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激昂
林永壽看着自己提在半空中已經好像昏迷而低下頭的李餘墨，準備給予他最後一擊。
但是他沒看到，因為低垂着頭，黑色的頭髮遮住了李餘墨的雙眼，而那雙眼睛已經變為妖異的白色！
林永壽獰笑着舉起了右拳，濃郁的血氣環繞，幾乎看不見被包裹在其中的拳頭，他看着低着頭彷彿已經暈死過去了的李餘墨厲聲喝道：
“結束了！”
血氣之拳如奔雷閃電般擊向李餘墨低垂的頭，周圍的氣流亦被改變，林永壽獰笑着，下一刻他就能看見這個討厭的蟲子腦漿迸裂的畫面，一定非常美味，他伸出自己的舌頭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嘴唇。
然而……一隻不算粗壯，甚至有些瘦弱的手掌握住了他的拳頭，甚至連拳頭上濃郁的血氣都消散了。
李餘墨慢慢抬起了頭，黑色頭髮下是佈滿鮮血的臉，一對銀白色的雙眼看向愕然的林永壽，臉上沒有任何錶情，有的只是冷靜到接近到冷酷的眼神。
那是一種所有人看向他的時候都會湧現出……“會死的”感覺的眼神！
林永壽僅僅與那銀白色對視的那一剎那，他就看見了自己被亂箭射成了一隻刺蝟、被亂刀砍死、被五馬分屍……
不過畢竟吸收了一隻血靈，林永壽還是在幻境中清醒了過來，但他回過神來的同時，原本提着李餘墨的左手臂卻已經斷掉了！血流如注，而李餘墨……依然靜靜地站在那裏，拿着他的斷臂，注視着他。
“上，上，給我上！”
林永壽踉蹌着後退着，他用血氣切斷了這些自己人工製造出來的冤魂腦里僅有的一種趨利避害的思想，這一刻冤魂就化為如傀儡一般的生物，無畏無懼、悍不畏死。
林永壽怕了！
那個仿若真正的神明般視萬物如芻狗的眼神，還有那在自己不知覺的情況下瞬間摘下自己胳膊的能力，一切的一切都讓他心中無比恐懼。
他謀劃了四十多年，他才剛剛獲得這超人般的力量，他不想死，他為了今天犧牲了太多了，甚至是他的親生兒子！
他怕了，他比任何人都怕死，如果死了從前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為此林永壽寧可犧牲掉自己僅存的班底來為自己換來生的希望，畢竟只要他自己不死，一切都有可能重來。
望着那站在原地沒有行動的黑髮銀眸少年，林永壽咬牙切齒。
“等着吧，我還會回來的！”
他轉身，準備逃走，卻迎面撞上了一名灰色長發的俏麗的女孩。
是那個擁有空間能力的女孩，不過，實力並不怎麼樣。
林永壽想道，然後隨意的揮出一道血氣之刃，畢竟交手（或者說之前一直被殷素素困住）有一段時間，林永壽知道這一道血氣應該足夠對付這個偏向輔助能力的異能者了。
但是他再次失策了，準備了許久大招的殷素素理都沒理那道血氣之刃，只是兩隻手交叉形成一個三角形三角形中間的空處正對着林永壽，殷素素嬌聲喝道:
“異次元殺陣！”
下一刻殷素素與林永壽雙雙消失，進入了另一個由殷素素花費了十多分鐘創建出來的異空間——“異次元殺陣”中，而那道由林永壽揮出的血氣之刃也因為二人一起消失在現實世界中而擊打在了空處，帶起了大量煙塵……
……
共十四隻冤魂如餓虎豺狼般飛速撲向李餘墨，但在李餘墨的眼中，它們卻彷彿是慢動作一般，李餘墨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怎麼了，心裏沒有一點喜怒哀樂的情緒波動，如看客一般看待着周圍發生的一切，並冷靜的進行分析。
每一隻鬼物的速度、力量都呈現在李餘墨的眼前，甚至連每隻鬼物下一步要做什麼，李餘墨都“預見”到了。
自己的眼睛，似乎再次發生了變化，比甜水縣的時候更強了，至於為什麼發生變化，李餘墨不清楚。
只有一點，李餘墨十分清楚。
那就是，他現在，很強！
一隻在半空中飛行的冤魂最先靠近了李餘墨，可就在它的利爪已經要抓到李餘墨的腦袋時，李餘墨蹲了下去，爪子從耳邊劃過，帶掉了幾根頭髮，然後李餘墨的左手上，漆黑色的鐮刀“噬恐”緩緩出現。
一道漆黑的光芒以一種十分刁鑽的角度閃過。
只是瞬間，一十四隻冤魂全部不動了，隨後，李餘墨緩緩站起身子，十四隻大概處於C級初期的鬼物全部魂飛魄散！
鬼物魂滅，殷素素與林永壽也進入了異次元殺陣，銀眸李餘墨依然靜靜地站着，感受着在銀瞳狀態下這全新的世界，但也就是十秒后，李餘墨眼中的銀色漸漸消散，正常的眼睛重新出現在李餘墨的臉上。
李餘墨無力的癱倒在地，就彷彿剛剛跑完馬拉松的人一般渾身無力、滿頭大汗。
“身體除了脫力外其餘正常……”
“體內靈異力不足百分之十。”
“也就是說是依靠體內靈異力來使我的雙眼發生異變的嗎？”
李餘墨第一時間檢查了自己的身體，畢竟就他所知，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所有短時間獲得強大的力量所帶來的後果也大多是十分嚴重的。
不過還好，自己的這雙眼睛貌似只是消耗靈異力而已。
這時，就在李餘墨不遠處的現實世界的一處空間突然扭曲，不久，殷素素滿身傷痕的從半中掉落，“咚”的一聲摔在了地上，激起一層灰塵。
“素素姐！”
李餘墨一點點的往殷素素的方向挪動，想看看她怎麼樣了，但卻因為“變身後遺症”的緣故，而使不上力，乃至連走過去都做不到，只能一點點挪動。
“你們這群……蟲子！”
另外一邊，林永壽亦從異空間掉落，造型也是十分凄慘，身上是無數縱橫的刀傷，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左腿更是還被凍住，連帶着一塊大冰塊，右邊身子又彷彿被火焰灼燒過一般滿是燒傷。
由於感受到李餘墨氣息的微弱，林永壽這次沒有逃跑，他就如從地獄歸來的惡鬼，不顧渾身流淌的鮮血，徑直衝向李餘墨，沒有管看上去只剩半口氣的殷素素。
畢竟，銀眸李餘墨給人的感覺實在是……太可怕了，必須現在趁他虛弱儘快殺掉他，以免再橫生波瀾。
反派死於話多這個梗，很不巧，林永壽也聽說過。
“啊！給我動啊！”
眼看着林永壽如高速行駛的卡車般沖了過來，李餘墨卻因脫力身體動不了！
眼看就要撞到李餘墨時，林永壽突然詭異的停了下來！
“這是……攝身咒！”
李餘墨望向殷素素，果然，殷素素手掐秘訣，咬牙堅持着，攝身咒作為殷素素所會的為數不多的非空間類術法卻是在此時立了大功。
“李餘墨……弟弟……快……快跑！”
這一刻，在神智已經不太清醒的殷素素眼中，李餘墨的身影與她弟弟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然而。
“就憑這雕蟲小技？”
林永壽冷笑一聲，原本被控制住無法活動的腿慢慢艱難而緩慢地抬起，然後，向前邁了一步！
而在不遠處勉力支持的殷素素口吐鮮血徹底昏迷！
法術反噬！
“小子！這次，沒有人能救你了！”
林永壽咆哮着，僅存的右臂帶着犀利的血氣，抓向李餘墨的腦袋！
看着越來越近的血紅之手，李餘墨明白以自己現在的身體根本不可能躲開林永壽的這含恨一擊！
這次……真的要死了么……
好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