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唐突

聽拍賣師的不住的讚美，它流傳而來的具體年代已經無從確認，但這是工人將一顆祖母綠寶石純手工磨出來的，不加工不填料，愈發讓處於現代的鴛鴦戒加之高漲。

她不喜歡佩戴首飾，不論是耳環還是戒指，除非宴席必要。

但是此刻卻摸了摸手指，想要戴戒指的衝動還真是第一次，可見這對戒指的吸引力。

不過，她沒那實力，還是等到未來哪天真的結婚了，再考慮戒指吧！

“28號一千萬！”

耳邊忽然傳來拍賣師鏗鏘有力的聲音，而佐婉婉卻從思緒里回過神，二十八號？

然後她轉頭看了身旁的沈源，他果然正舉着牌子，一臉篤定的笑意。

她伸手扯了他的衣服，驚詫之餘，皺着眉小聲對着他：“你瘋了？一千萬幹什麼不好？”

沈源雖然有錢，但也不至於拿一千萬不當回事，再雖然說他的話費，她是沒權利干涉，但不是她愛自作多情，只是覺得，他拍下這對戒指，也許跟她有關，這麼大的情，她是承不起的啊！

沈源卻只是笑着，示意她放心，有人和他搶拍了幾次，再回到他這邊，居然已經升到了四千萬。

她緊皺眉頭，再這麼漲上去，他還一直堅持怎麼辦？

“一個億。”一個低沉的聲音，淡淡的，卻清澈可聞，不容置疑。

會場突然寂靜，然後一片嘩然，所有人都將驚詫的目光看向發出聲音的人，也許是這個男人太低調，他周圍的人更是驚得下巴都快掉了。

而這樣的數目，讓佐婉婉微微一震，繼而輕輕的皺眉，她猛然想起他們結婚的那天，他的第一句話便是：“佐小姐，一個億，和我結婚。”

依舊是那樣漫不經心的語調，低低的，篤定的。

她轉頭去看，不意外的，一眼就捕捉到了他的臉。他卻只是看了她一眼，而後將手裏的牌子放下，勝券在握。

當然，一個億，除了他，誰還敢拍？

佐婉婉回過頭，看了身邊的沈源。

他的臉上是失落的，說明他的確很喜歡這對戒指。卻偏偏搶不過自己的大老闆莫淵。

散了場，有人歡喜有人遺憾。

“幹嘛不高興？省錢了，這種東西一生就有一對就夠了，你還沒到準備的時候呢！”她輕快的語調算是安慰他的失落。

沈源只是勉強一笑，轉頭看了不遠處有記者蜂擁而上，卻無法近身的男人。

第二天，新聞里就都是一個話題：以為身份不明，無比低調的男士，以一個億的天價拍下了拍賣會壓軸鴛鴦戒，據說是行蹤神秘，曾意外被曝的‘聯盛’總裁莫淵，但卻沒有任何一家雜誌給得出男人的正臉。

看着新聞，佐婉婉只是笑了笑，以前也總是覺得莫淵過於神秘，但天天和他在一起，又看着這樣的新聞，總覺得好笑。

就像藝人的緋聞，外人各種分析各種猜測，但在本人和經紀人看來就那麼回事，根本不複雜。莫淵也是，總是被各種猜測，猜他的長相，猜他的資產，猜他個感情，她卻知道，他的確是英俊無比，也財大氣粗，更會像普通人一樣表白、約會，就這麼簡單。

可是，這一次，她也忍不住猜測，莫淵拍下一對戒指要幹什麼呢？

恰恰是好巧的一個億，但她卻不覺得就一定跟她有關，也許，他就是喜歡這個數字，正準備與誰求婚呢？

今天和沈源有合唱部分的輔音要錄，但等了會兒，都沒見他，她只好自己先聯繫。

而此刻，沈源卻站在莫淵面前。

公司的車庫，只有他們兩個人，門口是等着的盛澤。

“為什麼你要跟我搶？”沈源略顯生氣的聲音。

莫淵比沈源高一截，氣勢上亦是。

只見他只是淡淡勾着嘴角，卻笑不達眼底，反倒微微眯起眼，看着這個第二次敢和他如此說話的人。

“搶？拍賣會上競拍自由，何來這一說？”他淡漠的聲音帶着嘲弄：“可別告訴我，天王歌手沈源，是想拍來送給佐婉婉？那個愛錢的女人，恐怕不稀罕吧？”

“我不准你這麼說她！婉婉不是那樣的人！”沈源氣沖沖的開口。

就算當初那件被捉姦的事情是真的，他都相信婉婉是無辜的，何況，婉婉說過，那不是真的。

莫淵忽然笑起來，看不出來，這個沈源還是個痴情的男人。

“你對婉婉，到底是真的嗎？”沈源皺着眉，認真的觀察着莫淵的每一個表情變化。

沈源見過他不止一次給婉婉送午餐，雖然婉婉一直否認，但偶爾，他也能從她的眼神里看出些什麼，她看莫淵的眼神是不一樣的。

“真，如何？假，又如何？”他淡淡的開口，根本無心回答。或者他根本找不到答案。

不可否認，昨天他拍下鴛鴦戒的那一刻，是因為看她身邊的沈源堅持不懈，一時衝動，但事後卻依舊沒覺得哪裏不妥。也許他就是能用上呢？

沈源一聽，好似是意料之中，沒有看到他臉上一絲真實的表情，變得更加不平：“既然不真，就不要利用她，你的靠近，對她來說並非好事！也別干涉我和她的事，你要的不就是我們的人氣不受損么？”

看着他篤定的，像是找到了兩全其美的辦法，莫淵卻忽而眯眼專註的看了他，有一個詞讓他不悅。

利用？

他利用佐婉婉了嗎？沒錯，但從別人嘴裏說出來，還是刺耳。況且，他是老闆，用底下職員那是理所當然，何況，他們有着契約，你情我願。

“若你真對佐婉婉有情，我倒勸你，遠離她！”

莫淵最後如此冷沉的說了一句便轉身大步離開。

佐婉婉在聽說公司管理層要開會，莫總親自召開，馬上要去巴黎參加模特節，一些事物需要交代和安排。

彼時，也才終於見到了沈源，他臉色依舊不太好，看了她好一會兒，惹得她莫名其妙，以為他還沒從昨天的事情里回過神，問他，他卻也只勉強一笑說沒事。

但是，他說晚上想一起吃頓飯，當時趕赴巴黎的送別，也當做是預祝她成功登頂國際舞台。

佐婉婉沒有拒絕，反正回去也是兩個人，說不定，氣氛還不太好。

餐廳的選取，沈源很了解她，選了和上一次相似的餐廳，幽幽意境，倒吻合送別的愁情。

包廂里幾乎是只有桌面上明亮，可以看清菜色，其餘都是昏暗的，她連對面的沈源的都看不清，正好，免了琢磨表情。

這裏是竹樓的二樓，餐廳外壁上掛着紅火的燈籠，在寒意侵襲的冬季，一看都暖了幾分。

她伸手開了窗戶，燈籠的光就照在了臉上。

紅彤彤的，從沈源的角度去看，能清晰的畫出她精緻的側臉，有一瞬間，他是看呆了的。不知她說了句什麼，只得含笑作為回應。

其實他們的晚餐，聊天的話題的確很少，明明都是同一個界的人，反倒找不到可以聊的，聊音樂，顯得不夠私人，聊私人話題呢？她卻又不太願意。

好在，她是個喜歡美食的人，而沈源的個性就是遷就和包容，就那麼看着她吃一晚上，好似都不會介意。

時間差不多時，是她提的結賬。然後他一定要送她回家。

還沒到地方，他就停了車，說想一起散散步，佐婉婉一笑，同意了。

但散步也依舊話不多，沈源只是偶爾欲言又止，自顧懊惱的皺眉。她也不追問。

“好了，就到這兒吧，我馬上就到了，你該回去了，車子停那兒會被罰的。”她停下來轉身淡笑着看着他。

沈源只是一笑，點了點頭，見他要目送她的意思，她只好轉身先走。

“婉婉”

“嗯？……唔！”

聽到呼喚的同時轉身，她卻撞進了沈源的淮抱，一個吻猝不及防。

她只驚愕的睜着眼，下一秒才想起一把推開他，略顯生氣的盯着他。

“你這是幹什麼？”她蹙了眉質問，未免太傷人沒有過分提高語調。

知道他今晚並沒有喝酒，當然不是酒精的作用，但她也沒有不給面子的一巴掌甩過去。只是用手背擦了擦嘴唇。

“對不起，我太唐突，只是……”他意圖解釋自己的衝動。

但是佐婉婉抬手阻止了，她最近已經夠亂了，不想再搞得更亂：“算了，你回去吧！”

“你別生氣婉婉，我的行為是衝動了點，但並不是褻瀆，只是情不自禁，我總覺得你離我越來越遠，最近偶爾的走近，都只是假象，是錯覺嗎？你知道我一直對你有意，也知道你擔心彼此的前途，我想過，如果你躋身世界名模，我願意退到幕後，我們之間有一個光輝熠熠就夠了。”他像是深思熟慮的一番話，緊緊看着她。

原來，一晚上他的沉默，都是在思量這些？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自作多情，我從來沒有表過態，我說過，我對你沒感覺！”

就算有，她都不可能在三年之內有戀愛自由，她是藝人，一旦又被爆，惹一堆爛攤子，怒的一定是莫淵。

“如果要平常的，甚至深交的友誼，我不希望你再提這件事！”她很認真的看了他說，然後才轉身離去。

沒人察覺，不遠處，一路跟隨的狗仔終於抓到大料，也興奮的離開。

看着她遠去，沈源一直皺着眉，為自己的衝動懊惱，但，他卻是認真的，他接觸過的人里，認識的何佳憶的也有，偶然聽到了莫淵可能里在利用她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