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廁所
“你們數學老師家裏有事，請假了，這幾天由我來給你們代課，我姓羅，以後課下有什麼不懂的可以直接去203辦公室問我……”
講台上，一位帶着厚厚黑框眼鏡，穿着棕色西裝的聰明絕頂的一位中年男子字正腔圓的說著。
喝了一口薛興月打回來的水，砸吧砸吧嘴，李餘墨對着旁邊的薛興月說道：
“嘿，她說請假就請假了，我們可好，背半天的數學公式白背了。”
“不能這麼說，我們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以後得高考，可不是為了應付老師才背的。”
李餘墨震驚地看着一臉認真昂起了小腦袋瓜子的薛興月。
“沒想到我家薛興月還有這種覺悟，真的是讓為父我十分欣慰啊~”
“滾！”
…………
伴隨着薛興月的輕聲嬌嗔，李餘墨轉過剛剛起了一個包的頭，痛並快樂的轉頭望向了窗外。
窗外，藍天，白雲，小鳥。
突然！
一名身着藍白相間校服，渾身卻佈滿鮮血的學生從李餘墨眼前極速墜落下去！
李餘墨條件反射般的站了起來，身後的椅子“咣當”一聲倒在了地上。
“這位同學，你有什麼問題嗎？”
講台上正講解一道題的羅老師看着站起來的李餘墨，眉頭一皺，厲聲問道。
“老師，剛才有人……跳下去了！”
李餘墨邊說邊跑到窗檯邊向下方望去。
什麼！跳樓！
這可不是小事！
羅老師身子一顫，也是跑向了窗檯邊，甚至邊走邊掏出了手機準備報警。
而班級里一群唯恐天下不亂的學生已經是飛也般的撲向了窗檯邊。
“你看到人了嗎？”
“沒有啊！”
“我也沒有啊！”
“李餘墨不會在逗咱們玩吧！”
“靠！”
“……”
怎麼會這樣？！明明親眼看見有人掉下去了啊！
李餘墨推開旁邊的同學，沒有在意對方的埋怨聲，難道自己真的看錯了？
“都給我回自己座位去！”
羅老師看了眼樓下一切如常，並沒有什麼所謂跳樓學生的屍體時，回頭一看鬧哄哄的班級，大聲喊道。
教室里一下靜了下來，所有學生都乖乖回到了自己座位。
“剛剛站起來那位同學，來，你上來解一下這道題。”
羅老師看着慢騰騰低着頭貌似有什麼心事般走回座位的李餘墨說道，哼哼，第一節課就敢耍老師？做不出來這道題有你受得！
羅老師並不怕李餘墨做出這道題，因為這道題嚴謹來說其實是屬於超綱題的範圍，能做到半對已經是很厲害了，完全做對的高中生自己教書十餘載還至今沒見過。
李餘墨走上講台，暫時將剛剛的事放在一旁，審了下題，拿起粉筆，刷刷地在黑板上寫着。
“這位同學，如果你不會的話可以直接說，你要是亂寫不僅佔用你自己的時間，還浪費了其他同學的時間。”
羅老師看了一眼李餘墨寫在黑板上的前兩行字，與自己的正確作答完全不一樣，便開口說道。
“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不要因為面子而丟掉你自己為人的基本品德……”
“老師，我寫完了！”
李餘墨打斷了羅老師的話，將粉筆放在講桌上，沒等羅老師讓他回去，就自顧自地自己走回自己的座位。
羅老師見此一皺眉，拿起教鞭，狠狠地指着黑板上李餘墨做的答案。
“這位同學做的這個根本……等等，這個……是……”
羅老師瞪大了雙眼，還推了下自己那厚厚的黑框眼鏡，仔細地看着李餘墨的作答，雖然過程不一樣，但結果與正確答案一模一樣！竟然讓他給解出來了！
“同學，你叫什麼名字？”
“報告老師，我叫李餘墨！”
羅老師翻開了自己來時高三十班班任給自己的學生名單。
李餘墨，一模成績，數學150。
滿分！
這是個好種子啊！羅老師一陣激動，莫非我羅金也能見證一個天才的誕生了？哎呀？？？不過這後面是？
李餘墨，一模成績，數學150，英語8分……
8分啊……為什麼突然覺得有股莫名的惆悵……
原本的一場風波就這麼結束了，下課後幾個玩的不錯的朋友跑到李餘墨座位給了李餘墨幾拳，說著你小子演技可以啊！能去拿小金人回來了，把老子都騙了都！
方胖子也一臉凝重的對李餘墨說我那有一顆祖傳大補丸，以後注意點身體，這都出現幻覺了。
不過他剛說完屁股上就印上了李餘墨41碼的大鞋印子。
只有薛興月有些擔憂的認真的勸告李餘墨不要太緊張，高考也沒什麼的，學習不行，以後做點別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但，只有李餘墨覺得，這一切不會只是“看錯了”“幻覺”那麼簡單。
轉眼，一天便在平淡也不那麼平淡中過去了。
深夜10:46。
304寢室。
“怎麼？小李子，還在想那一起神秘跳樓事件？”
方胖子在上鋪歪着頭看着下鋪躺在床上一臉“我在想事，別來煩我。”的李餘墨戲謔道。
“對啊！李餘墨，你那演的都給我都騙到了，演技可以啊！”
旁邊躺在另一張床上上鋪的李宏達也低下頭衝著李餘墨笑道。
“行了行了，兩位大哥，趕緊睡覺吧，明天不上課啦？”
李餘墨給二人個白眼，蓋上了被子，睡覺！
方胖子和李宏達相視一笑，各自也是蓋上了被子準備進入夢鄉，至於杜興雲？和三位夜貓子不同，習慣早睡的他一早就撲倒在床上睡著了。
不一會兒，304寢室內只剩下了方胖子一聲接着一聲有節奏的呼嚕聲。
時鐘滴答滴答不停轉動着。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宏達感覺臉痒痒的，還有一絲冰涼！彷彿有一雙冰涼地手在摸着他的臉頰！
清醒過來的李宏達睜開雙眼，一個黑漆漆的人站在他的床邊，嚇得剛要叫喊，那黑漆漆的人影卻是先開口了。
“噓！小點聲，是我！”
李宏達聽着這熟悉的聲音，仔細一看那黑漆漆的人，可不正是那杜興雲！
“靠！幹嘛啊？大半夜的，我心臟病差點沒讓你嚇出來！”
李宏達鬆了口氣，沒好氣的埋怨道。
“嘿嘿，學校好像停電了，我還想上趟廁所，這不一個人去孤獨嘛。”
杜興雲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笑道。
“行了行了，不就是不敢自己去嘛，還孤獨，你可真是，多大人了還怕黑，是不是爺們。”
李宏達雖然話里埋汰着杜興雲，卻還是下了床。
“快點！我一會憋不住了！”
李宏達剛從上鋪下來卻發現杜興雲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寢室門口將寢室門打開了一半。
“我去！你走路沒聲音的嗎？”
怕吵醒熟睡的李餘墨和方文龍李宏達低聲嘟囔一句，快走了幾步向剛才還說著怕黑現在卻走的比他還快的杜興雲追去。
興雲這小子可能真的快堅持不住了，居然走的這麼快。
李宏達嘴角露出會心的微信，步伐卻是又快了幾分，和杜興雲並肩向著衛生間走去。
因為學校內停電，宿舍樓內一片漆黑，幸好此時外面有月亮，月光照進樓內，倒是也能起到照明的效果。
不一會兒，二人已經是來到了男衛生間，看着急匆匆地打開第一個隔間門的杜興雲，李宏達突然起了戲弄他的心思，突然加速跑進了衛生巾第一個隔間，把門反鎖。
“哎呀，興雲，我這尿急啊，你去我旁邊那個隔間吧。”
李宏達捂着嘴，壓抑着自己的笑聲，他彷彿看到了杜興雲氣急敗壞、破口大罵自己的樣子了。
可，他卻只聽見了旁邊的隔間傳來了一聲關門的聲音，然後，便是死一般的寂靜。
這傢伙，不會生氣了吧？
李宏達心裏想着，轉過了身，褪下了自己略顯騷氣的粉色派大星內褲，然後，李宏達的動作便停止了。
他的右手顫抖着，心臟也彷彿停頓了一段時間，而在他視線正對的方向，就在這個隔間的蹲便器上，一個僅僅穿着一件黃色海綿寶寶的人蹲在哪裏……
而這個人，沒有人頭！脖子處仍在不斷流淌着紅色的鮮血，掉落進蹲便器中……
李宏達沒和任何人提起過，他的父母都是緝毒刑警，從兒時起李宏達便見識過足夠多的鮮血，單單一具屍體根本不可能嚇到他！
真正讓李宏達感到害怕的是……這具屍體，是杜興雲！
不論是體型還是腳上的拖鞋，亦或是那可笑的與自己內褲配套的那款黃色海綿寶寶內褲都證明了，這具無頭屍體，就是杜興雲。
那，一開始，跟自己來這裏的是誰？
李宏達提起內褲，嘴狠狠咬着自己的手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腦海里卻回想起那叫醒自己的“杜興雲”所表現出來的種種異常。
叫醒自己，帶自己來到這裏的那個“杜興雲”，絕對有問題！
“宏達，我上完廁所了，你還沒完事嗎？”
突然！與李宏達僅僅隔了薄薄一層木板門的外面，“杜興雲”不帶絲毫情感的聲音傳了進來！
門內，望着面前這具屬於杜興雲的無頭屍體，幾滴冷汗劃過李宏達的面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