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生米熟飯
“陳默，快過來，幫我拎箱子。”陳默跑上去，接過一個大紙箱子，穆子旭自己還拎着一個紙箱子和一個皮包。
“這麼多東西，你不會還裝着一個人在箱子裏吧？”
“就是，就是有一個人裝在箱子裏帶回來的，還省了一張火車票呢。”
兩人把箱子搬離車門，陳默還往車廂里張望。
穆子旭問：“找啥呢？你。”
“不是說還有一個人？”
“給你說在箱子裏裝着，你還找。”穆子旭拍着陳默的肩膀說。
“豎子戲人！”陳默以為穆子旭是跟自己逗樂，根本就沒有另外一個人。
這時朱麗麗拖着行李箱走過來。
陳默忙說：“哎，你們倆就坐在一節車廂，怎麼，沒有碰上？”
“她是誰啊，我怎麼不認識啊。”穆子旭故意皺起眉頭說。
陳默一時愣住了，他不知道穆子旭是什麼意思。他和朱麗麗的關係到底是怎麼了，吹了，還是合好了？這兩人是在演戲嗎？
朱麗麗格格直笑，捂着嘴，彎了腰，笑個不停。穆子旭也哈哈大笑起來。
穆子旭拍着陳默的肩頭：“我的老哥，實話告訴你吧，朱麗麗就是我帶回來的另一半。”
“什麼？你，朱麗麗。好，好小子，你們倆聯起手來逗我玩。”陳默在穆子旭的胸前推了一掌，自己也笑了。
陳默帶着二人來到庫拉市達尼亞餐館。這個餐館是朱麗麗家的連鎖店。
他們一邊欣賞少數民族藝人表演節目，一邊品嘗民族特色食品，朱麗麗很享受這裏的一切。
“有個事，給你透露一下。”穆子旭湊到陳默耳邊神秘地說，“我和朱麗麗領結婚證了。”
“什麼時候？”陳默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前天。”穆子旭美滋滋地說，“我們這是當機立斷，說辦就辦。當然，還有點特殊情況。”
“什麼特殊情況？不會是朱麗麗，有了吧？”陳默壓低了聲音問。
“你想哪兒去了，我是看着咱們團新蓋的公寓樓要分房子了，沒有結婚證，怎麼能分房子呢？錯過這個機會，不知道又要等到猴年馬月。”穆子旭解釋道。
“噢，這倒也是一個理由，呵呵，好，祝你好運！”陳默端起一杯格瓦斯與穆子旭碰杯。
陳默本想問一問，朱麗麗的媽媽對此事的態度。後來想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人家領了結婚證，問那有什麼意思呢。
“你還不知道吧？李進東當副處長了。”陳默突然想起老同學來。
“啊，這麼好，李進東這小子，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工作愛情兩不誤，樣樣做得風生水起。”穆子旭怎麼也想不明白。
“聽說是張心梅爸爸在關照他。如今，他可是你的頂頭上司。”
“哇噻，應該讓進東好好請我們吃一頓。”穆子旭喝了一大口格瓦斯說。
“好啊，回去我就鼓動他。”陳默說。“他和張心梅也準備結婚了。”
“真是好事連連啊。噢，陳默，你不是也調整職務了？”
“唉，我那算什麼，苦命的差事，組織股長就是個寫材料的。”
“你倆可都進步了，就剩下我一個還在原地踏步呢。”穆子旭說。
“那你趕快加油啊！”朱麗麗在一旁偷聽，“穆子旭，你就是太貪玩，看看你們同學進步多快，你再不努力就被時代拋棄了。”
“是，夫人，一定削尖腦袋拚命往上爬。”穆子旭雙手做了一個游泳入水的姿勢，笑着說。
三人舉杯同飲。
飯後，朱麗麗打出租車回她媽媽那裏了。陳默和穆子旭回到C團。
……
地委家屬院十分安靜，朱麗麗穿過一片小綠地，走過葡萄長廊，看到家門是開着的，門口停着媽媽那輛專車，藍色的桑塔納。
朱麗麗推門進了院子，“媽，媽，我回來了。”
院子裏的葡萄架下，朱建軍坐在藤椅上喝着茶。一看女兒回來，她大吃一驚。
“我的天吶，這個丫頭怎麼不打招呼就回來了。”朱建軍放下茶杯，接住女兒手裏的行李，朝屋裏喊，“小賈，小賈。”
司機小賈從裏屋出來，“喲，麗麗回來了。怎麼沒說一聲，我去接你。”
“有朋友接的。”朱麗麗說。
“快把麗麗的行李拿進去。”朱建軍說，“晚上多加幾個菜。”
“媽，我剛吃過了。在我爸那餐廳吃的，別讓小賈哥哥忙乎了。”朱麗麗在藤椅上坐下。
朱建軍也在女兒身邊坐下，說：“你是什麼時候從上海回迪山的，這次怎麼突然跑回庫拉來了？”
“回迪山有一個多星期了。我沒有去單位報到，趁這個機會溜回來看看你啊。”朱麗麗說。
“哼，不可信。”朱建軍搖搖頭說，“哪裏是想我才回來，肯定還有別的事吧？”
朱麗麗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說：“什麼事都瞞不過你老人家的法眼啊。”
“知女莫若母。”朱建軍說，“有什麼小心思，給媽說說。”
“媽，是這樣的，我準備結婚了。”
“什麼？你說什麼？”朱建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要和誰結婚？”
“和穆子旭啊。我們都談了這麼久了。可以結婚了。”
“不行！”朱建軍站了起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跟我們商量就決定了呢？”
“我這不是在商量嗎？”
“你這是商量嗎，你這是告知。”朱建軍很生氣，“穆子旭，我早說過，沒前途，跟了他你會後悔的。”
“鞋子穿在腳上舒服不舒服，只有穿鞋子的人知道。”朱麗麗說。
“前一段時間，你不是跟陳默談得挺好的嗎？你不是還去了他家，他的父母也都見過你的，怎麼說變就變，又成了穆子旭了？”
“陳默，那就是一般朋友，我去他家只是想看看江南水鄉的風景。”朱麗麗站起來，把媽媽按回到椅子上，“陳默的家裏很窮，在一個小山溝里，他父母都是老實巴椒的農民，他們家那兒熱得要命，沒有空調，洗不了澡，實在不好玩。”
“你要看陳默的為人和本事，不要看他家裏的情況，你又不去跟他父母住一起。”
“看看家裏人是什麼樣子，就知道他們的觀念和家風了。小農思想培養出來的孩子，能有多大的眼界？”
“難道穆子旭家就是幹部家庭？”
“穆子旭的爸爸媽媽起碼都是城裏人，有正規的單位，說話辦事給人的感覺也舒服一些。”
“他家人是不錯，可是穆子旭呢？他能跟陳默比嗎？”
“怎麼不能比？穆子旭在我面前就是我的勤務兵，叫他往東他不敢往西，在家裏，我就是老佛爺，他什麼事都順着我。可是，在陳默面前，他從來就沒有獻過殷勤。”
“不行，我不同意你跟穆子旭結婚。”朱建軍的態度很堅決。
“媽，你不同意，也晚了，我們已經領了結婚證。”
“什麼？”朱建軍又站了起來，氣得在院子裏轉來轉去，“你這個不懂事的孩子，為了你，我操碎了心。你和陳默結合，所有的事情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一步一步正在按計劃進行。你怎麼腦子就轉彎呢？你真是想氣死老娘啊。”
朱麗麗把茶杯端給朱建軍：“媽，你消消氣，享福的日子還在後面呢，保重身體要緊。”
“不喝。”朱建軍說，“穆子旭被調到桐榆縣去了，你在迪山上班，你們的日子怎麼過？”
“穆子旭又調回民樂縣了。”朱麗麗說。
“那他能調到迪山嗎？你們不是還得分居嗎？”
“他說他再過兩三年就可轉業了。調不過去也沒關係。”
“兩三年時間，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麼事情。”朱建軍說，“你們，是什麼時候領的證？在哪裏領的？”
“在迪山啊。”
“穆子旭不是在民樂嗎，怎麼跑到迪山去了？”
“他去那邊培訓，我們就在那邊把證領了。”
“你爸爸就不管管你，他可真夠放心的。”
“我爸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嗎？他多寵我啊。”
“我的計劃，全讓你給打亂了，你就等着吃後悔葯吧。”朱建軍生氣地回屋裏去了。
（下一章：《眼見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