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的開端

亂世的開端

“漂亮的男人沒有。WenXueMi.CoM漂亮的女人倒是有兩個。”小二挺精神地介紹着,看樣子經常被人盤問,一邊問一答十地說,一邊偷偷瞄着我手上戴的絞銀鑲珍珠鐲子。

我一笑,示意幽韻取一錠銀子放在桌心,伸手將銀子壓住,對小二道:“沒有男人。說說女人的也行。只要說得好,說得詳細,這銀子就是你的。”

不論什麼,跟殤夙鸞有關的事情,一件都大意不得。既然已經遇到瓶頸,那麼就當成是消遣也好。

“好嘞!”小二挺痛快地將毛巾甩在肩膀上,大大咧咧地坐下,神秘兮兮地道:“幾位貴客,你們隨我看。”說著,一指對面一幢奢華的建築,道:“金玉樓。金玉樓幾位都知道吧?那可是全雅樂最大的飯莊了。是咱們京城的達官貴人云集的地方,只要一不注意,興許就遇上幾個公主啊,王爺什麼的。郡主太守都排不上號,要是運氣好,興許能看到當今聖上……”

當今聖上?看三歲的奶娃娃嗎?這小二倒真有幾分說書的風範,大有滔滔不絕的意味。只不過,金玉樓若說別人不知道還罷了,那是我家的產業,我能不知道嗎?

無奈地笑笑,伸手倒一杯茶,將茶壺重重地放桌子上一放。沉悶的碰撞聲驚得小二一愣,獃獃地看着我。

我和藹地一笑,淺淺喝一口茶,對小二道:“接著說,那兩個女人怎麼了?”

小二也是做了多點的跑堂,最知人臉高低,立刻接到:“今天中午,金玉樓來了兩位嬌客。一位身份普通一點,是太史大夫夫人,四品誥命夫人。另一位可了不得,是當今皇太后的生母,先皇親封一品端謹夫人。”

“你是說,當今丞相崔斡翰和冠鶴公主宗政蕭鶴的兩個女兒?”我插言道。

“小姑奶奶。這兩個主兒的名諱是能隨便提的嗎?。”

小二連忙道,還四下看了看。見我含笑點頭稱是,方才繼續眉飛色舞地道:“您既然說得出方才那兩個名字,大概您也是這裏面的人物。我不說您也知道,這兩位原是姐妹,嫁的丈夫也是半斤八兩,差不多。可差就差在兩人的肚皮上,一個呢,半子也無。一個呢,生出個鳳凰。您說,這女人的肚皮是不是就跟那賭博似的……”

見我臉色轉暗,小二猛地清了清嗓子,繼續道:“雖然兩人下輩的身份不大相同了,可往上說,到底還是公主的女兒,丞相的千金。感情也沒受到多大的影響,經常小聚,也常常結伴出行。光是到這金玉樓,小的看到過的次數,就不下兩隻手的手指頭了。”

“話說今兒,兩人和平常一樣進了樓,要了個雅間。興緻很高地點了菜,還叫來說書先生為她們講古。可大概一柱香的工夫,突然聽見裏面有吵鬧聲,不大一會就見端謹夫人怒氣沖沖地走出來,身後跟着太史大夫夫人,也是一臉怒色。”

“兩人來到外面,還爭吵了幾句。只聽太史大夫夫人道:‘指望一個奶娃娃能有什麼氣候,不早早找個出路,有你後悔的。’那端謹夫人也是要命的主,聽了這話,冷冷道:‘指望他總還比指望你的肚皮容易些。’”

“要我說,這話可真夠狠的。”小二笑了笑,繼續道:“那太史大夫夫人聽完,半晌沒回過神,等回神了一步上前狠狠扇了端謹夫人一個耳光,氣得臉都白了,道:‘我倒看看,是你笑得長,還是我笑得長。’說完,上了自己的車駕,回去了。端謹夫人沒還上手,看樣子是挺堵心的。草草結了帳,也走了。”

小二說完了,一臉渴望地看着桌子上的銀子。

我沉思片刻,將碎銀子拈起,在眼前轉來轉去,問道:“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的?前面的倒還好,後面那幾句,你不可能在這邊茶樓能聽到吧。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小的,嘿嘿。不滿這位貴客。小的生平就一個愛好,看美人。”小二撓撓頭,看了一眼幽韻,道:“我一看兩位國色天香的夫人,立刻溜到那邊,冒充小二給兩位夫人送酒。”

聽了這話,不只我,連清肅都皺起眉道:“金玉樓一向管理十分嚴格,怎麼能容你隨便混進去!竟然敢拿瞎話來騙錢!”

清肅向來嚴肅,說話一字一板不假辭色,嚇得那小二一哆嗦,解釋道:“我不是混進去的。我是在那邊有個孿生兄弟。當初一起出來找事做,那邊的嚴格,只要了忠厚的兄弟,我只能到這邊當小二。後來……”

後來不用說我也明白了,一看見美人他們就互換身份。想了想,我說:“那個說書先生長什麼模樣?”

“說書先生?”小二想了想,道:“沒什麼印象。長相很普通,就,就跟我差不多。穿黑的?或者是藍的,好象是灰的衣服。”

這小二光顧着看美人了。我一嘆,將那個碎銀子遞給他,說:“你若是信我的,以後把這件事忘死在心裏。如果再隨便亂說,小心你的腦袋。”

說完,我起身對清肅他們道:“回王府。”

路上幽韻問我:“為什麼不讓小二到處說?他看這消息能值錢,還不逢人就說?”

“他若是着急投胎,我也沒法子。”我匆匆往回走,心中不停地盤算着,隨口答。

“為什麼?”幽韻奇怪地問我。

“崔初顏和崔余香話中的意思,你聽明白了沒有?”我不答,反問她。

“明白什麼?不就是她們一言不和,吵起來了。還有什麼。”

“已婚婦人的談話,莫不是家庭丈夫和孩子。若說有那麼點政治目的,那也是因為丈夫的影響。幽韻,如今朝中幼帝新立,攝政王權傾朝野,你想,會造成什麼後果?”

“我懂了。幼帝一脈要掌權,就要削弱攝政王的實權。攝政王若要控制朝野,就要限制幼帝一脈的權利。於是就產生了衝突。”幽韻道:“崔余香是當今太后的生母,她和其夫朱培安自然是要偏着自家女兒不提。而崔初顏的丈夫沈明涵據說是攝政王提拔起來的。由於各為其主,兩人的丈夫一向水火不容,她們倆人今日也終於吵起來了。”

“所以,我總算是明白殤夙鸞為什麼出現在雅樂了。也明白他為什麼要進讒言讓酆國出兵攻打凌溪了。”我長長一嘆,朝中,只怕要不平靜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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