
“我的一切！
我的生命也好，隨便什麼都無所謂！
你儘管拿去好了！”
聽到這句話，大青蛙故作深沉的臉上露出了“計劃通”的表情，它站起身，從背後拿出一張契約捲軸，一步步走向了羅砂。
“那麼，和我簽訂契約，成為本旅行青蛙的導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