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180.我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車裏。

“因為你嗎？”

少年不好意思的用手掏了掏後腦勺，然後大聲的說：“我一定會成為世界上最厲害的鐵匠！”

旁邊的店鋪中一個中年婦人聽到聲音走了出來，先是對着少年訓斥道：“一天天的就知道做夢！還不快去把劍鞘給鄰居們送去！”

然後對着蘇夜笑了笑，“小孩子不懂事，天天說一些夢話，給您添麻煩了。”

蘇夜雙手捧着碗，也接不過劍鞘，也對着中年婦人笑着說：“小孩子有夢想是個好事，不過我不能白拿你東西，這樣吧，你們先給別人送去，這個劍鞘我也很喜歡，一會我拿東西和你們換。”

那婦人說：“這劍鞘只是小虎這孩子用來練手的，不值什麼錢，白送給您就好。”

“我們孤兒寡女，以後說不得需要諸位鄰友照顧。”

小虎不服氣的說：“我沒有練手，我做的每一個東西都很認真！”

那中年婦女面色一板。

蘇夜開口道：“哎呦呦，這豆漿都燙到我手了，先讓一讓讓一讓。”

“天外來客，你我需要見一面。”

“沒有時間，對了你是誰？”

這個世界中還能聽到神識傳音，真是意外。

“你可以叫我清平。”

“你好清平，我有些事情需要干，挑一個時間。”

“今天晚上？”

“可以。”

蘇夜將豆漿放在桌子上，小心的將嘴靠到碗邊嘶流一口。

溫度還是有些高。

走到後院，蘇夜這裏也沒有什麼好東西了，只能是講自己一開始雕刻的那個木雕拿起來。

走到門外，那叫小虎的孩子正在挨家挨戶的送劍鞘，劍鞘不大，只有兩掌長，兩指寬。

劍聖用的怕不是劍是匕首。

話雖如此，但是蘇夜依舊很喜歡這個劍鞘，男孩子喜歡刀劍一類的東西很正常。

“叔叔，這個木雕好漂亮啊。”

小虎送完一圈回到了蘇夜門前，蘇夜說用自己的木雕換他的劍鞘。

“很漂亮嗎？”

“是啊，這個姐姐是叔叔的愛人嗎？”

蘇夜搖頭，“我不認識她，對了，她沒有面孔你又怎麼知道她很漂亮？”

小虎撓撓頭，“怎麼沒有呢，很漂亮啊，叔叔你看，好漂亮的眼睛，好漂亮的。”

蘇夜眯起眼睛，他看這個木雕就是無面的女子。

他笑着接過了小虎遞過來的劍鞘，道：“喜歡就好，喜歡的話叔叔還可以給你和你媽媽都雕一個。”

小虎的媽媽走了出來，聽到了最後一句話，急忙走過來拉住小虎，對着蘇夜道：“那怎麼好意思，小哥這個手藝，一定是能賣大錢的，怎麼能平白送人呢。”

她看小虎手中的木雕精細，又道：“不知道這木雕平日裏是多少價錢，算是我給小虎買的。”

說著就往兜里掏錢。

蘇夜說：“這倒是不值錢，只是平日裏的一點消遣，到是你們的劍鞘，我很喜歡，如果真的拿錢買的話，千金我也願意買下來。”

“小哥說笑了。”

“劍聖的劍鞘，可是很有意思的。”

那婦人瞪了小虎一眼，“你又亂說話！”

小虎說：“明明就是！”

蘇夜說：“好了好了，以後有什麼問題你們可以來找我，我蘇某人在這一畝三分地還是有幾份薄面的。”

說完，覺得好像在哪裏聽過這話。

蘇夜也不是很在意，“太陽都升起來了，該開門了，生意還是要做的。”

蘇夜拎着劍鞘走進自己的店鋪。

喝完了豆漿，吃飽了飯之後又走進了後院。

繼續雕刻，卻還是不由的陷入進去，然後雕刻出那女子的模樣。

無顏女。

蘇夜將手中的女子雕像扔在地上，心想自己不能繼續雕刻人像了，或許該試一試其他的。

於是蘇夜將前幾日小虎送給自己的劍鞘拿出來，對着劍鞘，用木頭雕了一個木頭小劍。

看着略顯粗糙的小劍，蘇夜搖搖頭，“不行不行，劍怎麼能沒有銳氣呢。”

木頭的劍本來就沒有金屬的尖銳，但是蘇夜就是執意的認為，劍就應該鋒利無比，一往無前。

於是蘇夜扔下這一個木劍，撿起木塊繼續雕刻。

一個個木劍在蘇夜手中成型，但是蘇夜依舊不滿意。

這些木劍在後院中鋪了一地。

這些日子蘇夜出了出去吃飯就一直呆在後院雕刻，那隔壁的小虎母子也偶爾遇見蘇夜，會和蘇夜打一打招呼。

蘇夜的店門大開着，前面也沒有人看着，即便是偶爾有一兩個顧客來到這裏想要買東西也找不到結賬的，於是就作罷。

小虎想要過來幫忙，蘇夜拒絕了，“我這店開着本就是為了開心，不需要賣東西的。”

“可是就這麼擺着卻沒有人看着，不怕有人偷東西嗎？”

“不值錢，隨他們去偷。”

又是數月過去，蘇夜出門去買吃的時候，發現自己貨架上的東西都已經沒了，空蕩蕩的店鋪顯得有些破敗。

蘇夜撓撓頭，“還真有人偷。”

於是蘇夜將自己雕刻的那些木劍從後院擺到了前院，還有幾十個女子的雕像。

小虎對蘇夜說：“我看到幾個人天天來你的店鋪里，也不買東西，走的時候懷裏鼓鼓囊囊的，一定是他們偷的！只是我不認識他們，我媽媽又不讓我呵斥他們。”

蘇夜說：“你媽媽說的是對的，不是你的事情你一定不要瞎參與，會給自己惹下禍端，你爸爸又不在這裏，萬一那些人被你說了之後生氣要打你怎麼辦，你還要拖累你媽媽。”

“你不生氣嗎？他們偷得可是你的東西！”

蘇夜說：“我生氣啊，我很生氣，你看。”

小虎很想說你放屁，但是媽媽教育過他不能這麼沒有禮貌，於是小虎憋了半天不知道說些什麼，跑回去打鐵了。

蘇夜又按照劍鞘的樣式，雕刻了一個木質的劍鞘，將自己雕刻的木劍放進木翹，蘇夜拿着木劍來回的抽插。

門外走進來一個男子，看到蘇夜的時候一愣，蘇夜正好也是雕刻完畢，問道：“需要買什麼么？”

那男子忙擺手道：“不不不，我就看看。”

蘇夜點頭，“哦，那你就看看吧。”

那男子就巡視起來，“我記得之前這裏是一家首飾店。”

“首飾都被偷光了，自然就轉行了。”

男子面上有些不好意思，於是將話題引向一邊，“你這個木雕雕刻的很好看。”

蘇夜雕刻的這個女子雕像，前幾個還稍顯木訥，但是越是後面雕刻的就越顯出塵，彷彿是天上的仙女，隨時都要隨風而去。

“百兩一個。”

那男子被這價格嚇了一跳，“怎麼這麼貴！”

蘇夜豎起一根手指，“每個人僅限買一個。”

男子咬咬牙，說：“那我買一個！”

“可以，自己挑吧。”

“你這劍也是一百兩一個？”

“沒錯。”

於是男子拿出了一張百兩的銀票放在蘇夜面前的桌子上，拿起一個木雕走了。

小虎的腦袋在門口探來探去。

這人走了之後他就走了進來，有些咂舌，“叔叔，你這木雕竟然這麼貴！”

蘇夜說：“木雕沒有這麼貴，首飾也沒有這麼貴，但是他們加起來就有了。”

“啊？你知道是他偷得首飾？”

“天天來，肯定就能記住。”

“那叔叔你怎麼不報官？”

蘇夜想了想，回了一個字，“懶。”

小虎又接不上話了，半天對蘇夜說：“明天就過年了，我媽媽看你也是一個人孤零零的，想叫你去我們家吃個飯。”

蘇夜覺得對方孤寡母女，自己去他家吃飯不會有嫌話嗎？

小虎說：“這幾個月我們家的鐵匠鋪賺了不少錢，叔叔你的木雕鋪子一直在虧錢，要說嫌話也是說你倒貼的。”

“你看的到是敞亮。”

蘇夜樂了，說：“那你們準備準備吧，我明天就去你們家大駕光臨，讓你們家蓬蓽生輝！”

小虎衝著蘇夜擺了一個鬼臉走開了。

這兩個詞語好像不是這麼用的，真不要臉。

之前有個叫清平的東西想與自己談一談，蘇夜打贏了，但是晚上清平卻沒有來。

清平一定是一個很胖的人。

因為食言而肥。

這個人吃了這麼多屁話，長胖應該理所應當。

蘇夜在吃飯的時候問小虎媽媽關於外面的事情，小虎媽媽說：“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知道那北蠻攻克了盛京之後就止住了南下，現在我們這邊還算安穩，上面的人也不知道在幹什麼，我們也不知道，我們也不敢問。”

小虎在大鍋邊喊：“水燒開了！快把餃子端過來！”

小虎媽媽過去就給小虎一後腦勺，“蘇叔叔看着呢，你大呼小叫什麼！”

蘇夜在那邊呵呵樂，喝酒喝酒。

小虎的媽媽不讓小虎喝酒，在蘇夜的勸解之下這個日子也讓小虎喝了兩杯。

小虎的酒量看起來就不是很好，酒品也不怎麼行，掛在蘇夜身上嚎啕大哭，“我一定會成為最優秀的鐵匠！我要打造出最厲害的武器！”

過了一會擦擦眼淚又說：“我要學木雕！我要把我爸爸的樣子雕刻下來！我快要忘了他長什麼樣子了！我不能忘了他！“

蘇夜也不知道他的父親長什麼樣子，於是說道：“一心二用不太好，當你最優秀的鐵匠的時候你一定會記起你父親的長相。”

第二天蘇夜繼續雕刻的女子雕像，這個女子自己定然是見過的。

隨着不停的雕刻，這木雕越來越精細，蘇夜好像也能看清一點這女子的面容。

小虎扭扭捏捏的走了進來，先給蘇夜道歉，“蘇叔叔，對不起。”

“我昨天喝多了，不知道幹了些什麼......”

蘇夜停下手中的動作，說道：“喝多了很正常，我喝多了也沒有個人樣。”

小虎眼睛一亮，“叔叔，那你喝多了是什麼樣子的？”

蘇夜想了想，有些記不起來，隨口回道：“比你強，醒了之後能知道自己幹了些什麼。”

“啊？”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背面的大源內部好像起了什麼爭鬥，一隻沒有顧得南下，止步於大河北岸。

而這些道門也不知道什麼動作，蘇夜經常在半夜看到遠處山頂一群道士在月光下吞雲吐霧。

屋頂上也有道士看着滿天的星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有人還與蘇夜打過招呼，“不知道道友來自何方？”

蘇夜指了指天上。

那人眉頭一挑，蘇夜說：“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敢問啊，去問清平，他知道。”

那人聽到清平的名字之後就閉嘴了。

過了一年，這些道士越發放肆了，半夜在屋頂上狂奔，城中少見的道士竟然多了起來，往往每天都有那麼一兩個在蘇夜店前路過。

小虎過了一年也長得像個人了，虎背熊腰，因為打鐵打的自己的臉上一直是紅彤彤的，還有一些燙傷。

“叔叔，我發現你現在的手藝越來越精湛了。”

小虎拿起貨架上的木劍，揮手批下，傳出來破風之聲，小虎感覺自己手中彷彿不是木劍，而是一個百鍊精鋼製成的利劍，鋒利無比。

木劍竟然能給人鋒利的柑橘。

當真奇怪，但是就是有這麼一種感覺。

蘇夜說：‘我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但是現在我回想的時候，卻又不知道自己想了什麼，你知道那種感覺嗎？’

蘇夜這一年經常會神神道道的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小虎也聽不懂。

但是小虎會裝懂。

小虎點頭。

蘇夜嘆氣。

說：“應該就是這幾天了，去年你送了我一個劍鞘，所以這木劍是給你雕的，這一柄給你，隨身帶好了。”

蘇夜將手中的木劍雕刻完畢之後遞給了小虎，這木劍就像蘇夜隨手雕刻的一樣，正正方方，沒有之前小虎手中那一柄的鋒利之感。

小虎手下了，蘇夜說：“這一年去你家吃了不少飯，也不好算錢，這木劍就算是遞過吃你家的飯錢。”

小虎說：‘飯是白請你的，請別人吃的東西怎麼好意思跟別人要錢！叔叔你這是看不起我小虎！’

蘇夜揮手，“那就是送你的！快滾！今天我要睡覺！”

小虎脖子一縮，嘟嘟囔囔的走出了店鋪。

“晚輩清平，想要見一見前輩。”

蘇夜笑道，“胖子，你上次說的話就和放屁一樣，這次竟然還放屁，這裏是泰清道的底盤，你清平道怕是過不來。”

“一年之前有些事情耽誤了，還請前輩見諒，今夜子時，晚輩在泰清廟中等候前輩。”

蘇夜笑，“這稱呼上去了，待遇卻是低了，去年你叫我天外來客，還要親自來我家見我，現在變成前輩了，反倒是我來見你了。”

“還請前輩見諒。”

“子時是什麼時候，我也不知道，你就在泰清那裏等着吧，泰清我見過，人不錯，就是心思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