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泉國
盤古開天亦闢地,鴻蒙分化清濁辯。
先有鴻鈞後有天,神魔更在仙佛前。
開天闢地無數載,神魔林立,仙佛齊出,曾是完整一塊的洪荒大地,也在一次次神魔動蕩,天翻地覆中,遭受了極大地破壞,一分為四,飄蕩在茫茫不知其廣,深邃不知其深的大海之上,化作東南西北四方,號為四大部洲。
東者,東勝神洲;西面,西牛賀洲;南方,南瞻部洲;北域,北俱蘆洲。
此四大部洲上,各有生靈繁衍生息,彼此隔海相望,每一塊大洲幾乎都能做到自給自足。加之,大海無常,誰也不知,大海何時會掀起似要毀天滅地,裹挾排山倒海之勢的巨浪,輕易摧毀堅固的船隻。
以至於,若非傳說中,高高在上,不染塵埃的仙佛,普通的凡人,即便明知大海的另外一端,有其他大陸的存在,也萬萬不敢貿然出海。
唯有一部分臨近海域的百姓,才會搭建舢板,出海捕魚,維持着那微薄的生計。
故事的開始,便在這四大部洲之首的東勝神洲!
東勝神洲縱橫二十萬里,形如半月。
東勝神洲賁臨東海,又間隔一段距離的地域上,有一個國家,名為泉國。
這一日,紅日噴霧,揮灑在湛藍且一塵不染的穹蒼上,溫和的光線,將整個泉國國都自沉睡中喚醒。
泉國國都,南北縱橫近百里,佔地上萬畝,城池中一座座建築,參差錯落。
高達十二丈的城牆,曾經堅固的青磚,在風霜雨雪的洗禮下,已變成灰黑色。
遠遠觀之,這座城池,就像一頭趴伏在地面的猛虎,縱然勉力保持,仍透出幾分中氣不足。
咯吱吱!
清晨到來,數十名身穿明光甲,頭戴八角衝天冠的兵卒,在城門甬道中,合力開啟城門。
厚達一尺的城門,在這些肌膚黝黑,眼神凶戾的兵卒,齊心協力之下,發出一陣刺耳聲響,緩緩開啟。
城門之外,卻沒有豎起的弔橋,連通那幾乎每一座城池都應該有的護城河。
護城河?
修築城池時,為了防止被敵人偷襲,輕鬆摸到城牆下,幾乎都會開挖一條護城河,充當城池的第一道防線。
有些時候,為了攻陷一座城池,填平護城河,每每要付出無數生命作為代價。
乃至,戰事激烈的情況下,護城河乾脆是用他人的屍體填平的。
可,泉國卻是例外。
自長空俯視而下,縱橫數千里的泉國國土,就像一個精緻的沙盤,遍佈山川地理。
巍峨的山嶽,浩茫無涯的荒原,高低起伏的丘陵,井然有序的城池,一切彷彿都非常正常。
乍看上去,似沒有什麼特殊之處,仔細觀之,即便高高在上的仙神,都會悚然驚覺。
放眼泉國數千里,居然連一條河流都沒有,整個泉國上下,唯有一口口開鑿出的水泉,翻滾涌動,波光粼粼,滋潤着臨近的村落抑或城池。
泉國之名,正是因此而來。
“都快點。”
“別磨蹭,趕緊進去。”
“說你呢?別亂擠。”
…………
城門打開,等候在城外,身穿麻衣,着緊袖長袍、上襦下裙的平民男女,錯亂的向城門行去。
開啟城門的幾十名兵丁,手持白蠟桿雪花槍頭的紅纓槍整整齊齊的排列在城門兩側,組織一眾百姓,陸續進入城池。
中途,一名尖嘴猴腮,穿着一件粗布短衫,凌亂枯黃的頭髮以木簪豎起的漢子,看到自己前面走的是一名背影窈窕的少女,不懷好意的一笑,分明是一隻看到了小雞仔的黃鼠狼,自覺隱秘的伸出一隻遍佈污垢的手掌。
啪!
黑手距離那挺翹越來越近,漢子乾裂的嘴唇開啟,一根灰黑色的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怎料,一條修長的棍子出現,以漢子根本來不及反應過來的速度,狠狠砸在他的那一隻黑手上。
咔嚓!
手臂被狠狠打了一下,漢子初始還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本能般的雙目凸起,瞳孔緊縮。
布着一條條褶皺的額頭上,黃豆大小的汗珠迅速湧出。直到骨骼碎裂發出的聲音響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痛苦,方湧上這名漢子的心頭。
“啊!”
一聲凄厲至極,不似人聲的慘叫自這名漢子口中發出,漢子那猥瑣的身子蜷縮在一起,另外一隻手捂着自己斷折的臂骨,慘叫不止。
“我的手,我的手啊!”
“他這是怎麼了?”
“還用問,一定是手腳不甘心。”
“你沒事吧?”
…………
發生在漢子身上的變故,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無數行人駐足,都將目光投射在此人身上。
一部分頭髮花白,臉上遍佈褶皺,那是歲月流逝產生的痕迹的老人,馬上猜到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差點被這名漢子揩油的少女,主動轉過頭來。
“啊!”
漢子這才看清自己想要佔便宜的少女的真容,光看少女的背影,着實令人想入非非,但看到她的前面,因疼痛而遍佈冷汗的漢子,嚇得整個人摔在地上。
只見她,一張臉龐如臉盆,皮膚更黑黝黝的,一雙眼睛本來就小,搭配在這張臉上,更像兩顆黑豆。
尤其,她那香腸嘴嘟起,更連黑豆都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了。
“鬼啊!”漢子再也顧不上哭爹喊娘了,被打斷一條胳膊的男子,不知從哪裏湧出的力量,自地上竄起,轉身沖入人群,迅疾消失不見。
“大哥,大哥,你跑什麼?”少女眼見漢子逃走,圓乎乎的臉龐上,湧起遺憾,連聲叫嚷。
因看到這名女子的真容,四周的行人都被嚇得不輕,往日川流不息的城門口,陷入難言靜謐。
如此一來,少女的聲音,順勢傳入所有人耳中,那破鑼般的嗓音,聽在耳中,着實令人起了無數雞皮疙瘩。
“嘔!”一聲乾嘔響起,一名面容端正的士兵,以手中紅纓槍拄地,口中發出一陣乾嘔。
在他的那一支白蠟桿紅纓槍上,殘留着淡淡血跡。不問可知,剛剛的那一下,出自何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