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悔意
榮博藝雖然不知道是何人所做，但是對方的目的他已經看得十分清楚。除掉皇上與皇后，除掉太子，對方要的就是這個齊國的江山。另外，皇后的狀況如此之慘，榮博藝還有另外一個想法。
“不知殿下可知道......皇後娘娘有沒有什麼仇人？”
歐陽旭難以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只怕母后的情況，比丞相說的還要嚴重。他的眼中閃爍，好像在極力的回憶着什麼。
“這些年來，母后處事都極其寬容......”不應該有什麼仇人才是。
榮博藝思索片刻：“皇後娘娘的腿......廢了。”
“你說什麼？！”歐陽旭突然伸出手去緊緊的扣住榮博藝的雙肩，眼中佈滿血絲。
“皇後娘娘雙腿內骨盡碎，也因此重傷暈迷不醒。殿下可有何頭緒？”
雙腿碎骨......他好像想到了什麼，慢慢放開了自己的手，顫抖的薄唇輕輕吐出兩個字：“梅妃。”
梅妃？一時間，榮博藝只覺得此人有些陌生，宮中好像沒有這麼一名妃子。不對......腦海中似有什麼一閃而過，該不會殿下口中所說的那個梅妃，就是多年前被處死的那個遼國公主吧？
關於這個齊國禁忌，榮博藝也是偶然得知，可是對方不是已經被處死多年了嗎？
皇后的話清晰的回蕩在耳邊，歐陽旭難以相信這個事實。
“多少人等着你踏錯一步，多少人要我們母子的性命！太子，就算是為了母后......”
可是結果，卻依舊是自己親手將母后推到危險的懸崖！
“是我......害了母后......”
榮博藝見眼前的男子神智有些模糊，當下撩開衣擺攔在了歐陽旭的面前。
“殿下，現在不是後悔的時候，而是應該想辦法彌補這一切。如今朝中再一次響起了罷黜之聲，若殿下再不清醒，只怕誰都無法挽回這個局面！”
然而，歐陽旭卻好像沉浸在自己的自責之中，沒有聽見榮博藝的話。
他不知道自己當初是怎麼了，為何會如此衝動才釀成了如今的大錯。父皇昏迷不醒，母后又命在旦夕，歐陽旭從未覺得這般壓抑過，好像有千斤巨石壓在他的身上，耳邊回蕩着齊皇后那哀求的話語。可是自己......當時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是他的錯，都是他造成的......
“殿下！”
榮博藝突然高聲冷喝，他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些許深沉的笑意。
“或許這對於殿下來說，是一次機會呢。殿下若不想要這個太子之位，那麼微臣可以當成今日什麼都沒有發生，依舊沒有尋到殿下的蹤跡。而微臣也願意幫助殿下重新開始一段人生，將殿下送去一個無人的地方，沒有責任沒有陰謀，殿下可以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忘記京城裏的一切，忘記在生死邊緣徘徊的皇上與皇后。而這個齊國江山，就交給有能之人，不會再有誰強迫殿下了。”
“......你說什麼？”
榮博藝微微挑眉：“微臣不過是說出了殿下的心裏話......”
“你......”歐陽旭突然伸出手去緊緊的揪住了榮博藝的衣襟，他的眼中跳躍着猛烈的火焰，此刻的歐陽旭就好像是被逼到懸崖邊上的困獸，眼前只有兩條路，奮起反抗殺出重圍或者是放棄一切跌入萬丈深淵。
他瞬間便將榮博藝推到了牆壁上，濃重的呼吸帶着無盡的掙扎。
這樣的太子，是榮博藝從未見過的。然而他並不感到害怕，反而輕輕一笑：“殿下自由之後，還可以去找永吉縣主，這樣不是很好嗎？”
沐婉清？歐陽旭的雙手劇烈的顫抖着，哪怕是現在，他都覺得沒有臉面再見沐婉清。
隨後，他慢慢放開了自己的雙手，微微垂下眼來深深的盯着地面，榮博藝往旁邊推開，拍了拍自己被抓皺了的衣襟，等着眼前的這名男子做最後的決定。
冷風陣陣，吹拂着歐陽旭混沌的頭腦。
許久之後，風中傳來男子那陰沉的聲音：“帶我進宮。”
......
太子宮中，每個人都坐立不安。
“娘娘，太子至今還未出現，會不會已經......”小蘭的臉色十分難看，鏡前的女子突然惡狠狠的回過頭來瞪着她：“你說什麼？！”
“娘娘恕罪！奴婢……奴婢只是擔心……”
這幾日，她們都在惶恐之中度過。太子若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了什麼意外，楚皇又回楚國了，等於她們被丟棄在齊國宮中，而太后命人嚴守着太子行宮，只怕是覺得太子下落不明，是她們楚國做的手腳。
連凌月都不得不懷疑這一切是不是楚皇所為，更何況是齊國太后呢？一旦傳來太子不幸的消息，只怕這一場陰謀之中，第一個犧牲的就是自己。
“掌嘴！”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小蘭驚恐的扇着自己的臉頰，然而這並不足以讓凌月泄憤。
她站起身來焦躁的在屋子裏來回踱步，分析着自己的處境，然而不論怎麼想，凌月都覺得自己沒有半分勝算。如今她已經沒有心思去計劃什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春秋美夢了，只要活命就行。
想到這，凌月看向榻上，那早已經收拾好的行囊。
小蘭見她這副表情，便猜到了自己的主子想要逃走。她生怕凌月會丟下她，趕緊跪着挪了過去：“娘娘，不如，讓杜青帶我們逃出宮去......”
犀利的目光從頭頂傳來，凌月看着那跪在自己腳邊的蠢貨：“你以為，他就信得過？”
啊？這是什麼意思......小蘭不知道，凌月已經對杜青的忠心有所懷疑，在如今關鍵的時刻，不可能再用他。就算要逃，也只能靠自己！
太子失蹤，對誰最有利？！凌月是個聰明人，很快便想到了冷宮裏的那位娘娘。梅妃已經與楚皇聯手，如今楚皇帶走了永吉縣主，不就是梅妃下手的最佳時機嗎？難道說，這一切都是梅妃做的？！
那麼一旦太子出事，登上王位的就只剩下二皇子歐陽睿一人。
這個齊國後宮再也不會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凌月的身形晃了晃，有些站不穩腳跟。隨後，她看向二皇子行宮的方向，如果要逃走，那麼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