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攻下澤條城
臉上出現氣怒,他急起了身,心神都全被引了去,忘記了前兩人說的話,“這些又是什麼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裏?是把這裏當成了什麼?客棧嗎?隨意什麼人都能進來,外面的守衛呢?都是死了嗎?白霖霜,你這是要造反嗎?我是朝廷的重臣,我是雲滄的大將軍,你竟然與本將作對?這是什麼道理?雲世子你倒是說說,她做的,到底都是什麼事?女子做事,果然是上不了檯面。”
雲輕瀝並未瞧他,只是望向白霖霜。不止他,屋內其餘的人都是一臉驚愕震撼地盯着她。小小年紀,手下竟然有這幾個武功看來着實不低的人物,不得不讓他們忌憚。白楓亦藏住眼底的笑意,也溫柔地等她說話。
這出現的八人,有四人是暗亦閣訓練多年的死士。武功修為,自然不能低了形虛境,都是不可多得的高手。另外的就是她自己暗地裏培植的。用來震懾這些人,再合適不過。在強大的實力壓制面前,誰又能完全地保持鎮靜呢?
不過是給這些不將她放在眼裏的人一個下馬威而已!
“文將軍不必慌張,眾位將領也不必憂慮。這只是我的人,不會傷害你們的。我只是想告訴你們,我不好惹,不是任由你們欺拿的主,我有自己的獨立意識和見解,不希望別人打擾我說話。”
那幾個死士聞言,將屋內圍成了一個圈。文魏怒氣沖沖地道,“你這是要威脅我們?威脅我們這些為國家疆土,為百姓謀得安樂的臣子?”
她理了理些微凌亂的衣裳。這幾天日日趕路,又沒睡好覺,自然,精神不是很佳。但眼前事更為重要,只有攻下城,只有去蘊江看看,她才能定下心來。
“文將軍,這話未免誇大了。我要的,不過是好好說話的機會!”她揮手止住他欲還要說的話,“現在不是談論這個的時候。等問題解決了,再說也不遲。在皇上來之前,我們勢必要將澤條城拿下。”
十月十四日,蘊江。
昨夜一夜冬雪,鋪滿了大地。黑夜掩蓋中,無數黑衣人兵分六路,東南西北中,以及從天而降的“天兵”像是憑空冒出的一樣,殺進澤條城。天色大亮,澤條城中佈滿了雲滄軍士。雲滄兵強馬壯,雲厲早有統一天下的趨勢,所以有了如今勢如破竹的大軍。即便戰了幾個月,也還剩三十萬大軍駐守對戰。玉荊國身在其下,即便加上梅逸殿的高手,也不過才二十多萬人。這還是在玉祁霽用兵如神的情況下,才能與雲滄一較高下。
白茫茫的大地上,隔着遙遠的蘊江,幾方人馬對峙。飄雪飛揚,裹攜着貂蓬大衣,很多人還是被凍得臉通紅。文魏等人站在不遠處,斜着眼不看她。
誰也沒有想到,這平時才不驚人的女子,一夜之間,便以雷霆手段拿下了澤條。他們謀划數日,尚不能有此能力。驚嘆的同時,面子上還是過不去,假裝對她不睬理。她瞧了他們一眼,收回了目光,看向對面。
天地遼闊,她不能清清楚楚地掃到對面幾人的面孔,瞥到每一個人眼中的神色。大到,完全不知人心如何。白楓亦踏着地上鬆軟的泥土,走至她面前,輕道,“妹妹,這一次,你可是確定要過去?若是我們過去談判,也不是不可。”
她望着他,墨色的琉璃里閃耀着流光溢彩,抿緊了唇,她繼而笑道,“終歸是要我去解決了。天下之勢也好,因我而起也好,總是有些恩怨,需要我去面對。”
她記得昨夜立在城牆上,他在他旁邊說,“這麼多年,我看見他喜你所喜,憂你所憂,想你所想,怎麼會不動容呢?霜兒,有些事情,即便它是事實,木已成舟,可總該說個因果循環。父王和母妃的死,也不能說完全是他的錯。
要怪,只能怨聖意難測,人心叵測。他也許比你痛苦十倍,百倍,千倍,甚至不亞於抽筋拔骨。你的痛,他都知道,都明白,都能理解,都能體會。他的痛,你也該是理解的不是?沒有人願意一直活在黑暗之中,是也不是?
知道真相那一刻,我或許有過恨他的心,也或許想殺了他替父王和母妃報仇。然這麼多年來,我與他,同甘共苦,受他之眷顧流於世,暗亦閣也是他送於我的。有些事,不必言明我也清楚。那些過去的,便讓它去了吧!”
當時她沒給他什麼回答,可心裏,早已把仇恨拋開了。塵隕大師說的,父王和母妃沒有死。既然都沒有,那麼心裏的那道坎,自然就過去了。她與他,終究是折磨了太久。不知是誰的錯。錯與對早已分不清了。感情之事本就複雜,若能說清便不是情了。
白楓亦笑了笑,“好,哥哥陪你。不管你選擇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
她也回笑,不置可否。雲輕瀝站在遠處,靜靜地端看着那副畫面。下面的人很快準備了大船。留下眾多將士守在這邊,墨泠,雲輕瀝,白楓亦和武宣,還有幾個士兵一同與她上了船。帆船啟航,直直向對面行去。幾人站在船頭,應着將化的滿眼白雪,山河明麗,風輕飛揚。
船頭傳來的風獵獵地吹動,帶起幾人衣袂飄飛,勾勒出精緻美好的輪廓。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雪,卻沒能讓這江水結冰。船夫們穩穩控制着船的速度,不快不慢。對面隱隱出現了一艘船的影子。果真,再是不久,她就看見遠處船頭之上的紅色身影,映入眼帘的,再是一抹藍色的偉岸人形。
幾人肅了肅臉色,聚精會神,準備應對敵人拋來的陷阱。對面的人同樣望向他們。身旁的人都看向她。每個人臉上的神色都不同。或是疑惑,或是迷茫,或是緊張,或是擔憂,或是淡然……
雲輕瀝還是搖了搖手中扇子,開口道,“若是他們使詐,沒有平和說成功,我們可是,要怎麼辦?硬上嗎?”
幾人瞥着他。白楓亦思慮了半晌,挑着眸子言,“來了,若是說不通,就是要打了。他們的人,不知來了多少,暗裏的,不知又是多少。先見了再說。能用最簡單的方式解決的事,最好不要動武。勞民傷財,不值當。”
武宣也附和,“是啊!自古亂世群雄,百姓才是最大的受害者。這戰事持續了幾月,給百姓帶去的損害,造成無家可歸,妻離子散的子民,決計是不少。所以,此次,必須得有個好的說法。”
幾人同一時間將目光轉向了白霖霜。她擰着眉頭,沒什麼情緒地道,“車到山前必有路。”她無心去討論他們是否是有心和解。昨夜大挫他們時,收到了他們派人送來的信,說是今日在蘊江商談是否停止戰事。
玉祁霽和她本來就是現代人,心中該是沒有古代這種定要草菅人命的心思。能用口頭解決的問題,自然是不希望用他人性命堆砌。而梅容宇和其他人就不一樣。所以,成敗,還是在這一趟。眾人止住聲紛紛因她的話而冷靜下來。女子尚且如此鎮靜,作為男子,他們也是不甘落於下風。
遠處的帆船由遠及近。她終於看清了對面人的眉目。兩艘船同時停下,離對方几米之距。他們同時站在船頭,警惕,閑散地窺視着人的內心。
她的心尖忽然澀了澀,冷冷地睨着那船頭的兩人。那是讓他掉進蘊江的兩人啊!怒氣自胸中醞釀,卻絲毫沒有落到臉上。玉祁霽見她眼底陌生的瞪視,心裏自嘲,漸漸出聲,“小如,好久不見,你瘦了。你肯定沒有好好吃飯吧?”
此話一出,眾人臉色皆是巨變。
他人只識白霖霜,無人知她小如名。這些,玉祁霽卻是瞭然。如此說來,她與玉祁霽,果然不是想像中的不熟識。怕是還要認識得更加深……單憑玉祁霽開口的語氣,他們心中已是有了猜測。眾位都是聰明人。凡是有一點風,早將那風的來源顧自分析得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