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覺醒
“如果要咒罵、譴責，就先咒罵、譴責自身的弱小吧！”
……
“是……我太弱小的緣故嗎？”
意識世界中，這裏有着一片一眼望不到邊的湖，藍色的天空和緩緩飄動的雲朵，靜謐而安詳。
而李餘墨就站在湖水上，卻沒有沉下去，在自己的意識空間，他的身體還是完好的，但，從李餘墨僵硬的面容和獃滯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來，黑西裝鬼物的折磨對李餘墨的精神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傷害。
“沒錯！就是因為你太弱了！”
湖面下，一道陰狠地聲音傳來，竟然是李餘墨的倒影咧嘴說道。
雖然是李餘墨的倒影，面容與身高都與李餘墨一模一樣，但細節上卻有着一絲不同。
漆黑色及腰的長發，穿着一身古代書生打扮的布衣，狹長的丹鳳眼透露出李餘墨所沒有的陰狠！
“就是因為你太弱了，才會被那個鬼東西折磨！”
“你把我放出去，你了解的！以我的實力，幹掉它，不費吹灰之力！”
“你好好考慮一下，你把我放出去，畢竟我也在你體內這麼多年了，早已經把你當成了我的摯友，我是不會害你的！”
“但，你要是不放我出去，我就是想幫你也沒有辦法，外面那個鬼東西遲早會讓你死在無盡的痛苦之中！”
倒影中的長發李餘墨輕輕說著蠱惑着李餘墨。
李餘墨低下了頭，獃滯的看着湖水中的倒影，嘴唇輕啟，發出說夢話般的囈語：
“放了你……不用被折磨……”
“不會疼……”
“放了你……”
隨着李餘墨的嘀咕，原本站立在湖水上的身體以緩慢的速度慢慢地沒入到湖水中。
先是腳然後是膝蓋之後是腰，一點一點逐漸掉入進倒影李餘墨所處的湖水的裏面。
而此刻，望着真正的李餘墨逐漸進入湖水中的長發倒影則努力壓制住自己此刻狂喜的心情，急促地對李餘墨說道：
“沒錯沒錯！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你不用理會外面那些了，睡一覺吧，外面的痛苦都由我來承擔，我來幫助你。”
此刻，水已經沒入李餘墨腰間的位置，他目中無神，獃滯地望着前方，耳中聽着倒影蠱惑地話語，嘴裏神經質地一遍一遍地重複着“不用承受痛苦了……”
突然，精神已經麻木了的李餘墨眼前出現了一副畫面。
那是一個被火焚燒着的別墅，火勢很大，但卻沒燒掉別墅一絲一毫，而在那個別墅的其中一間屋子裏，一個人淡然地坐在裏面，但在李餘墨的這個角度只能看見那個人的背面。
就在李餘墨疑惑地時候，那個人轉過了頭，正面的臉，竟然和李餘墨一模一樣！
“咚！咚！咚！”
一聲又一聲的咚咚聲如擂鼓一樣在李餘墨耳邊響起。
而這時，已經只剩半個腦袋露在湖水外面的目光獃滯的李餘墨的眼神突然變了。
他的眼神再次變得靈動，一股屬於活人的生機也再次在他的精神身上迸發而出。
李餘墨的身體不再繼續沉入湖中，反而慢慢升了起來。
而觀察到這一切的倒影，臉色變的極為難看，他撲向湖中李餘墨的雙腿，雙手卻從李餘墨的雙腿中穿了過去，彷彿那雙腿只是影子一般，根本觸碰不到。
湖面下的倒影依然徒勞不斷地揮着手去抓那看着在面前，實際上卻根本不在一個時空間的李餘墨的雙腿。
“可惡！就差一點！就差一點！”
“快把我放出去！”
“我要殺了你！把你的骨頭一塊塊地剔出來，做我的裝飾品！”
而慢慢回到湖面上的李餘墨先是張開了自己在意識世界中完好無損的手，握成拳又逐漸鬆開，然後才看向了湖面下歇斯底里地倒影，后怕地說道:
“還好最後關頭沒把你放出來！”
倒影咬牙切齒地冷哼道:
“就算你沒把我放出去又如何？你的身體已經不行了，即使此時外面那個鬼東西不再折磨你了，你也會死於失血過多！”
“而如果你放我出去，我至少能保你一命！”
聽到這裏，李餘墨本能的渾身顫抖，那非人的折磨已經讓李餘墨對那個黑西裝繃帶鬼有了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
不僅是肉體上的，黑西裝繃帶鬼甚至影響了自己的精神！
那一聲聲的數字，與弱者就不應該存活的理論一度使李餘墨產生一種這才是真理地錯覺。
但是，這所有的負面情緒卻都在剛才的那一瞬間被清除掉了，李餘墨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好像渾身都被凈化了一般。
他看着下方湖裏的倒影，嘴角一挑，譏諷地說道：
“放你出去？我老爸以犧牲生命為代價，千辛萬苦才將你囚禁在我的精神世界之中，我要是將你放出去，我怕我那老爸會變成鬼也要來打我。”
“不過……雖然放你出去是不可能的，但你應該知道，如果我死了，你並不會脫困，反而會因為我身體的死亡，精神墮入無邊的黑暗中。”
說到這裏，李餘墨停頓了下，他張開雙臂對着蔚藍的天空，潔白的雲朵與一眼看不到邊際的湖水做擁抱狀，閉着眼睛彷彿很享受一般地說道：
“到那時，恐怕你只能在黑暗中永存下去了，畢竟我人都死了，這些我用了十年時間才創造出的東西，也只能說是白費了！”
倒影聽后，卻也是反唇相譏。
“那又怎麼樣？反正也不過是換一個地方被關押而已，沒有自由，在哪裏不都是一樣嗎？”
“那這麼說，你就是與我要耗下去嗎？”
“除非你把我放出去，否則，免談！”
此時，李餘墨目光凜冽地看着倒影，倒影如刀般鋒利地眼也注視着李餘墨，二者無論是誰此時倒是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來了一點，無論誰，都不會妥協！
然而就在兩人僵持的時候，突然，李餘墨的精神世界中憑空出現扭曲，隨後，一名穿着黑西裝渾身上下纏滿了繃帶地鬼物半跪着出現在了李餘墨的精神世界中！
這隻折磨地李餘墨死去活來地鬼物竟然從外面進入到了李餘墨的精神世界之中！
“這是？！”
“你這個普通的人類，怎麼會有精神空間！”
沙啞地嗓音出奇地透漏出一絲驚訝，它慢慢直起了身子站在了湖水上，高高地身體與自身的氣勢給不遠處與其面對面的李餘墨帶來了驚人的壓迫感！
李餘墨嚇得後退一步，但是隨後卻想了起來，這裏是他的精神世界啊！如果鬼物在外面，自己的確奈何不了它，但若是在這個自己的世界中，哼哼……
李餘墨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對着身下倒影說道:
“在裏面待了這麼多年無聊了吧？看我給你找的陪練怎麼樣……”
倒影此時也看向了那個鬼物，掰着雙手的關節發出“咔咔”的響聲，不屑地說道:
“我說我不要，你也會把它關進來的吧，不過我看這個要把你玩死了的鬼物，貌似……有些不經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