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信任
令關才想不到的是，他的善意之舉，竟然搞出了這麼大動靜，不僅驚得了齊院長，而且還牽連了這麼多人。
“你瞧瞧，你們都瞧瞧，這還是黨領導下的人民醫院嗎？你們還算是醫生嗎？工作期間酗酒，我看你們是不想幹了。”
王知秋心裏暗道糟糕，他怎麼把這茬忘了，看來喝酒真是誤事。不對，這可不能怪自己糊塗，都怪關沖那小子酒品不好，這小子怎麼蔫壞蔫壞的，難道說大學生的想像力都是這麼豐富？
這時產科徐主任站了出來低聲道：“齊會長，我向您作深刻檢討，其實事情是這樣的，小關專家今天第一天來，而且一上午又太忙了，所以我才出了個接風的餿主意，而且也怪我，沒有親自送小關專家回家休息。不過，不管怎麼說，主要責任都在我，我願意一力承擔下來，並懇請您給予我最嚴厲的處分。”
老徐真是好人啊，王知秋和老胡對望了一眼，關鍵時刻還得是自己人。
見事情搞得有些大，關沖不能不說話了。
“齊伯伯……”
不等他說完，齊偉德立馬頂了回來：“我不是你伯伯，你是我伯伯！關沖，你現在酒醒了？知道錯了？”
“您先消消氣，其實事情不是徐主任說的這樣，中午喝酒的事責任在我，是我不清楚醫院的規定，臨時起意想和大家聯絡下感情，您要是罰就罰我吧。不過齊伯伯，我知道自己是個沾酒就醉的人，所以中午可一點沒喝，不信您聞聞。”
事到如今，關沖也只好選擇這樣了，雖說昧着良心說假話不是他的風格，但他可不希望這位一身正氣的齊院長，把怒火撒在他們身上。
齊偉德湊近聞了聞，還真聞不到，隨即想了想，似乎也是這種可能，而且關沖給他的印象，可不是個說謊的人。
見齊會長這種表情，王知秋眾人也是一愣，按理說關沖的酒氣應該最大，可為何齊會長是這種表情呢。
“哼，你以為這是學校啊，這是醫院，別拿社會上的那套惡習沾染這裏，我可警告你，再出狀況，我非……”
難道要將他趕回去？齊偉德還真捨不得，而且，他畢竟親眼見識過關才的神奇，這一靜下來，似乎覺得有些不對。
見齊會長這樣鬆了口，眾人不由得跟着順了口氣，再看關沖的眼神，更是充滿了親近。
“關沖，說說你的根據。”
什麼根據？眾人剛剛放鬆的心弦，一下子再次繃緊了。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齊伯伯，我知道您擔心什麼，但我既然敢說，就有這個把握。”
整個會議室死寂一片，若非齊院長當中沉思着，王知秋真想上去給關沖淋一頭冷水，叫他清醒清醒。這小子，你怎麼不借個台階下啊，難道我王知秋和你有仇，想借這件事把我拖下水不成。
“關沖，只要你叫我信你了這一次，今後不管出多大麻煩，我齊偉德都給你頂着。”
沉思了半天，卻換來了又一個瘋子，可面對齊會長，在場的人可不敢質疑。
關沖終於綻放出了輕鬆的笑容，他不僅能從這句話中聽出飽含的深意，而且更能感受到這是位和自己一樣，真正想做成某件事的人，叫他一聲伯伯，真的是天經地義。
齊會長一聲令下，眾人只好揣着七上八下的心去忙碌了，還能怎麼做？官大一級壓死人，而且齊會長可不止大着一級那麼簡單，單是他在醫學界的聲望，在場的這些人，也只能望其項背了。
“小關專家，我們商量好了，這協議不簽也罷，我們相信您！”
看着這些耿直的當家人，關沖終於體會到了什麼是信任，不說別的，單是為了這種信任，他也應該為他們的孩子，盡一份綿薄之力。
“同志們，還是按醫院的規定吧，這個協議必須簽，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準備！”
齊偉德沖王知秋這一喊，饒是信心滿滿的家屬，也不禁咯噔一下，可事已至此，也只好這樣了。
協議很快準備好了，可正當關沖準備簽時，齊偉德卻阻止了他。
“你沒這個資格，還是我來吧。”
關沖一怔，隨便明白了，自己再怎麼說，可沒有從醫資格，而且齊院長這麼堅持，可不單單是愛護這麼簡單。是的，關沖從他蒼老的眼神中，看到了鼓勵，更看到了濃濃的希望。
一切準備就緒，手術很快就要開始了，與平時不同的是，為了全方位履行協議的有效性，產婦家屬是允許有一位現場觀摩的，而且這件事似乎驚動了整個醫院，凡是手頭不忙的醫生護士，都想參加到觀摩隊伍中來。可是，手術室就那麼大，顯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小關，大家都想觀摩，要不要開監控？”
想了想，關沖還是拒絕了齊院長的提醒，雖說不涉及秘密，但他還是不想留下自己的影像。
“齊伯伯，我並不是有意往外摘責任，實則是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煩，請你相信我。”
看着關沖堅毅的神情，齊院長點了點頭。
手術開始了，室內一片寧靜，饒是王知秋喝了一大杯濃茶，也還是覺得口罩下的嘴唇和嗓子干燒得厲害。
將心境調整到最佳狀態，關沖閉着眼再次檢查了一遍，雖說剛才與她們商議時，已經查過了，但他就是這樣一個越到關鍵時刻，越會靜下心來考慮每個細節的人，而他之所以有今天這樣超凡的能力，與這種認真到底的態度，更有着直接的關係。
這是第一個主動手術的產婦，她叫梁霞，今年28歲，雖然從進來到現在，沒感覺到一絲降生的跡象，但她還是願意相信這位年輕的小關專家，不為別的，就為了他那句你懷的是男孩的安慰。
顯然，她是做過性別鑒定的，而且這種事，也只有家裏和那個熟悉的醫生知道，雖然她也很懷疑寶寶會如何降生，但小關專家的那句話，卻給了她去信任他的理由和信念。是啊，小關專家可沒有像傳說中那樣為自己把脈，只是看了一眼，便知曉了這個令全家興奮了幾個月的消息。
是的，在她心裏，小關專家就是一位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