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怪事
金若薇一邊急走幾步,一邊朝長喜身後的雅間內張望,侍看清除了南宮灝,還有沐九思和一個陌生男子,臉上的笑意有瞬間的凝固,隨即又恢復了正常。
到了門口,她福了福身:“太子殿下金安。”
“金三小姐免禮,”南宮灝微微頷首,“進來坐吧。”
雖然不喜沐九思,但她急於擺脫後面的男人,此時也顧不得許多,道了聲謝,進了雅間。
可還沒等她坐下,就聽南宮灝又道:“外面可是吳七公子?”
被點了名字的吳興翰趕緊快走幾步上樓,在門手躬身施禮:“興翰給太子殿下請安。”
“吳七公子不必客氣,既然來了,就一起坐下喝杯茶吧。”南宮灝頗為“和藹可親”地說道。
吳興翰連連道謝。
長喜極有眼色地做了個請的姿勢:“吳七公子請這邊坐。”
原本屋裏的三人,南宮灝居中,沐煦陽和沐九思分別坐於兩側。
金若薇並不認識沐煦陽,他又是個男子,就算她再不喜歡沐九思,也只能坐到她的身邊。按理說,吳興翰就該坐到沐煦陽的下首,可長喜偏偏就把他引到了金若薇的身側。
金若薇心裏再彆扭,當著南宮灝的面也不好發作,只能強按下心中的煩悶,裝作什麼事都沒有。
沐煦陽面帶淺笑,目光在對面的二人臉上梭巡一圈,最終看向南宮灝:“殿下,這二位是……?”
“本宮倒是忘了引見。”南宮灝狀似恍然大悟,指了指他們二人,“這位是綏靖將軍府的三小姐,閨名若薇。說起來,還算是本宮的表姐。這位是吏部尚書府的七公子,也是本宮在刑部任職時的同僚,提牢廳的主事吳興翰,吳七公子。”
南宮灝從來沒當著別人的面承認過金若薇是他表姐,如此一說,倒讓金若薇有些受寵若驚。而吳興翰以前幾乎連跟他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現在被說成是同僚,不由得挺了挺胸脯。
“這位是項遼國怡郡王沐煦陽,是本宮的至交好友。這位是他的妹妹沐九思,沐小姐。”
介紹完畢,雙方相互見了禮。南宮灝又說:“金三小姐與九思已經見過多次,也算是熟人了。”
一個稱小姐,一個直呼其名,這親疏遠近一聽便知。
金若薇勉強維持着臉上的笑,目光落到身側錦襖羅裙的小姑娘身上,說道:“見是見過,只是,沐……小姐現在的身份不同了,不再是若薇之前所熟悉的俊秀——小童。”
“小童”二字咬得比較重,極盡嘲諷之意。沐九思不由得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這個女人現在怎麼變成了這樣了?以前雖說有些肆意妄為,但那股敢愛敢恨的勁兒還着實讓人佩服。如今坦蕩全無,剩下的只有尖酸刻薄。
她心裏是這樣想的,面上卻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笑容:“沒關係,咱們可以重新認識。”
金若薇雖然不悅,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還要維持自己京城貴女的形象,微揚了揚唇,掩住眸中的厭惡,低頭喝茶。
南宮灝象是全然沒有察覺一般,笑着問道:“吳七公子和金三小姐今兒個怎麼在一處?”
大夏民風雖不十分嚴苛,但任何時代男女單獨一起出行,難免會讓人產生遐想。
金若薇面色微沉,正欲開口,就聽吳興翰說道:“興翰今兒個沐休,本想着出來買些筆墨,可巧就遇到了若薇小姐。”
這話說得沒錯,他們的確是在街上遇到的。見他沒有亂說話,金若薇也就沒有出言反駁。只是她並沒往深處想,這到底是偶遇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南宮灝微微點頭,話鋒一轉,問道:“本宮久未去刑部,近來可有什麼新案子么?”
刑部除了主管刑司,還與大理寺一同偵辦一些案件,能到達這兩個事門的案子,不是大案重案,就是一些比較複雜的。聽他這麼問,沐九思也來了興緻,繞過金若薇將目光投向了吳興翰。
“新案子倒是有,不過沒什麼特別的。不過,興翰最近倒是聽說了一件怪事。”吳興翰畢竟主管提牢廳,對於現辦的案子不甚了解,但他知道這位太子殿下對於奇事向來有興趣。
果然,南宮灝眼睛亮了亮:“什麼怪事?說來聽聽。”
吳興翰說道:“刑部原來有個叫賀六的劊子手,頭些年不幹了,改行在城北開了個肉鋪,聽說他前陣子跑回來跟衙門裏的人說,他被惡鬼盯上了,要砍他的頭,讓其他人都小心着些。賀六平日常常酗酒,大傢伙都以為他說的是酒話,沒人當回事,可沒過幾天,一個牢頭死在了家裏,五花大綁地掉了腦袋,就跟被行刑的犯人一樣的死狀,他妻子則是在房中上了吊。”
“一刀砍下腦袋,那手勁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金若薇雖為一介女流,但也是真刀真槍上過戰場的,對於死人的事情絲毫沒有恐懼,隨口說道,“不會就是那個劊子手乾的吧!”
吳興翰搖了搖頭:“開始衙門的人也懷疑是賀六,可他死不承認,還說是當年被砍了頭的一個犯官的鬼魂回來複仇。京兆府將他收了監,沒過幾天又死了一個衙差,不僅是他,還有他弟弟也是同樣的死狀。他妻子和妹妹也還是上吊。這下賀六的嫌疑倒是直接被洗清了,可這還不算完,京兆府派差人去犯官的老家查問訪,這才得知,犯官族中有兩戶人家也同樣被滅了門。”
金若薇篤定地說道:“那就一定是犯官的家人做的。”
沐九思微微勾了唇:“如果真是這樣,吳七公子也不會說是怪事了。”
被人一語否定,尤其還是自己討厭的人,金若薇臉上有些掛不住:“那沐小姐倒是說說,兇手到底是誰?”
“我一沒見過屍體,二沒到過現場,三又不是半仙兒,怎麼可能知道是誰。”沐九思輕笑了一聲,朝吳興翰揚了揚下巴,“吳七公子,你接著說。”
金若薇斜睨着身旁的男人:“你倒是說說,究竟是不是犯官的家人?”那架勢頗有些逼供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