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番外30
“回…回公主,墨棋真的只是無處可去,想留在公主府。”白墨棋掙扎許久,仍舊說出早已經想好的理由。
鳳九歌一挑眉尾,意味不明的看着他,“哦?那本宮便賞你一處宅子,僕人,讓墨棋公子有個去處。”
鳳九歌話音剛落,白墨棋便驚訝的看着她,就連蘭兒都有些錯愕。
鳳九歌這出乎意料的回答,着實讓白墨棋怎麼也沒想到,突然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他本來目的就是留在公主府,如今賞他一處宅子,他該怎麼留在公主府。
“公主,這……這怎麼可以?恕墨棋不能接受。”白墨棋斟酌着開口,心裏直打鼓,尤其被鳳九歌冷漠的眼神看着,好像他所有的心思和目的,都被看的一清二楚。
鳳九歌雖然不知道白墨棋非要就在公主府的目的,但總歸不是自己的人,難保將來不會給自己惹來麻煩。
“哦?為何不能接受?”鳳九歌問的漫不經心,轉身看向蘭兒,心情似乎有些愉悅,“蘭兒,去給本宮拿着吃食過來,最好是梅子之類的酸甜之物。”
“是,奴婢這就去。”蘭兒附身退下,快速離開。
鳳九歌再次將目光轉向白墨棋,似乎看穿一切的說道,“你並非無處可去,而是你不能離開公主府。本宮可有說錯?”
白墨棋心下一驚,這才意識到,鳳九歌是故意支開蘭兒,目的便是拆穿自己,而剛才鳳九歌便給了他自己坦白的機會,沒想到自己還裝糊塗,這才不留餘地的拆穿他。
“公主既然已經知道,何必再問墨棋。”白墨棋索性也不裝了。
“嗯,讓本宮猜猜,你的目的是什麼?報仇,或者公主府有你要找的東西?還是?”鳳九歌故意停頓了下,看着白墨棋掙扎的臉,繼續冷漠的說道,“刺殺本宮?”
有了君子曰的前車之鑒,鳳九歌對於刺殺一事,似乎早就全盤接受,好不震驚。
而白墨棋在聽到刺殺之時,騰地抬起頭,錯愕的看向鳳九歌,眼神深處是難以掩蓋的困惑,似乎很不能理解。
“回稟公主,墨棋並未想要刺殺公主,若真要刺殺公主,自然不會這麼大費周章的混進來。”白墨棋並沒有說來由,也解釋了不是刺殺一事。
鳳九歌但是無所謂,聽到他這麼說,也大概明白了,白墨棋不是衝著人來了的,那麼便是尋仇或尋物。
“說說吧。”鳳九歌撩了下寬大的衣袖,半躺下,目光淡漠的看向白墨棋。
白墨棋內心掙扎了片刻,從最初的震驚,詫異,到最後的坦然接受,最後苦笑一下,眼眸深邃的看着鳳九歌,“墨棋當真有些好奇,到底那副面孔,才是公主真正的模樣?”
一夜之間,性情大變,甚至解散了無數郎君,這當真是曾經荒唐任性的鎮國公主所為嗎?
“還是說,公主是因為玉灼公子的去世,才會變遣散所有公子,是因為公主愛上玉灼公子了嗎?”白墨棋眼神鳳測的盯着鳳九歌,好像要從她臉上看出什麼,恨不得扒開她那冷漠的外表,看看她真實的內心。
鳳九歌愣了下,沒想到白墨棋竟然會這麼想,她是會為了一個玉灼死,就遣散後宮的人嗎?
顯然,鳳九歌根本不是那種會為了一個男人,而去做任何不符常理的事情。
更何況這個男人,還是和她好不相干的男人。
若是離音,鳳九歌可能還會斟酌斟酌,可若是他人,便罷了吧。
對於白墨棋的揣測,鳳九歌一個字都沒回復他,而是淡漠的繼續聽他說下去。
白墨棋說這些,無非就是想挑開話題,轉移注意力,可是他面對的又不是外面那些僕人,他面對的可是鎮國公主,鳳九歌。
白墨棋也不知自己為何會忍不住問出這些,可能是昨日玉灼的事情,讓鳳九歌當眾杖斃了自己最心腹的姑姑,今日又遣散郎君們,這才讓他心生些許猜疑。
然而他看着鳳九歌冷漠的表情,心裏不由苦笑一下,他還真是天真,竟然會覺得公主變得不一樣了呢,看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白墨棋苦笑着開口,心知若是在不說實話,可能真的沒有希望了,這才說出實情,“韓國曾給東陵國進貢過一顆絕世珍寶,琉璃珠。而這顆琉璃珠當時在宮宴上,被皇上賜給了鎮國公主,也就是公主您。”
“墨棋來公主府的目的,便是取走這顆琉璃珠。”然而他來了府中這麼久,珍寶閣都被他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這顆珠子。
白墨棋口中的琉璃珠,就是當時穿梭進鳳九歌識海的噬魂珠。
這個位面的人,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噬魂珠,而是見它生的好看,和琉璃一般,這才叫做琉璃珠。
他當然找不到,因為這顆珠子,早就被鎮國公主當成了隨意的玩意,隨手丟在了裝飾品里,哪裏被找得到?
而且,要不是噬魂珠主動現身,鳳九歌都沒有注意到這顆不起眼的黑珠子就是噬魂珠,也就是白墨棋口中的琉璃珠。
鳳九歌才不會告訴他,那顆該死的珠子,此時就在她的識海里躺着,而且她還不能取出來。
若不是她此時沒有突破小境天,強行取出噬魂珠,會導致她的識海碎裂,她早就把那顆珠子給廢了。
識海里的噬魂珠,感應到鳳九歌的想法,忍不住顫抖了抖。
好怕怕,這個人隨時都想毀了它,嚶嚶嚶~
“哦,你說那顆珠子呀?本宮早就將它丟了。一顆沒用的破珠子,除了好看,一點用處都沒有。這樣的珠子,本宮要多少有多少,你若想要,本宮明日便給你尋來。”鳳九歌裝作若無其事的胡說八道。
她這樣說,無非就是想知道,白墨棋對這顆珠子有多少了解,為什麼偏偏要這顆珠子。
若不是噬魂珠主動透漏,鳳九歌都不知道這顆休息有什麼用。
白墨棋聽聞鳳九歌所言,臉色瞬間難看起來,趕緊問道“公主可還記得丟在何處?”
鳳九歌不動聲色的觀察着白墨棋,故作不耐煩的道,“一顆破珠子而已,本宮為何要記得?”
“怎麼,你想要?”鳳九歌再次開口,臉上依舊是那淡淡的表情,“既然你想要,明日本宮便給你尋幾顆賞你,這樣,你可能離開公主府了?”
白墨棋張了張嘴,表情真真難以言喻,他真不知道這鎮國公主是怎麼想的,竟然將那神珠給隨手丟了。
可是白墨棋有口難言,他總不能告訴公主,那顆珠子,不是普通的珠子,而是被趙國天師奉為神珠的東西吧。
趙國神珠被盜,本就在趙國引起軒然大波,更加沒想到的是,趙國國寶竟然出現在韓國貢品里,而且還被東陵皇賜給了鎮國公主。
幾經周折,內向的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這下,回去該如何向天師交代。
“公主當真不記得丟在何處?”白墨棋危險的看着鳳九歌,探究的問道。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鎮國公主在耍他,從一開始他進來,這公主都話很少,剛才卻跟他說了一堆,好像有點欲蓋彌彰的意思。
鳳九歌目光微微一冷,看着白墨棋有些冷笑的意思,“本宮既是丟了,又何必誆你。即便沒丟,本宮的東西,你又當如何?”
見公主有些生氣,白墨棋也沒有趕緊低頭認錯,既然已經攤開來說,白墨棋也就早不想裝了。
“既然東西已經不在公主這裏,墨棋自然不會再留在公主府,墨棋這就告辭。”白墨棋起身,說完,深深看了鳳九歌一眼,轉身就準備走。
“你當本宮這裏,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嗎?”鳳九歌淡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語氣微涼,並不森冷,甚至沒有一絲不愉悅的感覺。
可就是這樣平淡淡漠的聲音,讓白墨棋一下子停了下來,要跨出去的腳步怎麼也邁不動半分。
白墨棋心下震驚,不相信的再次試了試,發展雙腿還是動不了,直到這一刻,白墨棋的內心才真正的震撼到。
沒想到鎮國公主藏的這麼深,深的四國之中,竟無一人知曉,鎮國公主不僅智慧過人,沉着冷靜,更有着高深鳳測的武力。
白墨棋嘗試很多方法,腳步就是挪動不了一寸,這種感覺根本不像是點穴,他試着沖開穴道,去發現並不是被點穴,腳上也沒有固定住他的東西,自然也不是鞋底放了膠水,他就是單純的動不了了。
而且這種動不了,不是單純意義上的肢體失去知覺,轉而動不了。他這種動不了,就好像雙腿突然被凍住了,沉重的動彈不得。
從進來就沒有真正露出過慌亂的白墨棋,此時竟然有些慌了,那種發自內心的恐慌瀰漫上心頭,“你,你到底怎麼做到的!”
“公主,你的零嘴來了。”
恰在這時,蘭兒去而復返,手裏端着給鳳九歌拿的食物。
蘭兒將一盤拼出來的各類零嘴,放在鳳九歌床榻旁邊的伏案上,恭敬地站到一旁,看到白墨棋的怪異的姿勢,有些詫異,不走多看了兩眼。
看到零嘴來,鳳九歌表情露出了些微的愉悅,捻起一顆綠瑩瑩,晶瑩剔透,看出來是什麼的甜食放進嘴裏。
零嘴入口即化,酸酸甜甜的很是爽口,這讓鳳九歌表情不自覺的都舒緩了下來,看起來不再那麼冷漠。
鳳九歌愉悅的吃着零嘴,看也沒看白墨棋的說道,“既然想走,總該留下一些有價值的東西,否則真當公主府是市井街市?”
蘭兒在一旁聽着,不明白公主這話是什麼意思,墨棋公子不是想要留下嗎?怎麼又要走了?
白墨棋怒視的看着鳳九歌,緊咬着牙齒,表情看起來很是不甘心,“我若是不說,公主想要如何處置我?”
“哦。”鳳九歌哦了一聲,特別隨意,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空氣一瞬間靜止,蘭兒大氣也不好出,頭顱低的非常低,極力的降低着自己的存在。
白墨棋有些屈辱氣氛,她竟然如此淡定,就這樣將他控制在一方天地,而她卻沒事人似得,享用着美食,完全不把他當一回事。
這個認知讓白墨棋有些挫敗,估摸着過了一刻鐘的時間,白墨棋終於還是忍不住打破了寂靜,“公主怎樣才能放我離開!”
聽到白墨棋的質問,鳳九歌這才吃完最後一口零嘴,拍了拍手上的沫子,看向白墨棋,“你覺得什麼樣的信息,值得換你的命。”
白墨棋瞳孔一縮,警惕的看着鳳九歌,語氣有些冷硬,“你想知道我身後的人?以及琉璃珠的訊息!”
白墨棋說的話,並非反問,而是肯定的說道,顯然已經猜透了鳳九歌的心裏在想什麼。
鳳九歌挑挑眉,她是想知道幕後之人是誰罷了,至於琉璃珠,恐怕她知道的比他還多吧。
畢竟道聽途說的,怎麼能有當事珠子說的,更加有可信度?
“既然知道本宮想要聽什麼,那麼,白墨棋,你是說,還是不說?”鳳九歌隱晦不明的看着白墨棋,明明淡漠的表情,卻隱隱約約勾勒着唇角,讓人覺得她在笑,“是你的命重要,還是你身後的買主重要。”
鳳九歌並不覺得,白墨棋會是為了一些賞金,就將自己小命丟掉的人。
鳳九歌猜到了個大概,白墨棋其實就是江湖上盛傳的白夜大盜,來無影去無蹤,但凡被他盯上的寶物,無一失手的。
白墨棋一個江湖俠盜,斷不會為了一件寶物,就犧牲點自己的性命,做他這行的,搖的就是隨心所欲。
不過,鳳九歌萬萬沒想到的是,江湖俠盜白墨棋,竟然會接單子,來她公主府偷東西。
若不是鳳九歌早就注意到白墨棋,還真差點被他之前裝的樣子所蒙蔽,看來這俠盜不僅武藝高強,還真真是和演戲的天才。
白墨棋權衡利弊,直到今天這是栽了,而且還是他成名以來第一次栽跟頭,對方還不是別人,是東陵國人人“傳頌”的鎮國公主,荒誕成性,廢物一個。
果然,只要跟皇室扯上關係的,沒有一個不是深藏不漏的,就算是異性公主,也是藏的夠深的,他這次認栽,也不虧,起碼知道了鎮國公主,並非市井傳言那般,真的沒用。
想到這裏,白墨棋心裏也不再那麼計較,反而大方的看向鳳九歌,“我若真說了,公主當真會放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