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蔣繼深一直都在等蘇眠
“確定么?”
低沉的男聲,好似染着這一片墨色最後的黑。
男人站在落地窗口,雙手負背,外面的天,還是暗的,玻璃窗正好是可以倒影出來男人的整張臉。
他面容平靜,五官深邃,東方人的俊逸之中,糅合了西方人的幾分別樣深邃狂野。
那雙眼睛,是藍色的。
身後的人頷首,恭敬回應:“是的先生,現在蔣家亂成一團,最近的話,蔣繼深那邊應該是沒別的心思。”
紀廷冷笑,“他是否有心思也已經阻攔不了什麼。陸斯年的事都安排好了么?”
下人:“安排好了,明天就會派人去接他出來,但陸斯年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股份被吞了的事,怕是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無所謂,不聽話就再送他進去裏面住段時間。”
他轉過身來,又問:“蔣和她的女人關係如何?”
“…這,這個目前還不清楚,蔣家那邊我們的人應該是被蔣繼深發現了,現在沒有了線索。”
紀廷,“沒用的東西,做個傭人傳遞下消息也會被發現,你找人,把那兩人給做了,不要走漏什麼風聲。”
“是。”下人猶豫了下,道:“先生,庄小姐想見您。”
紀廷:“現在不見,讓她安分點,有事等我大婚之後再說。”
“是。”
“下去。”
……
房門被人關上,房間很快就恢復安靜。
紀廷抽了一個雪茄出來,點燃了,夾在指間,也就只是抽了一口,吞吐着雲霧,雞兒只是把玩在指間,他神色漠然,想着接下去的一系列大動作,到時候整個京市都會跟着自己被徹底洗牌,他倒是相當期待。
蔣繼深,我們之間,這麼多年的恩恩怨怨,是不是也應該一次性解決了?
拿了屬於我的那麼多的東西,我一定是會讓你連本帶利都給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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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深,你是不喜歡你的弟弟么?”
女人的聲音溫溫柔柔的,蔣繼深分明是感覺到,自己是在做夢。
可該死的,就是無法清醒過來。
弟弟?
他什麼時候承認自己有什麼見鬼的弟弟了?
這是自己母親和別的男人生的孩子,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那個所謂的弟弟,長得和自己根本就不一樣。
他只會轉移母親的注意力,只會讓母親每次對自己非打即罵,只會讓自己周圍的人都討厭自己,他就是一條變色龍,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他不喜歡!
果然,才這麼一想,面前的女人一張臉就瞬間猙獰了起來。
她抬手,啪一下,一個耳光落在了自己的臉上。
蔣繼深卻彷彿是沒有什麼感覺,只是胸口在劇烈起伏着,表示他此刻的情緒有多激動。
他死死抿着唇。
女人卻是冷笑着說:“你有什麼資格討厭人家?你現在吃的,穿的,用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屬於他的父親的,你以為你的父親是什麼好東西嗎?他就只會仰仗着旁人,他和別人合作搞得那些葯,可都是違禁藥品,他們甚至還利用製藥廠的底層在做毒!繼深,你要回去認賊作父嗎?”
不是的,不是的……
他沒有要認賊作父,他一直都跟着媽媽。
他只是渴望得到媽媽的愛而已。
脖子忽然就被人掐住,蔣繼深只覺得無法呼吸,那道女聲就在自己的耳蝸處,嗡嗡的,“你好好對你的弟弟,你是當哥哥的,你們應該相親相愛,知道不知道?媽媽還是愛你的,以後他們的一切都會是你的,你相信我,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母子的將來,偷偷告訴你,媽媽其實也不愛那個男人,媽媽愛的是別人呢,繼深,要做個有用的人,要有心計,要知道什麼是自己想要的。”
……
不要,他不想,他不想過那樣的日子。
脖子上那股力道,就像纏上了自己的心臟。
蔣繼深一瞬有些無法呼吸,下一秒,終於是猛地睜開眼來——
天花板上的水晶燈,光線璀璨。
一下子刺入了自己的眼帘,他有些受不住這樣的光線,忍不住眯起了眸子。
渾身上下卻都是冰冷。
他雙手因為剛剛的夢,死死扣着沙發的兩側,因為太過用力,真皮的沙發上都已是被抓破了一些。
蔣繼深深吸了一口氣,稍稍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這才緩緩鬆開了雙手。
低頭一看,竟已是六點了。
再是朝外面一看,果然天都亮了。
他在蘇眠離開了之後,一動不動,就這麼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要等他的眠眠回來。
這段時間,他自己明顯是感覺到,對於陌生的環境也好,不熟悉的人也罷,他沒有像以前那樣,一個人的時候,心靈都是空蕩蕩的,對那些排斥的感覺十分明顯。
他知道自己擁有了蘇眠之後,所謂的潔癖也好了很多。
很多時候,他發現自己也是可以忍受的。
可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哪怕是蘇眠走之前和自己保證過,不會離開他,他心裏竟還是充滿了不安。
他從來都是王者,是掌控着別人命運的人,然而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原來也不過就是一個最是平凡不過的凡夫俗子。
“來人。”蔣繼深叫了一聲。
不一會兒就聽到有人從外面進來,是他的保鏢,蔣繼深問:“人呢?”
保鏢知道他問的是蘇小姐,馬上就說:“蘇小姐之前去了醫院,之後並沒有回來。”
蔣繼深皺眉,森冷的眸光看向保鏢。
保鏢下意識吞咽了一口唾液,這才說:“……蘇,蘇小姐好像是去了虞小姐那邊。”
蔣繼深站起身來,伸手扯了扯領口。
他穿的都是寬鬆的衣服,此刻卻還是覺得很是不舒服。
“車鑰匙。”
保鏢連忙遞上,但見蔣繼深面色不是很好,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少爺,我來開車吧?您……”
“不用。”他朝門口走去,想了想,又問:“蔣慶洲呢?”
“大蔣先生也沒回來,住酒店了。”
蔣繼深呵一聲,“我這個父親倒是有趣得很,你說,他是不是怕我會吃了他?”
保鏢,“……”
他可不敢亂說,低下頭。
蔣繼深出門的時候,想到了什麼,又吩咐保鏢:“昨天那兩個傭人,派人送走。”
保鏢鬆了一口氣,真擔心少爺會真割了他們的舌頭。
這兒是京市,到時候真弄出什麼人命來,也不好折騰。
蔣繼深親自開車,直接去了虞酒的咖啡店。
但他不知道虞酒的咖啡店應該怎麼進去。
而他還給忘記了,之前因為私下給了梅遙霖“消息”,虞酒是徹徹底底把蔣繼深給記恨上了。
這次蔣繼深大概是不到7點就到了咖啡店,結果看着店門還關着,打電話給蘇眠提示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