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游湖

龍亭湖很大，湖面上也是有些船舶往來，想必是些權貴家子弟在此作樂解暑，孫儀涵自是知道自己這具身體的前任就是在這倒霉的溺亡的。

“我們是否也要租上一船前去划水？”凌懿雲站在湖邊問道。

“呃，還是算了，我們在這湖邊歇息一下吧，我亦是不通水性，怕是上了船也要犯迷糊的。”孫儀涵可不去，他對這個地方可是有陰影了。

“那便在湖邊歇息歇息吧。”凌懿雲說完，這二人便向湖邊茶肆走去，要了一壺茶，些許糕點，便在這看起了風景。

如今坐在這茶肆里四下看去，孫儀涵只覺得這龍亭湖的風景還是很不錯的，楊柳依依，群芳爭艷，綠水青草相互映襯，身邊又有美娘子陪着，只感身心都爽朗了起來。

“官人看似很高興啊？”凌懿雲自己也有些放鬆下來，多日的愁雲也是讓她有些身心疲憊，今日也是難得的欣賞下美景。

“是啊，難得的好天氣，難得的美景，難得的美人，此情此景真是讓人大感美妙”

“那官人可有什麼佳句沒有，我們可是在出門時就說好的啊。”凌懿雲笑着看向孫儀涵，也是有些期盼。

孫儀涵聽了問話卻也是看了一眼湖面，這才慢慢吟道：“泉眼無聲惜細流，樹陰照水愛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凌懿雲又是跟着念了一遍，方才說道：“官人所作甚佳，如此清新，句句如畫啊，不曾想官人竟有如此才華。”

這話讓孫儀涵很不好意思，畢竟這些詩句都是前世抄來的。

“官人才學出眾，想必經文制藝亦是不在話下，要是官人前去科考肯定也能大放異彩，何不參與一下？”凌懿雲又接着問道。

孫儀涵可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吟詩作對還行，可要說到八股文，那還是算了吧，在前世雖然也是背過幾篇文章，卻也沒有說是能隨便拿過來就能深解其意，這具身體前任也可說是飽讀詩書，到現如今卻依舊還是個秀才，考了一年也是不得舉，可見這八股制義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我意也不在仕途，這官場如戰場，伴君如伴虎，官場之中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之事，我亦是做不來的。”孫儀涵說的有一半是真的，他的確不想去做什麼官，只想着嬌妻在伴逍遙快活的過完一生就完了。

凌懿雲聽完倒是點頭贊同道：“官人說的倒也對，現如今大楚內憂外患，官家的身體也是每況愈下，太子之事亦是沒有定奪，那些王爺更是在蠢蠢欲動，此時要是入朝堂之上，必是會深陷泥沼。”

孫儀涵暗自點頭，看向凌懿雲，凌懿雲見自家官人看着自己不解的問道：“官人可是有事？”

“娘子既為大將軍，手握重兵，朝堂之上可有哪路王爺主動與娘子交會？”

“尚不曾有，畢竟我是邊外駐軍，常年在外，也不曾在京中任職，而且這軍隊卻是沒有軍符也遣調不動的。”

孫儀涵聽完想起了他的岳丈凌自成，當朝的戶部尚書。

“現如今朝中混亂岳丈大人定是不好過了。”

“是啊，現在朝中大臣具是各有擁護，從而結成黨羽，爹爹自不會與他們一樣，可這恐怕也是成了別人的眼中釘了。”

凌懿雲的話不無道理，朝堂上黨羽林立，凌自成想要明哲保身本身沒錯，但是當你身處朝廷這個大染缸內，那可能就會被視為異類了，想必亦是某些人的眼中釘了。

“現如今的官家也是有五個子嗣，肅王趙元琰，崇王趙元意，惠王趙元傑，晉王趙元錦，憲王趙元佐，這其中肅王趙元琰、惠王趙元傑在朝堂上的支持者最多，但是官家最為看好的卻是憲王趙元佐，憲王趙元佐在民間的聲譽卻是比其他幾位王爺高，只因這些年儘是在外主辦一些民生之事，辦的還很好，也是深得民心，其他兩位王爺卻是沒有什麼野心，只想着封王享樂罷了，也沒曾想要爭權奪位。”

凌懿雲知道孫儀涵對朝堂上的事知道的不多，又跟他簡單的說了一下。

“為何官家不儘早立儲？”孫儀涵很納悶，儘早立了儲君想必現在也不會這麼混亂了。

“官家也曾立過太子，可惜當年太子殿下卻是害了病英年早逝，官家也是悲痛成疾，這新立太子的事卻也是耽擱了下來，現如今肅王趙元琰有左丞相戴源擁立，而惠王趙元傑則有右丞相李文超擁護，近年來官家也是身體不適很少過問朝政，全是由兩位丞相把持政務，導致這二位丞相的黨羽也是越發的壯大，現如今不管官家立誰為儲這兩位丞相大人定是要鬧僵起來，他們二人一旦鬧起，這朝堂就亂了，楚國就亂了。”

孫儀涵聽後點了點頭，古代就是這樣，爭權奪位的事，前世朝代里也多了去了，這最難斷的就是這天子家事。

“想必官家早是已經有了定奪了吧，這些都不是咱們該過問的，不過歷來皇室爭儲必定會有一場血雨腥風，定要多提醒岳丈大人，以免引火上身。”

孫儀涵猜的沒錯，當今皇帝煬宗確實是做了準備，再此也就不提了。

且說孫儀涵與他娘子凌懿雲在湖邊歇息了小一個時辰，二人卻是有說有笑的。

“官人竟是如此能說會道，方才我聽官人說四方遊走，吃過不少美食，見過不少美景，讓我不免也是心生嚮往。”

孫儀涵方才聊的起勁竟是同凌懿雲講述了他前世旅遊的事，結果確引來凌懿雲的嚮往，這要是在前世有高鐵，飛機，去哪都很便捷，一天游幾個地方都能實現，可是這是在古代，出門基本靠馬，速度自然也是不能跟高鐵、飛機相比，想要遊玩也是很困難的，孫儀涵自覺剛才說的可能有些過了，自己不過二十歲出頭，卻已去過這些地方，着實也有些讓人難以信服。

“娘子也不必如此，待到國家平定安穩，我自會帶娘子去那些我去過的地方，品嘗美味，欣賞風景，到時娘子定會歡喜。”話以出口，孫儀涵也不得不應承了下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今後可要慎言了，可不能說多了，免得言多必失，幸虧凌懿雲沒深問他為何去過這麼多地方，這要是問了，孫儀涵還真不知該如何解釋，難道要他說自己是坐的鐵皮車，鐵皮雞去的那些地方嗎，說了估計也無人相信。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傳了過來，“喲，這不是尚書家的小白臉嗎？今個怎麼難得的出來遊玩了？”

孫儀涵聽完只是覺得有些惱火，自己這才出門就碰見不開眼的兩，張口就來了一個小白臉，當真是心裏惱火，若不是怕打不過人家，自己早就衝上去掌嘴兩，可坐在旁邊的凌懿雲卻是不怕這些，聽完這道聲音也是轉過身去，孫儀涵還沒起身，就覺得身邊的凌懿雲一下就竄出去了，緊接着就是聽見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還伴隨着聲聲慘叫。

孫儀涵有些目瞪口呆的瞧着叮咣五四，大打出手的凌懿雲，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方才凌懿雲還溫柔體貼呢，小鳥依人呢，這會兒怎麼猶如下山猛虎，這麼凶呢，不會是精神分裂吧，孫儀涵想到這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收拾完這人，凌懿雲這才滿意的拍拍手走了回來，那人已經是被她收拾的不善，臉腫的跟個包子似的，倆眼圈還泛着黑，指着孫儀涵口齒不清的說道：“吼，牛個餓瞪着，多改女銀好年，肉本四，別行餓碰行你，碰行你寧四噶的你哭捏漢釀。”

孫儀涵一聽也是挺佩服這人的，都成這模樣兩還敢跟自己囂張，還敢威脅自己，旁邊的凌懿雲看樣子是沒聽明白，轉頭對孫儀涵說道：“官人，咱們這就回去吧，出來也有兩個時辰了。”

孫儀涵這才起身抬頭看了一眼天，卻只瞧見天邊有一大片烏雲飄來，該是要下雨了，還真得快些回去才是，至於這個人，孫儀涵也懶得再理會了，光讓他養傷就得一陣子時間了，等他好了沒準自己已經是在去北鎮的路上了。

幾人走到馬車處，上了車便要打道回府，就在這時遠處天邊起了一聲轟鳴，看起來是要下大雨了，不知道這京師排水系統怎麼樣，可別跟前世帝都一樣被淹了啊，孫儀涵心裏嘀咕着。

一行人終是在大雨傾盆前回到了府里，

“小姐，您看這大雨，要是咱們再晚一會，估計都會困在那茶棚里了。”青梅說的很對，這雨簡直就是暴雨，而且還夾有小冰雹，拍在人身上尚且覺得有些吃痛。

孫儀涵現在到是擔心起來那些城外農戶了，如此暴雨定會對那些農戶房屋造成危害，想這些家庭屋舍多是低矮茅屋，只有稍微富足的人家才以茅屋和瓦房相結合，如此暴雨這茅草屋怕是不經用啊，這冰雹怕是要影響莊稼地了，這是要鬧災了啊。

“官人在想什麼？”凌懿雲看到孫儀涵皺着個眉頭看着窗外，於是走過來問道。

“如此天氣，怕是城外農戶受災，他們儘是房屋不堅，怕是抵不過這雨勢，還有這冰雹，怕是要影響莊稼了。”孫儀涵說完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救災，戶部，岳丈，此事怕是明日朝會定會有人要興風作浪了。”想完對身邊的凌懿雲說道：“此次大雨，定會成災，待到雨停明日朝會定是會有人提議救災事宜，岳丈大人身為戶部侍郎，定是要籌措糧銀，組織救災事宜，只怕明日也會有人按捺不住，以此大做文章從中作梗對岳丈發難。”

凌懿雲聽完孫儀涵說的也是有些認同，急忙說道：“官人說的在理，咱們即刻去見爹爹，說明要害。”說著二人便朝凌自成所在的前院走去。

“你們所說我亦是知曉，可惜啊，你們也是來晚了一些，方才宮內李知事冒雨前來與我說過救災事宜了。”凌自成看着眼前的二人緩緩說道。

“這李知事乃是左丞相的人，左丞相怕是要對爹爹不利了。”凌懿雲說道。

“哼，他戴源無非就是想讓我擁戴肅王，卻被我連三拒絕，此人心胸狹隘，對我懷恨在心亦是當然，這戶部之事他戴源亦是清楚不過，如今國庫空虛，錢糧具是運往了各前線，如今開封府鬧災，要想籌措錢糧又豈是易事，平日裏要不是為父處事謹慎，怕是整個戶部就要被戴源的爪牙給掏空了啊。”

孫儀涵剛才聽了凌自成說的話也是暗自點頭，遂又說道：“岳丈大人所言甚是，只怕這戴源已是知曉戶部內錢糧不足，也是要趁機發難，岳丈大人可有對策？”

“辭官……”凌自成只說了這兩個字便不再說話，這回不等孫儀涵說話，那邊的凌懿雲接道：“那左丞相勢大，如何能全身而退？”

凌自成看了一眼凌懿雲，緩慢開口道：“我一人自是不能讓他戴源干休，所以，雲姐兒明日也要隨為父進宮………”

“可是，北鎮蒙國儘是侵犯我境，我又怎能這時辭官。”不待凌自成說完，凌懿雲就急忙回道。

孫儀涵這時也已明白了過來，上前拉住凌懿雲說道：“娘子不必着急，此時你與岳丈大人一同辭官，定會解了那戴源心頭憂慮，他定然是會應允下來，這樣也就可避免身處朝堂紛爭，至於北鎮戰事，看着外面大雨，我想恐怕蒙國此時怕是已度過了旱災，有如此大雨，我想他們也會要藉此機會修養一陣，畢竟前些時日也是耗費了精力，如此這戰事怕是就此為止了。”說完孫儀涵也是不由的看了一眼他的這個岳丈，只覺得他這個岳丈也是厲害，竟能想到如此，孫儀涵也是聽到岳丈讓凌懿雲一同進宮辭官也才明白了過來。

確實如他們所說此時蒙國旱災確實已經過去，蒙王巴雅爾也下令停止了騷擾，趁着旱季結束也是要修養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