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深陷地靈血氣包裹
“此刻埋你母妃,你怎麼掩埋?再說現在雖然追殺你母子倆的修真武者已死,但我們的命仍懸一線,誰知他們還有沒有其他修真武者的殺手呢?”
這是三萬年前,九洲中土賀卡蘭山腹地,偶路過的白靈娟小姑娘,十分吃驚與擔心地繼續勸說著眼前的少年,“還是先自顧你我活路最要緊,我們切不可愚孝。”
這名少年是誰,虞國的儲君虞軒皓。
別看這路人白靈娟小姑娘,一副病秧秧的體態,但仍不能淹沒她那國色天香般的美麗——
她那兩灣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泣非泣的靈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晶瑩淚光點點,嬌喘微微。
閑靜似嬌花映水,動如弱柳拂風。八竅玲瓏心,病如西施勝四分。顫顫弱弱,更顯嬌柔,惹人愛!
看着虞軒皓接下來的動作,白靈娟小姑娘內心泛起喜悅的漣漪,“沒想到啊,這名少年很聰慧,不知為何沒去修鍊,反遭他父皇的追殺;否則日後可能成為一名修真強者。但像這樣下去,實在有一點可惜了,對少年這一生的命運也不公。”
惜才、愛才之心和對少年不幸遭遇的同情,都在這位小姑娘白靈娟心中油然而生。
此刻,白靈娟不由自主地加入虞軒皓掩埋的行動之中,就地用雪,把虞軒皓母妃姬若熹全身覆蓋一層白雪,磕頭作別。
“走吧,小姑娘!你家哪裏的?”已從母妃姬若熹墳頭起身的虞軒皓,一臉悲傷地問着。
“我叫白靈娟,我家人在前方被一夥賊人所劫,父母家人全部被殺,現在我已無家可歸了。你呢?”眼前的小姑娘,一副處處可憐樣,說著。
“原來是同病相連,我也不知道日後去何方。”說這話時,虞軒皓眼淚潸然而下,一臉的茫然,白靈娟也不好再問了。
不過此刻,近距離的接近,白靈娟才看清了少年虞軒皓的容貌。
只見雪地里的少年虞軒皓,光潔白皙的臉龐,透着稜角分明的冷俊;濃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微揚,長而微卷的睫毛下,長着一雙幽暗深邃的冰眸,顯得有一些狂野不拘,邪魅性感。
真是一個俊美的少年郎啊!看得小女孩白靈娟心跳有一些加快,不過忍不住仍繼續偷看着這位少年的俊美的容貌——
高挺的鼻樑,像玫瑰花瓣一樣粉嫩的嘴唇,他立體五官,如刀刻一般俊美,整個人渾身煥發出一股清俊飄逸之氣,邪惡俊美的臉上此時噙着一抹痛苦的憂傷。
“小,小哥哥,你就別哭了,哭多了也會傷身子的,眼淚也是人體的津液。再說,哭無濟於事,只有我們自己堅強,我們才能活下去。”白靈娟激烈地咳嗽着,才令白靈娟挪開了視線,安慰着虞軒皓。
此時,虞軒皓擦擦眼淚,感到有一些羞愧,自己比她大,我已七歲,她大概六歲左右,可在困難面前還沒有她堅強沉着,於是點點頭,態度果斷地說,“那我們準備往西南方向走吧!”
“好,不過不是現在,此刻周圍應有修真武者在附近。”白靈娟有所警覺地提醒着虞軒皓。虞軒皓不明其意地問着,“此話怎講?”
“幹這種事,你父皇既要滅口,又怎麼可能讓知道內情人士活着離開此地?”
“你是說我父皇派出了兩撥人,對付我?”
“不,確切地說,西域這四名黑衣修真殺手是對付你母子倆,你們皇宮修真武者的高手是來對付這四名西域殺手的。”
有一點不信的虞軒皓嘴上雖然沒說什麼,但此時自己猶如行屍走肉,去哪裏都一樣,也不急於這一時。
最主要的事,若自己離開了眼前這位小姑娘,那自己便孤單地活在這世上,沒了依靠,就像孤魂野鬼一般地四處飄零。一想到這,虞軒皓內心便感到陣陣莫名地恐懼。
於是索性跟着白靈娟,毫無主見地往前走着,伏下身子,躲進荊棘叢中。
此時西北風“喔喔”地怒吼着,雪下得更大,漫天飛舞,很快把雪地上的小腳印覆蓋,不見蹤影。
沒過多久,白色斑駁的世界裏,飄掠過五道黑影,從虞軒皓他們的頭頂飄過,虞軒皓現在還沒能從先前驚竦的陰影中走出,此刻又添新死亡的恐懼。
小姑娘白靈娟輕輕握了握虞軒皓的手,微微一笑,無聲勝有聲——別怕,有我!
看着鎮定自若的小姑娘白靈娟,虞軒皓緊張的心,平靜了很多,點了點頭。沒多久,小姑娘白靈娟臉被憋得通紅,估計咳嗽又犯了,這讓虞軒皓不知所措,臉嚇得煞白。
就在這時,小姑娘白靈娟把自己的臉埋進冰冷的雪堆里,從雪地里只傳來微弱的咳嗽聲,就連身邊的虞軒皓都差一點沒聽見。
好在,那五名黑衣人在那先前被殺的西域四具黑衣殺手面前,停留了一會兒,便匆匆往南飛奔而去。
……
虎賁中郎將蕭亞夫,領皇上虞堯聖旨,早已帶着眾虎賁中郎來到賀卡蘭山各路口,準備截殺外逃的來自西域的四名黑衣修真殺手。
但那四名黑衣殺手,只見進去,不見出來,心藏疑慮的蕭亞夫,便親點四名修為高深的虎賁中郎,飛身來到賀卡蘭山腹地,發現那四名西域黑衣殺手,早已成了四具無頭黑衣屍首,頭顱殘破在異地,附近還有血,現場留有激烈地打鬥痕迹。
看到這一幕,虎賁中郎將蕭亞夫心裏暗暗駭然,能同時用一種手法,擊殺這四名真元竹十一節的鍊氣期的修真武者,看來此人的修為至少在築基以上。
此時蕭亞夫心裏為什麼要駭然?真元竹節多少代表修真者的修為高低,其中一共有十八節煉期間,而築基是在十八節之後,修真強者若能順利築基,那是日後通神與仙的關鍵一步,其真元功力的強悍,不言而喻了。
現場,蕭亞夫又仔細查看着這四具無頭黑衣屍首。四把散落地上的一品吉沙小刀,至少也能值他四個下品靈石。儲物囊里的物品都在,而且不看裏面的東西,就光看這四個儲物囊,就能賣他三百個上等靈石。
靈石分為上品、中品、下品。一個上品靈石等於十個中品靈石,一個中品靈石等於十個下品靈石,十兩金定等於一個下品靈石。
這四名西域修真殺手所留不菲的遺物,讓蕭亞夫手下心動眼讒,蕭亞夫警告着眾人說,“不可貪,我們這麼多人,萬一有人使出這些刀客的法器,或分臟不公泄露了消息,被仇家或刀客的友人發現,那禍事就自會找上門的。”
這時蕭亞夫毫不留情面地說,“也壞了我們虞國的皇威,違者殺!”
經過這短暫的小插曲,蕭亞夫冷靜下來,又在思索着:
這種種跡象表明,殺死他們四人的兇手,絕非打家劫舍的散修武者?那對方為何要殺死這四名西域的刀客呢?想到這裏,虎賁中郎將蕭亞夫很快斷定,一定是仇殺,仇家所為。
多一事,還不如少一事,否則萬一被這些殺手仇家撞見,為滅口,那我們一定死無葬身之地。因為自己也只是真元竹十二節的鍊氣期的修真武者,而其他虎賁中郎也只是十、十一節的修為,甚至更低,八至九節。
就算這名是築基修為者,我們與他相差至少六個等級以上,這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殺我諸人,易如反掌。
有了這種居安思危的認識,虎賁中郎將蕭亞夫立即用傳信符把其他路口埋伏的虎賁中郎歸擾——“向我靠攏”,順速撤離。
傳信符,需要一個下品靈石或十兩金定即可購的,是屬於真元竹一節前期靈符,只需一剎,就能傳到千里之外的虞國。極其昂貴,也只有少數修者強者,或達官貴人所用。
虎賁中郎將蕭亞夫是虞國皇上虞堯身邊的近臣,自然能用得起這種傳信符,不過他怕被殺手或殺手的仇家所截獲,只用了寥寥四字,只有自己的人才能看得懂。
見到歸來的虎賁中郎將蕭亞夫,虞國皇上虞堯本以為心病已除,不過此時心裏還是十分傷痛,畢竟除去之人,還有自己的親骨血虞軒皓和自己朝夕相處的愛妃姬若熹。
屏退左右,皇上虞堯迫不急待地想知道結果,虎賁中郎將蕭亞夫拱手行禮道,“雖然那四名刀客殺手皆斃,但那並非臣所為!”
聽着這話,皇上虞堯心“咯噔”一下掉進了冰窖里,有點慌張,“此話怎講?”接着聽虎賁中郎將蕭亞夫的回話,心裏更是一驚——不知愛妃姬若熹與我兒他娘倆死了沒有?
但此刻皇上虞堯並沒有露出聲色,只暗自嘆息,可能這一切都是天意吧!
既然是天意,虞國的安危就暫交給上蒼來決定吧。此時,皇上虞堯只覺得頭痛欲裂,無力地向虎賁中郎將蕭亞夫擺手示意,令其退出。
“皇上您怎麼了,要不傳御醫?”蕭亞夫看着皇上一臉痛苦的樣子,並未離去,而是不安地問着。
虞堯十分吃力地擺擺手,“算了,讓朕獨自靜一靜,就沒事了。”
……
虞軒皓趕緊拉起捂在雪地里的白靈娟,這時小姑娘白靈娟沒有血色的臉上,沾着些許殘雪,不醒人世。
讓虞軒皓嚇得驚慌失措,頓感一下失去了主心骨一般,輕聲呼喚着,“白姑娘,你怎麼樣了?你怎麼了,你可不要嚇我啊!”
小姑娘十分吃力地睜開雙眼,見自己被虞軒皓緊摟在懷裏,用他的身子,溫暖着自己,害羞地道,“太子,我,我,我沒事。人,人走了嗎?”
虞軒皓輕輕地點點頭,“以後不要叫我什麼太子了,我就是一個凡人軒皓,過去那過虞軒皓早已被他們殺死了”。
“行,那我們趕緊動身吧,此地不宜久留。”
“你行嗎?”虞軒皓有一些不放心地問。
“沒事,我們得往前走,離開此地,也得找一個山洞過夜,否則你我會被凍死在此地,或被餓狼猛獸所吃。再說一走,我們身子才會暖和起來。”
聽着有理,虞軒皓攙撫着白靈娟,往西南方向走去,大概走了兩個時辰的路,終於看到一個山洞。
虞軒皓先把白靈娟送入洞內,在外面拾了一些枯柴,回來點起了篝火。
白靈娟頓感身體暖和起來,身子骨也好了一點,充滿感激之情溢於俏麗病態的臉上和明亮雙眸里,看着虞軒皓。
雖然說虞軒皓也不是第一次與女孩獨處,但眼前小姑娘從內心流露出來的感激之意,還是令虞軒皓有一點局促和不自在,趕緊把眼光挪開,逃避着對方的眼神,把先前馬車內的一些乾糧,遞給白靈娟。
“謝謝軒皓大哥!”白靈娟邊吃,邊若有所思。
“軒皓大哥,雖然此時我不該觸碰你的傷痛,但我還是想知道一些有關你的事情,或許我能幫上你什麼忙。”沒過多久,白靈娟最後還是決定問了,有一些誠懇,又有一些余心不忍的樣子問着。
虞軒皓稚嫩的臉上,一下蒼老了很多,也堅強了很多,已從精神恍惚之中走了出來,回著白靈娟的問話,“你想知道什麼,都可以問,畢竟你救過我一命,還陪我合葬了我母妃。此種大恩,我還有什麼對你好隱瞞的呢?”
“你父皇為什麼要殺你母子倆?按理來說,不為會的。虎毒不食子啊。”
“我已從真元竹種金色上品,變成了死種,讓他在天下人的面前丟盡了顏面,惹他龍顏大怒。”
這時,小姑娘聽着虞軒皓是這麼好的修真種子,心裏十分震驚,暗嘆道:難怪先前看他,遭受如此巨大打擊,仍氣宇軒昂,這真是九洲中土萬年難得一見的真元竹種啊!”並用異樣的目光欣賞着虞軒皓。
小姑娘白靈娟為何有這樣的怪異的行為?因人與獸妖,修鍊慧根是一樣的,真元竹種分灰色、青色、紫色、土黃色、金色,五個檔次,而排序最高的是金色,而每一檔次又分為上品、中品和下品。
況且九洲中土人人都崇尚修真,這是婦孺皆知的事情。所以白靈娟出現那種異樣反應,虞軒皓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雖然此時小姑娘內心掀起陣陣波瀾,但外表仍不見一絲漣漪!誰也不知小姑娘此時此景,內心世界真實的想法。
此刻,小姑娘白靈娟激烈地咳嗽起來,稍一停,“哦,原來是這樣的。但你在未搞清真相前,你不可妄下結論。也有一些人雖不是好父親,可他卻是一位好皇帝,愛他的子民。這又何曾不是每一位修真大道之人的一生追求?!”
“那你是說我與母妃就是死有餘辜?”看着虞軒皓生氣地反問着,嚇得白靈娟心裏一大跳,白靈娟慌忙尷尬地解釋着,“我,我不是這個意思。算了,一時與你也解釋不清,等以後你或許能知道真相,可能我現在說錯了。”
一時雙方都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之中,最終還是白靈娟沒能忍住,打開了話匣子,引出了最關心的主題,“或許你的真元竹種並非死種,或許問題是出在皇宮,或出在乾坤門,又或別處?”
白靈娟戛然而止地試探提醒着虞軒皓,不過摁奈不住思維,稍許,又繼續推測着說,“是誰給你做了手腳,而你卻渾然不覺呢?”
“你不要放棄,努力或許還能成就你一身的輝煌。”講到這裏,白靈娟臉露出真誠祝福的笑意。
“你就別安慰我了。就算如你所說,可連我師父九洲中土修真第一大門派乾坤門掌門玄真子,三年都無法破解之迷,世上還有誰能幫我?”虞軒皓吐露出苦色的笑容,絕望地搖着頭,向小姑娘白靈娟接著說,“否則我與母妃就不會慘遭殺身之禍了。”。
“你別不信,尺有所短,寸有所長!”白靈娟見虞軒皓一點都不相信自己所言,於是辨解着,但又怕他希望越大,日後失望更痛苦,還是折衷地講着,“就算你不能修鍊,成為修真武者,但你還是比我強,軒皓大哥。”
這時白靈娟又激烈地咳嗽起來,嗆得連話都難以說得完整,“就、就我這樣棺材瓤子的身子骨,這一、一輩子就切底毀了。但、但我還是選擇堅強、堅強地活着。活着,可能最後還是有康復的希望吧。你、你現在也、也彆氣餒!”
“謝謝白姑娘的安慰,我一定會好好地活下去,就算再難,我也要照顧好你。日後希望能幫你治好病根。至於什麼修鍊,我就不再奢望了。”
聽着這話,傳遞着虞軒皓此時在修真的道路上,哀莫大於心死,說了也等於白說。
此刻聰慧的白靈娟也就沒再勸說,希望虞軒皓別放棄修鍊的信念。而是自己給虞軒皓留着這顆繼續修真的心,等日後他有機緣,或許一切會水到自然成吧。
不過小姑娘白靈娟現在的心是暖暖的,煞白的臉上多了一些血絲,羞赧地低下了頭,“那小女子先謝謝大哥了。”
“我倆日後就別這麼客氣了,一家人,我照顧你,那是應該的。”
小姑娘臉頓熱辣辣起來,更有一些紅暈了,“白姑娘,你別以為我、我說得是那個意思,你日後就是我的好妹妹,哥哥照顧妹妹,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好的,謝謝哥哥!”此時,小姑娘白靈娟神色自然了很多,接着講,“那明天我倆還是一道往西南秦國逃,秦國威嚴,虞國一般不敢派人過去。可能會更安全一點。”。
“那就聽你的吧!”
翌日一早,他們一路繼續往西南走去,大概在下午未時四刻,來到血玄山。突然從地下飛出一道地靈血氣,頓把虞軒皓包裹之中。
當然,此刻的虞軒皓並不知此為何物,但認為此地靈血氣,一定會給自己帶來血光之災。
這不,虞軒皓只感覺全身經脈要被捅破,體內丹田之處,好像有什麼東西要被撕碎,剜心般地痛,額頭與全身都滲透着大量的汗水。
額頭上的汗珠開始往下滴落,身上的內衣被汗水浸透,貼身冰冷刺骨。
此時,虞軒皓臉與身子都被痛得扭曲變型,內心驚恐萬狀,害怕死亡的來臨,凄厲地吼叫着,奮怒地看着蒼天,因蒼天對自己不公,自己已失去世上所有,還要慘遭死於非命。
最後連想照顧這病種苦命的女孩,積德做善事,都不給我機會!老天對我也太殘忍了。
不知過了多久,虞軒虞神智稍微清醒一點,聲嘶力竭地喊着,“白,白姑娘,快,快逃啊——!別在這裏傻站着,與、與我一道死,毫無意義。來年、來年,我與母妃,你、你的家人,還靠你燒紙錢,祭奠!”
對虞軒皓的喊話,白靈娟熟視無睹,只是望着虞軒皓撕心裂肺地痛,急得直跺三寸金蓮,淚眼“嘩嘩”地掉,又毫無辦法地傻站着一旁,干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