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嘗河豚,酒樓遇危機
夏小滿坐在板凳上,瞧着郭彩蕊,納悶道:“這不剛回去,幹什麼打起來?”
“誰知道呢,我也是聽我娘說的,我本來在家裏呢。”
郭彩蕊說著話,自顧自的走了進來,搬了個板凳來坐下,看着夏小滿道:“我聽我娘說的,夏家那邊鬧得老大動靜呢,跟殺豬一樣。”
“我尋思着看熱鬧,出來看了看,門口圍了好些看熱鬧的人,我聽那些圍觀的人說,好像打的挺激烈的。”
夏小滿聽着郭彩蕊的話,一邊剝着手裏的大蒜一邊漫不經心道:“打就打,這幾個人弄在一起,也是狗咬狗,一嘴毛。”
“可不是嘛,那個陣仗,搞得人還真有點害怕呢。”
郭彩蕊笑着說著,看着夏小滿,道:“聽說,這老婆子被打的傷到了腰,現在正躺着起不來呢。”
夏月牙有些好奇。
看着郭彩蕊,道:“啥?這老婆子能這麼容易吃虧嗎?劉氏可有點本事了啊。”
“嘁!老婆子也不是啥省油的燈,你們是沒瞧見劉氏那張臉,本來就又大又胖,現在被那老婆子被撓的,滿臉的血,看起來跟吃了人一樣。”
郭彩蕊說的繪聲繪色的。
夏月牙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怪不得,我就說,這倆人都不是啥好人,打起來的話,肯定是都得吃虧。”
夏月牙說著話,一邊擇着手裏的小蔥,一邊恨恨的道:“要我說啊,就是活該,倆都不是好人,活該都吃虧。”
“小蕊,這是為啥打起來了啊?還打的這麼厲害,王氏的倆好兒子,沒一個去幫忙的嗎?”
夏小滿將手上的蒜瓣兒放在了小盆兒里,看着郭彩蕊問。
郭彩蕊急忙道:“好像是為了你大姑的事兒,說是要籌銀子去縣衙門裏贖人,老婆子要賣了家裏的豬,可是劉氏不願意,哭天喊地的,後來不知道咋回事倆人就撕起來了。”
“嘖嘖,不過這樣子也好,他們打起來,就沒空來找你們的麻煩,你們也能過得舒服一些。”
夏小滿笑着點點頭,“這人啊,做的啥事兒還是看自己,王氏這老虔婆待人如此的毒辣,得到如今的結果,也就是報應。”
郭彩蕊嘿嘿的笑着,“誰說不是呢。”
“小滿,估計這會兒倆人還沒完呢,我剛來的時候,她們倆還在撕呢,我就是趕緊的跑來報個信兒,你們去瞧瞧不?”
夏小滿輕笑,道:“我不去了,我可不想看她們打架。”
夏月牙卻有些激動,似乎是很想去看看的樣子。
郭彩蕊見了,便一把拉着夏月牙的手,道:“月牙,咱們倆去看看去,你是不知道,這倆人罵起來可厲害了。”
郭彩蕊的話正中夏月牙的心,只是想到夏小滿,夏月牙還是看了一眼夏小滿。
“小滿……”
“大姐,你想去看看就去吧,就是注意安全啊,別被夏家人瞧見了。”
“早點回來吃飯。”夏小滿笑着說著。
夏月牙急忙應了一聲,跟着郭彩蕊跑了出去。
夏小滿一個人把配料都準備齊了,拿着菜刀,在菜板上用刀背將蒜瓣兒拍開,然後將大蔥切成了蔥花。
完了,再切了一塊生薑下來,細細的切成了薑絲。
一切準備好了,夏小滿這才弄了油下鍋,然後急忙蹲下身子去,拿着燒火棍子捅了捅灶膛里的火苗。
讓這火燒的更旺一些。
一切都弄好了,夏小滿這才將蒜瓣和薑絲,下鍋去炒香了。
想着如果有豆瓣醬的話,加上一點豆瓣醬,肯定味道更好。
不過,現如今手頭上沒有,也只能這樣了。
夏小滿想到這,心裏卻暗暗地盤算了起來,等着自己有空了,得想點辦法,自己腌點兒黃豆醬才行。
夏小滿心裏想着事兒,沒注意身後。
江岸風不知道何時從屋子裏出來,站在了她的身邊。
“你不去看看?”
江岸風忽然問。
夏小滿嚇了一跳,轉身看着江岸風,“你怎麼走道沒聲兒啊?嚇死我了。”
說完話,夏小滿又急忙拿着鍋鏟將鍋里的魚給翻動了幾下,確保每一塊魚都裹上了湯汁,這才蓋上了鍋蓋,坐在灶膛前,輕挑着裏面的火苗。
“我去幹嘛啊?別人吵架的現場,我沒興趣。”
夏小滿說著,又抬頭看着江岸風,道:“怎麼?你有興趣?”
江岸風輕笑,道:“我以為你是挺喜歡看熱鬧的。”
“這叫什麼熱鬧啊?而且,狗咬狗,一嘴毛而已。”
夏小滿說著話,看着江岸風,道:“收拾下,馬上就要吃飯了。”
“你讓我收拾?”
江岸風似乎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話。
夏小滿撇嘴,“到了我家就是我家的人了,你還想着跟在酒樓一樣,啥也不管只知道吃啊?”
“喏,把碗筷拿上去。”
說著,夏小滿將幾個碗和一把筷子直接塞給了江岸風。
江岸風站在那,一臉的黑線。
這還是自己記事以來第一次,被人差遣做這種事情。
不過……
為什麼自己就一點也生氣不起來呢?
江岸風有點搞不懂自己心裏的想法。
從來,都是自己欺負別人,可沒有被別人欺負的時候。
怎麼現在面對這個小丫頭的時候,被她給欺負着,還有一種暖暖的感覺。
夏小滿不知道江岸風的心裏,已經自動的將自己劃分成了比較特殊的一種類型里。
約莫等了一會兒,覺得這魚應該熟的差不多了,夏小滿這才將灶膛的小門給關上,然後起身打開了鍋蓋。
鍋蓋一打開,一陣香味兒就瀰漫了開來。
河豚魚特有的鮮美,是別的魚兒都代替不了的。
可是因為河豚魚的內臟跟別的魚兒不一樣,有着劇毒,一般人在處理不好的情況下,會很容易將內臟上的毒素弄到魚肉上。
只要是一丁點的毒素,就很容易致命。
所以,即使這種魚兒味道再怎麼鮮美,大家也不會想要去嘗試了。
跟美味比起來,還是小命比較重要。
夏小滿想到這,心裏還是美滋滋的。
幸好自己是個穿越人士啊,懂得很多這個時代的人們所不懂得的事情。
這也算是個金手指嗎?
夏小滿一邊想着,一邊拿着鍋鏟小心翼翼的將鍋里還咕嘟嘟冒着熱氣的魚兒給裝了起來。
灶膛里的火還沒滅掉,小火還在撲騰着,所以鍋里的魚湯還在咕嘟嘟的翻滾着。
看起來十分的誘人。
夏小滿不忘撒上了一把蔥花,白嫩嫩的魚肉配上濃厚的奶白色的魚湯,再來一小把蔥花點綴。
簡直完美。
這邊,夏月牙腳步輕快的進了家門。
沒去正屋,直接就去了廚房。
推開了門,夏月牙臉上的笑容隱藏不去。
夏小滿看了一眼,道:“大姐,回來了,剛好,洗洗手準備吃飯吧。”
說著,這邊已經將最後一點魚湯也盛了起來。
夏月牙好奇,湊上前來,道:“小滿,你這是燉的上次的魚嗎?咋的味兒還不一樣了呢?”
“哎?大姐,你這還真是吃的多了,鼻子倒是真靈!”
夏小滿笑着說著,看着夏月牙,道:“這魚不是上次做的那種魚,這是我今天出去弄的。”
夏小滿思慮了一下,沒有好意思說自己是撿別人不要的。
夏月牙十分的歡喜,“真香!”
“趕緊的洗洗手,這就準備吃飯了。”
夏小滿說著,將一大盆魚肉放在了旁邊,然後去揭開了另外的一個鍋蓋,將米飯給盛了出來。
夏月牙匆忙去洗了手,才湊到了夏小滿的身邊,道:“小滿,我剛去夏家門口看了,好傢夥,這倆人打的可厲害嘞,那劉氏的一張臉,都不成樣子了,身上的衣服也被撕的一條一條的。”
夏月牙小聲的說著,語氣里,透漏着開心。
夏小滿倒不會覺得夏月牙這是在幸災樂禍。
她們跟夏家那一群人,本來就水火不容,夏月牙能有這個想法,不是很正常么?
“撕成這個樣子,就沒人去幫一把嗎?就看着她們倆這麼打?那倆好兒子呢?”
夏小滿問了一句。
夏月牙撇撇嘴,道:“誰知道呢,我沒瞧見,估計是丟人,躲在屋子裏不敢出來了吧?”
“畢竟,這麼厲害的打架,還是咱們青山村的第一遭。”
“小滿,你是沒瞧見,那倆人互相罵的那些話,嘖嘖……我都不好意思聽。”
夏月牙十分不屑的說著。
夏小滿輕笑,道:“得了,熱鬧也看完了,趕緊的去收拾吃飯去,我吃完飯下午要去鎮子上一趟。”
夏月牙點點頭,端着米飯上炕去了。
許氏洗了一把臉,臉上的淚痕卻仍然能看的出來。
夏小滿招呼了幾人上炕,江岸風幾乎不用招呼和客氣,已經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家一樣,夏小滿將魚端了上去,便笑着道:“開飯啦。”
說著,自己也關了門,上了炕去盤腿坐下。
許氏瞧了夏小滿幾眼,見閨女根本不看自己,許氏幾次想開口,也不敢開口。
她雖然是哭過了,可是卻真的是像夏小滿說的,一邊埋怨自己的無能,在自己的家裏,都能被人欺負了,還害的福寶兒被打了一巴掌。
另一方面,也是哭自己怎麼這麼苦命,為什麼會攤上這麼一家子人。
許氏心裏有些難受,她知道,小滿現在肯定是生自己的氣,要不然,閨女肯定不會半天不搭理自己的。
許氏心裏也清楚,自己做錯了,可是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萬一自己開口,再說錯了話可怎麼辦啊。
懷着這樣的心情,許氏連吃飯,都沒什麼感覺了。
正在這時,夏小滿卻拿了碗來,給許氏盛了一大碗的魚肉和魚湯,放在了她的面前。
許氏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急忙抬頭,一臉受寵若驚看着夏小滿。
夏小滿無奈,沒說話,給其餘的幾人盛湯。
夏福寶臉上擦了藥膏,舒服多了,看着面前一大碗冒着香氣的魚湯,小臉兒上都是期待。
“二姐,好香啊。”
夏小滿笑笑,道:“在大家吃之前呢,我得跟大家說明白,這魚是河豚魚來着。”
“但是呢,大家不要害怕,這魚之所以之前很多人吃了會覺得有毒,實際上是因為他們都不會處理,這些魚我已經處理好了,所以不會有毒的,可以放心吃。”
夏小滿一說這話,全體的人,除了江岸風之外,都是愣住了。
夏月牙半晌,才反應過來,急忙離着碗遠了一些。
“小滿,咱們家是沒糧食了嗎?這些魚,都是人家不要的,人家都不敢吃,咱們怎麼敢啊?”
夏月牙十分害怕的看着夏小滿。
夏小滿無奈,道:“大姐,你這麼不信任我嗎?”
夏月牙有些說不出口,“我……我不是……我就是害怕。”
許氏也急忙道:“是啊小滿,娘之前可是瞧見過有人因為吃這種魚,直接死了的,死的時候,嘴巴里不斷的往外冒白沫子,那樣子太慘了。”
兩人說的話,嚇得夏福寶也不敢靠近面前那一大碗魚湯了。
夏小滿無奈,道:“你們怎麼都不相信我呢?”“我不是都說了嗎,為什麼他們吃魚會死,是因為這魚真的有毒,可是我卻知道該怎麼處理這種毒素,我保證,這些魚是沒有毒的。”
“娘,大姐,你們都不信我嗎?”
夏月牙和許氏聽着夏小滿的話,都是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雖然是相信夏小滿,可是……這魚的威力,大家都是知道的。
正在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江岸風,卻直接端起了碗來,拿着筷子夾了一塊魚肉,放進了嘴裏。
“江少爺——”
夏月牙看見江少爺吃了,嚇得半死。
想阻攔,卻也攔不住了。
這要是吃死了江少爺,她們一家子還用活嗎?
江岸風嘗了嘗,劍眉一挑,微微的點點頭,看向夏小滿,道:“丫頭,你說的不假,富貴險中求,這處於危險邊緣的美味,果然是最極品的。”
夏小滿輕笑,道:“是不是很好吃?”
江岸風點點頭。
看着許氏和夏月牙,道:“伯母,你嘗嘗吧,我相信這丫頭,她做事,肯定是有自己的分寸的。”
見到江岸風也這樣說,許氏和夏月牙,也是有些蠢蠢欲動了。
夏小滿不管了,直接端起了碗來,自己現嘗了一塊。
這河豚魚沒什麼小刺,只有中間一根大刺,只要吃的時候注意避讓中間的那根大刺,整口下去的,全都是飽滿的魚肉。
這魚肉簡直是……
太鮮美了。
夏小滿吃了一塊,覺得好吃到哭,也不說話,大口大口的吃着。
看見夏小滿和江岸風對着頭吃,剩下還在猶豫的三人,都是不約而同的咽了一大口口水。
“算了,我不管了,我相信小滿!”
夏月牙說著,拿起了筷子來,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的,直接夾了一大塊魚肉,塞進了嘴巴里。
一入口,夏月牙就驚呆了。
這魚肉……
簡直是……
魚中的極品吧!
太好吃了。
幾人放開了吃之後,也不管是不是能毒死人了,直接開始大吃特吃了。
一大鍋的魚肉,被很快的瓜分完了。
吃完了之後,夏小滿又裝了一碗米飯,拿了魚湯淋上去,拌飯吃。
這味道,簡直不要再滿足。
吃飽了飯,桌子上的碗盤都空了。
夏小滿十分滿足的靠着牆壁,“啊,真的好好吃啊。”
她不允許,還有人沒有嘗過河豚魚的美味!
一定要送去酒樓大力推廣!
夏小滿歇了一會兒,便道:“大姐,你收拾一下碗筷,我得去鎮子上一趟,晚上就回來了。”
夏月牙點點頭,下去收拾碗筷。
江岸風先一步離開了,夏小滿去屋子裏換了一身衣裳,然後收拾了一下頭髮,覺得自己這幅樣子可以見人了,才轉身離開。
夏月牙在洗碗,看着夏小滿出門,便笑着道:“小妹,你可算是開竅了,跟江少爺在一起,就得打扮的好看些,我記得你上次買了一支粉色的珠花呢,怎麼不戴啊?”
夏小滿輕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身上,道:“我這一身湖水綠的衣裳,配粉紅色的珠花,真的好看嗎?”
夏月牙一愣,想了想。
“倒也是,小滿你這個裙子該配藍色的珠花。”
夏小滿輕笑,道:“等有空啊,咱們去鎮子上的首飾店裏好好挑挑去。”
夏月牙聽着這話,眼神兒都亮了起來。
而此時,田家。
午飯時間,馬秀早早做好了飯,便招呼着幾個人上炕吃飯。
田思遠沒來,田老實吃着飯,一聲不吭。
馬秀食不知味的吃着飯,吃幾口,就看看田老實。
半晌,看的田老實心裏不爽,直接放下了碗,道:“你想幹啥?”
“孩子他爹,思遠那孩子知道錯了,這一家人吃飯,總不能不讓他來吃吧?”
田老實不作聲。
馬秀便急忙看了看旁邊的田文興,使了個眼色。
田文興心領神會,急忙下了炕去,叫田思遠來了。
田思遠上了炕,有些怯怯的端起了碗來。
吃着吃着,田老實忽然看着田思遠,道:“以後,小滿的事兒,你不用想了。”
田思遠一愣,看着田老實,不知道是啥意思。
馬秀也想到了之前,夏小滿跟自己說的話。
不免的嘆口氣。
田思遠急忙道:“爹,娘,那件事是我誤會小滿了,我一下午的時間也想通了很多,我這吃完飯就去找小滿道歉去,一定讓小滿原諒我。”
“不用道歉了,人家小滿對你根本沒那個意思。”
田老實說著話,看着田思遠,“以後,在家裏別提這個,在人家小滿面前也別提這個了。”
馬秀聞言,也點點頭,扒了一口飯,道:“聽你爹的。”
田思遠有些疑惑,看着田老實,又看看馬秀,“爹,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田老實不說話,馬秀便道:“今天我跟你爹去人家小滿家裏來着,問了這事兒,小滿說對你根本沒那個意思。”
田思遠一愣,一時間有些慌了。
看着馬秀,又看看田老實,“這是啥意思啊?”
“啥意思?人家小滿說了,只把你當哥哥一樣的看待,沒有什麼想做我們田家媳婦的意思,所以,以後這話別說了,省的別敗壞了人家丫頭的名聲。”
田思遠手裏的碗都要端不住了,他咬着牙,“不可能的,怎麼可能呢?”
“難不成小滿真的喜歡那個四海閣的什麼江少爺?”
“她怎麼能這樣?她居然是這樣的攀龍附鳳的人……”
“啪!”
田思遠的話還沒說完,田老實就一下子將手裏的碗給拍在了桌子上。
看着田思遠。
“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人家小滿不喜歡你,你倒是說起了人家的不是來了?”
“姑娘家家的,名聲大過天,你這話要是給別人聽去了,一傳十十傳百的,是不是就傳成真的了?”
“我田老實怎麼就養了你這麼個不爭氣的兒子,出了事兒就知道怪給別人,小滿是個丫頭,你一個大老爺們,居然出了事兒就想着往丫頭的頭上推,你還有點骨氣嗎?”
田老實說著話,一副十分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田思遠聽着田老實的話,沒有作聲。
只是低着頭。
田老實說完了之後,也是十分的生氣。
頓了頓,自己下了炕,走出去了。
馬秀心裏着急,急忙道:“孩子他爹,你不吃了啊?”
田老實不做聲,直接摔門走了出去。
田文興捧着飯碗坐在炕上,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他年紀還小,不知道什麼別的,只是能看的出來,好像是從今天早上開始,家裏就陷入了一種很異樣的氣氛中。
只是,馬秀不肯說給他聽,他也不敢隨便說什麼了。
田思遠見田老實走了,也覺得食不下咽。
放下了碗筷。
就要下炕。
馬秀看着田思遠也要走,急忙道:“思遠,你還沒吃完呢,你要去幹嘛去?”
田思遠皺眉,站在炕下面穿上了鞋子,然後道:“娘,我要去小滿那裏問問她,為啥要說對我沒意思這話,以前我們倆玩的最好,怎麼會到現在一句把我當哥哥看就給這麼掠過去了?”
“哎,思遠,人家都說的這麼清楚了,你現在去,豈不是難看嗎?”
馬秀十分的難受,看着田思遠說著。
不怪自己兒子聽了這話難受了,自己當時在夏小滿家裏,聽到她親口說的這樣的話,自己的心裏也十分的難受。
因為之前,不但是田思遠,包括自己和田老實,一家子人,全都以為夏小滿就是自己田家的準兒媳婦了。
可是沒想到,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到了這會兒,人家根本是沒這個意思。
要不是兩家關係這麼好,馬秀還真會覺得夏小滿是自己發達了,開始瞧不起人了。
可是她又清楚的知道,夏小滿根本不是這樣的人,許氏更不是。
田思遠看着馬秀,道:“娘,小滿肯定是生氣了,我去跟她親自賠禮道歉,反正不能就這樣……”
田思遠說完了話,便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馬秀着急,“思遠,思遠你回來啊……”
只是,田思遠根本不聽馬秀的話,直接就走了出大門去。
這邊,夏小滿剛從家裏出來,就看見田思遠站在自己家的大門口,似乎正在猶豫着什麼的樣子。
夏小滿有些好奇,不知道為什麼田思遠會來自己的家門口。
“思遠哥哥,你來找我嗎?”
夏小滿看着田思遠,問。
田思遠正在門口醞釀著措辭,冷不丁的聽到背後傳來夏小滿的聲音,田思遠嚇了一跳,急忙轉頭,看着夏小滿。
“小滿……”
田思遠剛一轉身,就瞧見夏小滿站在自己的身後。
他的眼神從夏小滿的臉上掠過,然後眼神中,閃過了一絲驚艷的眼光。
今日的夏小滿穿了一身湖水綠的長裙,外面披着一色的披風,披風看起來很厚,可是她很瘦,穿上這一套,一點也不顯得臃腫,反而是顯得非常的纖瘦。
少女身量纖纖,看起來亭亭玉立,臉上的肌膚如玉,一雙眸子如秋水一般溫柔。
田思遠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狠狠的震驚了一樣。
都有點呼吸困難了。
他以前就知道,夏小滿是村子裏長的最好看的姑娘,可是之前的夏小滿,生性懦弱又膽小,完全不像是現在,這麼的大方和自信。
尤其是,原來他的小滿打扮起來,是這麼的好看。
一點都不輸給那些城裏的姑娘。
田思遠不由得都看呆了。
夏小滿看着田思遠痴纏在自己臉上的眼神,心中十分的不爽。
“思遠哥哥,你找我有事嗎?”
夏小滿的語氣有些冷了下來,聲音也故意調大了一些。
為的就是讓田思遠注意一下自己的舉止。
田思遠被夏小滿這麼一提醒,也算是想起來了什麼,急忙轉移了眼神。
“小滿,那個……我剛才回家的時候,我爹娘跟我說,他們上午來找你了。”
“你還說……說了……”
田思遠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夏小滿瞭然,原來田思遠是為了這事兒來的。
敢情是覺得不敢相信這話是自己說的?
不過也對啊,畢竟之前的夏小滿是非常迷戀田思遠的。
田思遠肯定覺得,像是夏小滿這種姑娘,自己肯定是吃定了。
夏小滿看着田思遠,道:“思遠哥哥,那事兒沒錯,是我說的,也是我的心裏話。”
“我一直把你當成是自己的哥哥來看待,所以說,我會選擇跟田叔和嬸兒說清楚,免得,耽誤你。”
親耳聽着夏小滿說這樣的話,田思遠覺得心裏十分的難受。
他看着夏小滿,道:“小滿,你是不是因為我上午……因為那件事情生氣啊?”
“我承認,那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對,我跟你道歉,可是你千萬不要說出這樣讓人傷心的話來,我們之間……”
田思遠十分真情實意的說著。
夏小滿輕笑,道:“我們之間本來也沒什麼的,思遠哥哥,這些話讓你傷心,可是上午你做的那些事情,也讓我傷心啊。”
“不過,我的傷心來自於,我把你當成兄長,覺得自己的兄長居然在關鍵的時候不幫我,反而選擇了逃避,我很難過。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夏小滿的一番話,說的田思遠啞口無言。
田思遠還想說點什麼,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夏小滿踮起了腳尖來,看了看外面的光景,道:“思遠哥哥,話就是這樣,我已經說的非常清楚了,我下午還有點事情,我就先走了啊。”
夏小滿說完話,便匆匆的出了門去。
田思遠一愣,急忙轉身,想去追上夏小滿的腳步。
“田思遠!”
正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陣聲音。
正是一直在裏面看着的夏月牙。
夏月牙在裏面看了半天,在田思遠出現的第一瞬間,就很想站出來說了。
可是聽着夏小滿說的很有道理,夏月牙覺得自己再出去,有些不好。
等着等着,夏小滿說的已經很決絕了,可是沒想到田思遠還是不依不饒的。
夏月牙實在是忍不住了,便站出來了。
“田思遠,我小妹有事兒去鎮子上呢,你別叫她了,你有啥事兒跟我說,等着我小妹回來我再轉告給她知道也行。”
田思遠一愣,看着夏月牙,想了想,道:“月牙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不是那個意思就好,我們小滿啊有自己的主意,這婚姻大事,就連我娘都不能替小滿做主的,所以啊,只要是小滿不開心的事情,我們都不能做。”
夏月牙說著話,看着田思遠,道:“更何況,思遠啊,要是我們小滿以後再有啥事兒的,也不至於拖累你什麼的,是不是?”
田思遠知道,夏月牙這話就是說給自己聽的。
只是,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想了想,田思遠還是拱手,道:“那我先走了。”
說完話,轉身離開了。
夏月牙看着田思遠離開的背影,微微的撇了撇嘴,狠狠的朝着地上啐了一口,才轉身進了屋子去。
許氏在炕上坐着,見夏月牙上炕來,便道:“月牙,剛才可是思遠那孩子來了?怎麼不叫他進來?”
“娘,你是不是腦子還糊塗著啊?”
夏月牙聽着許氏的話,心裏十分的不開心。
“小滿不喜歡田思遠,而且這個田思遠之前還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幹嘛還要他進來啊?”
“而且啊,剛才田思遠在門口,小滿已經把話跟他說的很清楚了,我還讓他進來,幹啥啊?”
夏月牙說著話,手上整理着針線筐里的東西。
許氏聽着夏月牙這麼說,臉色有些訕訕的。
“話是這麼說,可是我總覺得,思遠這孩子……”
夏月牙不滿,道:“娘,你怎麼老是這麼好心啊,就是心軟,所以誰都能欺負欺負你。”
“小滿之前說了,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所以啊,我們不要心軟。”
“這事兒本來就是田思遠做的不對,你老是覺得田叔和嬸兒幫助過咱們,就想着拿小滿去做好,讓小滿去給他們當兒媳婦,可是娘,你想過沒有,小滿這麼聰明,她哪裏會這麼委屈自己?”
夏月牙這幾天一直都跟着夏小滿一起吃一起睡覺,耳濡目染,見多了夏小滿處理事情的方式,所以也變相的算是被夏小滿給調教的,現在對待很多事情上,都有了自己的想法。
她學會了夏小滿那種不拖泥帶水,乾淨利落的處事方式之後,就再也無法忍受許氏這種柔柔弱弱的性子了。
見夏月牙這麼說,許氏嘆了一口氣,道:“你說的對,小滿這孩子聰明的很,我也不多擔心了。”
“這事兒,要是真的成不了,那就是這倆孩子沒緣分。”
夏月牙點點頭,道:“娘,你真的別擔心了,小滿心裏有主意着呢。”
許氏沒再作聲了。
夏小滿出了門,到了山腳下的時候,就瞧見一輛馬車停在那。
竹生見了夏小滿,便咧開了嘴巴笑的十分的燦爛。
“夏姑娘,上車吧。”
夏小滿還以為走的時候還是跟江岸風一起騎馬呢,沒想到江岸風直接派了馬車來。
倒也好。
只不過,她其實心底里是個比較喜歡刺激事物的人,對於騎馬,還是很嚮往的。
上了馬車,轎簾一挑,夏小滿卻見馬車內並不是空蕩蕩的,江岸風正坐在裏面,手上拿着一本書在看。
夏小滿看見江岸風也在裏面,有些吃驚。
一時間都不知道該不該進去坐了。
江岸風微微抬眼,單手托着腮,似乎是很好奇的樣子,看着夏小滿。
“難道外面不冷嗎?”
夏小滿一愣,手一放,轎簾就又被放了下來,然後人也坐了進來。
“江少爺今天沒騎馬?”
夏小滿有些好奇的問。
“冷啊,不想騎。”
江岸風說著話,托腮看着夏小滿,俊美的容顏上,浮現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來。
“丫頭,你為什麼會問我這個?是不是還在回味上一次與我共乘一匹馬的美好時光?”
“噗——”
夏小滿差一點要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她轉頭,十分震驚的看着江岸風。
“堂堂四海閣少東家,居然這麼沒分寸!江少爺,你剛才這話,是在調戲我嗎?”
江岸風微笑着搖搖頭,“哪裏是調戲這麼難聽?說的我好像很輕浮一樣。”
江岸風說著話,看着夏小滿的臉色。
“原以為你經歷了之前的事情,會心情不佳,所以才特地讓竹生趕了馬車來,現如今看起來,你心情似乎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那我就放心了。”
江岸風說完,便直接將手上的書往旁邊一扔,自己閉上了眼睛。
“我要小憩一會兒,莫要煩我。”
夏小滿看着江岸風單手撐着頭閉眼打盹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人……真是怪怪的。
剛才的話,說的好像是在擔心自己一樣。
夏小滿想了想,便悄悄地伸手,去拿了剛才江岸風扔掉的書來,翻開來,看了看。
一本戲文。
沒想到,江岸風還喜歡看這種愛情戲本啊。
夏小滿輕笑一聲,低頭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戲文對比現代的言情小說來說,的確更晦澀難懂一些,可是這裏是古代,哪裏有什麼白話文。
所以,夏小滿捧着一本戲文,也看的很有興趣了。
不知不覺的,馬車停了下來。
竹生在外面輕聲道:“少爺,到了。”
夏小滿聽了聲音,這才抬起了頭來,卻正好撞上了江岸風的眼神。
夏小滿心虛,急忙將書給還了回去,“我沒有給你弄壞,我就是隨便看看。”
江岸風含笑看着她。
下了馬車的時候,夏小滿這才反應了過來,剛才在馬車上,江岸風怕是一路沒睡覺,看了自己一路?
夏小滿想到這,忽然覺得有些不寒而慄的感覺。
到了酒樓,薛平巒見了夏小滿,便笑着打招呼,“小滿,你來了?”
“薛叔叔,好久不見啊。”
夏小滿笑着說著,上了二樓,站在二樓之上,看着樓下的盛況。
“近幾日,酒樓的生意可還好?”
夏小滿客套的問。
其實也不用多問了,進來的時候,夏小滿已經看見了。
薛平巒十分的開心,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當然了,小滿啊,你是我們酒樓的大功臣,你上次留下的三道菜,我讓廚房的大廚都按照你的菜譜去做,這三道菜,真的很受歡迎。”
“其實也沒什麼,都是一般的菜肴,這些食材處理起來也沒什麼特殊的,只是勝在一個新意上而已。”
夏小滿說著,眼神卻一直都在一樓的某個角落裏看着。
“薛叔叔,這些菜,稍微被有心之人研究一下,就可以做出味道差不多的來,我本來還想着,別的酒樓就算是要模仿,也不會有這麼快,沒成想今日剛來就瞧見了。”
薛平巒一愣,看着夏小滿,道:“小滿,你這是什麼意思?”
夏小滿眼神看向自己一直以來盯着的角落處的一張桌子。
“薛叔叔,那桌子的客人,似乎跟一般的食客不太一樣,我剛進門就發現了,他們看起來,像是有着別的目的而來的,對於自己點的菜只是淺嘗輒止,然後又默默地念念有詞,似乎是在仔細的品這裏面有什麼東西。”
薛平巒被夏小滿說的,眉頭皺了起來。
江岸風站在夏小滿身邊,聽了這話,便低聲道:“竹生,你去調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