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裴元紹斬胡
誰都沒有想到，胡人竟然來得這麼快，郝家村雖然有所準備，但還是措手不及。
郝家村一片混亂，唯獨劉翼靜站其中，不言不語。
好一會兒，眾人才安靜下來。
“劉翼兄弟，怎麼辦？”
郝渠急忙問道。
劉翼沒有理睬郝渠，而是看着氣喘吁吁的斥候：“胡人有多少人？”
“至少兩百，佩彎刀，背硬弓，都是百戰之兵，來勢洶洶。”斥候答。
“那我們郝家村又有多少人可戰？”劉翼再問郝渠。
“連我在內，三十五人。”
郝渠回答。
三十五人，再加上劉翼、劉希，也不過三十七人，而且大多都是普通村民，根本沒接觸過戰爭。
兩百對三十七，幾乎是五比一的比例，看起來毫無勝算。
“快逃吧！”
有村民口不擇言道。
“逃？”劉翼一笑。
“你們的兩條腿跑得過胡人的馬？就算你們跑得過，你們的妻子、兒女呢？”
劉翼一說，村民立刻醒悟了。
逃，沒有一絲活路的。
“那怎麼辦？”
郝渠着急地問道。
劉翼掃視全場，眾人寂靜無聲。
其實，劉翼還在猶豫。
郝家村人的生死，與我何關？
說實話，他不是個善人，更不想做什麼英雄。
劉翼若想走，帶着劉希騎馬，絕對可以逃出生天。
可是想到自己死於胡人之亂的爹娘，再想想郝昭、高紫兒，以及眼前這些無助的村民，終於做出了決定。
“選出十個機靈點的傢伙，護送老弱前往廣武縣城。記住，帶上半天的口糧，其他東西都不要了。其他人，和我一起留下來吧。”
劉翼緩緩說道。
“留下？那不是等死嗎？”
立刻有村民反問道。
劉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陰冷地說道：“你不留，全家一起死。你留，你家人還有一線活的希望。我不強迫你，你自己選擇。若你們都不留，我也無所謂，我和我哥騎馬走人，胡人能奈我何？”
那村民被劉翼的氣勢嚇到，也清醒過來。
是啊，劉翼保護他們可不是什麼天經地義的事情，他們都願意留下來給郝家村老弱拖延時間，自己還有什麼不願意的？
“我留！”
那村民立刻表態。
“我們也留，讓老弱先走，我們拖延時間。”
其他村民立刻群情激昂，都要留下來，畢竟是為了自己的家人。
劉翼滿意地點點頭，讓郝渠再挑九人，護送老弱。
“我是村長，我得留下來！”
郝渠還不答應。
“你留下來，誰來照顧老弱？護送的人里需要一個能做主的，只有你能擔任。”
劉翼不容置疑地說道。
郝渠是村長，有威信，而且見識超過其他村民，絕對是最好的領導者了。
……
村口，劉翼、劉希帶着其他二十五個青壯，送別眾人。
“兒，你一定要活下來。”
“爹爹，女兒等你來找我。”
“相公，別拋棄我一人。”
……
其實很多人清楚，留下來的人，九死一生，甚至十死無生。
這一別，很可能是生離死別。
“哥哥，我也要留下來。我要做大英雄，做你一樣的殺胡人的大英雄，我不走。”
小不點郝昭哭得死去活來。
“英雄，不是能殺人就是英雄，保護老弱才是英雄該乾的事情，你任務很重，可要做好。”
劉翼只一句話，郝昭就答不上來了。
畢竟還是個孩子，還是挺好忽悠的。
“翼大哥，我等你！”
倒是高紫兒眼睛也是通紅，不過很是明事理，沒有糾纏。
“如果你不回來，我就……”
高紫兒沒說，但劉翼已經感受到她的心意。這少女在最孤獨無助的時候遇到了劉翼，而且兩人在一起呆了那麼久，怕是……
劉翼雖然自認不算什麼，但高紫兒卻不是這麼看。
“快走吧，別讓我們的努力白費！”
劉翼大聲吼道，留下的村民也連連驅趕。
郝渠深深作輯，帶着隊伍轉身離去。
……
待郝渠帶人走遠，郝家村立刻陷入一種恐慌之中。
雖說眾人都是自願留下，但誰又能真得不怕死？
“哈哈！”
正在這時，劉翼突然大笑一聲。
“兩百胡騎而已，有什麼好怕的？我從五歲就開始殺胡人，至今殺過何止千人。兩百胡騎根本不夠我殺的。”
劉翼自然沒有殺過那麼多人，但這假話卻讓眾人輕鬆了不少。
沒錯，他們雖弱，可還有凶名卓著的白狼、白熊兄弟在。
“劉翼兄弟，你第一次殺人的時候，真的把他割了108塊，還擺成了漢字。”
有村民壯着膽子問道。
“自然沒有，那都是嚇唬那兩個騙子的，哈哈哈！”
劉翼哈哈大笑，眾人也跟着笑，氣氛轉瞬間輕鬆了不少。
“對了，怎麼把那兩個騙子忘記了？去，把裴元紹和唐夏帶來。”
劉翼說道。
……
郝家村北方，兩百騎胡騎洶湧而來。
“裨小王，前方不遠處就有一處漢人的村子。”
一長官模樣的胡人向隊伍最前方的年輕人報告。
“很好，洗了他。這是我第一次帶人洗劫漢人，一定要多帶些東西回去，讓父王滿意。”
年輕人聽完之後，立刻加快馬速，身後的兩百胡騎緊緊跟着。
“裨小王放心，漢人都是懦夫，兩腳羊。劫掠他們，就和驅趕牲畜一般簡單。”
“沒錯，漢人哪是我們匈奴鐵騎的對手，我只要十騎就能攻破他們的城關。”
“十騎，我單騎便可！”
……
一路上，這些匈奴鐵騎是口放狂言，根本不把大漢當回事，極盡羞辱。
吁！……
然而就在快要進村的時候，一路狂言妄語的匈奴鐵騎紛紛駐足，不敢上前。
只見那郝家村村口處，兩名漢人早已等候多時。
前方一人騎馬，身背硬弓，腰佩匕首，面色清秀，及其俊朗。
後方一人則拄着一把長刀，安靜地立在後方。此人身形魁梧，臉色黝黑，相貌醜陋，看起來很是不好惹。
裨小王以及他率領的兩百鐵騎，一臉詫異，正要發問，卻見那騎馬的俊俏公子先聲奪人。
“來得可真慢，我都快要等得不耐煩了。”
說話的自然就是劉翼。
裨小王一驚，心中覺得不妙，此人早知道自己要來？
身後的百騎長捅了捅裨小王：“小王別怕，就算他們早知道又怎麼樣？他們就兩個人，還能斗得過我們兩百鐵騎？”
裨小王一聽，瞬間清醒過來，恢復了膽氣，大聲問道：“你是何人，在此做什麼？”
“呵呵。”
劉翼大笑，隨後大聲答道：“我乃廣武城縣尉，早知道你們要來，已經帶領一千精兵等候多時。”
一千精兵？
裨小王嚇了一跳，別說他們只有兩百人，更何況還是長途奔襲。
漢軍以逸待勞、早有準備，這勝負還用說嗎？
“兩百人，我看是只有兩人吧。”
還是身後的百騎長有些經驗，出言試探道。
“元紹，殺了他！”
劉翼知道自己的謊言經不住試探，索性不給他們試探的機會。
站在劉翼身後的裴元紹大吼一聲，持刀一下子沖了出去。
“胡狗受死！”
匈奴鐵騎大怒，兩名百騎長中的一員騎馬而出，手中一柄狼牙棒重達五十斤，很是嚇人。
“漢家的兩腳羊，受死的是你！”
藉助着座下戰馬的衝擊力，百騎長聲勢也很厲害，大有絞殺眼前一切的威勢。
裴元紹沒馬，氣勢明顯差了不少。
這一交鋒，匈奴鐵騎都用戲虐的眼光看着裴元紹。一隻漢人兩腳羊，也敢和我匈奴勇士作戰？
當！
然而第一次交鋒，沒馬的裴元紹居然和百騎長戰了個旗鼓相當。
百騎長大驚：漢人之中居然也有如此勇士？其他匈奴鐵騎也是震驚不已，臉上的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百騎長他雙臂發麻，虎口撕裂，握着狼牙棒的雙手忍不住顫抖。
然而裴元紹卻是已經再度襲來，不給他調整的機會。
失去了戰馬的衝鋒之利，又加上低估了裴元紹的戰力，百騎長陷入被動之中，不到十個回合，被裴元紹一刀斬殺。
剩下的匈奴鐵騎大驚失色：好兇猛的漢人！他們想救援都來不及。
而裴元紹卻是牽着百騎長的戰馬平靜而回。去的時候是步兵，回來就升級成了騎兵。
匈奴裨小王臉色大變，有些猶豫不決。
“小王別怕！再厲害也就是兩個人，我不信他們還能擋住我們這麼多人。你只需下令一起衝鋒，我們必能將他們碎屍萬段。”
百騎長提醒道。
裨小王一聽，瞬間再次振作起來。
正要下令，卻見對面的劉翼再次趕在了前面。
“大哥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