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寫信
推門進去就見到幾個西裝保鏢一樣裝飾的幾個男人站在一邊,面色嚴肅,見步言到了紛紛忍不住站前一些。
王博學微微一笑,稍稍欠身,“步先生,你好,不好意思打擾到您休息,還請諒解。”
步言平靜的看了他一眼,“準備紙筆。”
王博學有些驚訝的看他一眼,很快收斂了神色,打着手勢示意着後面的人,後面幾人很快清理出一個辦工作,把桌子和椅子消毒乾淨,換了個手套鋪上了無菌布,從另外兩個箱子裏拿出了另外一份手套打開放在一邊,把箱子裏的筆墨紙硯拆開裏面的透明名風帶包裝。
在更換另外一個手套后再把筆墨紙硯放到了乾淨鋪好消毒巾的桌子上。
蘇憶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這豪門世家這麼講規矩的么?
王博學遞了一塊毛巾給步言擦手,步言接過來認認真真的擦乾淨每一根手指,然後端正的坐在桌前,拿起筆。
隨手打開手機面上就是一個感謝信,步言沒細看,攤開紙準備照着抄。
親愛的……筆尖頓了頓,在雪白的紙面上落上幾點污漬,默默的在搜了一個模板接着抄。
尊敬的……
步言停下筆,看了眼王博學,王博學心領神會,“秦先生是喚秦牧,”怕步言不理解,順手在其他桌子的空白紙上一筆一畫的寫好了名字,站在乾淨的桌前三步,只手拿着紙給步言看。
步言低下頭繼續寫:
尊敬的秦牧先生:
您好!
搜了很多模板,似乎都沒有合適的模板出現,您的助理說要寫八百字以上,無奈我胸無點墨,實在不會,就默首《琵琶行》吧,勞您檢閱。
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馬客在船,舉酒欲飲無管弦。醉不成歡慘將別,別時茫茫江浸月。
忽聞水上琵琶聲,主人忘歸客不發。尋聲暗問彈者誰,琵琶聲停欲語遲。移船相近邀相見,添酒回燈重開宴。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
……
以上《琵琶行》原文,默寫完畢。
就不簽名了,感覺怪生疏的,期待您的回信。
寫完,步言還有些意猶未盡,如果時間允許的話他其實還想再默一首李白的《經亂離後天恩流夜郎憶舊遊書懷贈江夏韋太守良宰》,沒有別的想法,那一首就有830個字。
王博學已經在一旁看的有些呆,怎麼寫着寫着就寫起了古詩,想到自家老闆的交代,他不由得有些心慌。
“信封。”
作為助理的職業操守讓他迅速醒神,下意識的就直接回道:“好的,您稍等。”
再換一個手套從箱子裏掏出一個信封,遞給了步言。
步言封好后,又是一套流程下來,確保中間除了步言一個人,其他人都沒有觸碰過這封信,一行人就告辭了。
蘇憶到現在還在想這一行人來幹嘛,她沒辦法想的太過簡單,現在腦子裏還是一堆的陰謀論,“秦家的人就是為了一封信?”
“是吧,”已經大概知道的步言含糊不清的應道,“我先回去,你最近可以着手看一下哪一個地方適合我們建立自己的園區,不限於京都,這裏辦公太窄了。”
蘇憶有些為難,“我們資金不夠,要建立園區需要的資金鏈太龐大了,我們就算貸款也吃不下來。”
“不一定要在京都。”
他這麼又重複一句,蘇憶試探的接著說道:“您已經有了心儀的地點?”
“嗯。”
蘇憶圍着步言轉了兩圈,全程步言都坦然的給她看,沒有露出一點心虛,蘇憶似乎有點理解意思了,“讓我猜猜,您最近去旅遊的地方都沒待太久,您想把公司園區搬到您老家?”
“對。”
步言老家算是在山裏,四周重重疊疊都是山丘,不好開發,在古代時還說個易守難攻,到如今卻也落下個全省GDP倒數第一的地步,工廠倒閉,醫院冷清,人口流失嚴重,繼續這般發展下去,以後說不定從市轉區都有可能。
“您那……山多,去過我們要過去的話,推山就是個問題,而且您那,說實話很多員工都不是願意會跟過去。”蘇憶猶豫了一會,還是委婉一些規勸。
“這不是問題,那地方便宜,全息遊戲頭盔的生產線可以先過去,等上線時,自然不怕員工不跟。”
步言解釋,“京都這裏的地皮,以我們目前的能力有點玄,常年呆在辦公樓里,這裏的安保並不是頂尖的,在這裏太危險了。”
“可是……”
“半年內如果我們在這弄下來一塊地皮,總公司就在這,其他的到時候在考慮。”
蘇憶堅定的給自己爭取半年時間,“在京都確實有在京都的好處,如果在京都沒有合適的地皮的話,我希望您優先考慮一下二線城市,我相信,半年後以我們公司的潛力,可以在二線城市爭取到一個異常優惠的政策!”
——*——
秦家。
三輛黑色轎車停在秦家大門口,剛剛從博稀科技出來的幾人,匆匆的朝大廳走去。
大廳內一個男人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的端着碗小口的抿着,碗裏裝着奶白色濃湯,黑色的頭髮整齊的梳在腦後,劍眉星目,本來冷冽的眼神因為這樣的舉止顯得柔和不少。
幾人進入大廳前,先是換了衣服鞋子,又換一雙手套,在大廳門口就小心翼翼的把又裹了一層手套把信封給男人送去。
王博學不敢的離的太近,把信封放在男人面前的茶几上,就向後退了兩步,站在一邊。
男人小口小口的喝完整熱熱的濃湯,把碗放在茶几上,人站起來,走在信封的面前頓了頓。
王博學低聲說道:“先生,醫生和急救人員已經等候在門外做好準備。”
“嗯。”
男人應了一聲,彎下腰拿起了那封信,他的動作很慢,好像手裏拿着的不是一封輕飄飄的信封,而是幾十斤重的物品,他拿着信握在手裏,頂着一旁他人緊張到極致的目光,忍不住低低了笑了聲。
拆開信封,裏面的一張寫滿字的白紙,男人展開看完,又笑了下。
“先生,您……這……”一個五六十歲穿着小馬甲的老人站在大廳裏面,雙目含淚,“您……您可以……”
這個老人在秦家工作了四十年,可以說是看着這個男人長大的,他待男人比自家孩子都親。
男人握着信封,看着紙上的字,唇角微翹,眼神里是遮掩不住的笑意,這是他前所未有的愉悅,“李叔,我沒事。”
李叔抹了一把眼淚,啞着聲音說道:“還是先讓醫生看看,確認沒事了,我們就把那個步先生約到家裏做客。”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