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她很倔強
宋頌沒有表示,倔強的他才不願在她面前示弱呢。
“去看看大夫吧,萬一留下什麼後遺症就慘了。”不由分說就拉着宋頌的手扯着他往醫館去,可男人卻跟座山一樣,一動不動。
“喂,你……”
“噓……”他的頭靠在她的頸肩上,埋進頸窩裏,呼吸很輕,寧無妄好像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冷香,很清冽,還帶着一股子藥味和淡淡的血腥味……
血腥味!
“你受傷了?”她有些緊張起來,需要去看他哪裏受傷了,可他雙手緊緊抱着她的腰,幾乎整個人掛在她身上,寧無妄無語,這廝看着瘦,怎麼這麼重!
呃……
她腦海里不由得閃過看見美男出浴的畫面,那時某人看着也瘦,可砸在身上老重了。
不能想,再想就流鼻血了。
宋頌並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只知她身上的味道和氣息是熟悉的,讓人安心的。
果然……回來了么?
“喂……宋頌,你這樣占我便宜不太好吧?”過了一會,寧無妄的肩都被枕得麻了,而周圍迎來奇奇怪怪的目光讓她有些不舒服,任誰看見兩個大男人摟摟抱抱都覺得驚世駭俗吧!
“宋頌,要不咱們……回去吧?這大街上的……來來往往的人看着影響多不好啊……”她乾笑道。
也不知道林校尉被派去哪了,這廝肯定是故意的!
拿她消遣呢!
想起他往日的毒舌,寧無妄氣就上來了,一把嫌棄地推開他的腦袋,可男人卻像無尾熊一樣粘着,十分反常。
“喂……”
還沒開口,只見脖頸上觸上一片溫涼與柔軟,接着是刺痛,吮吸。
寧無妄皺眉,這傢伙竟然咬自己!
她剛舉起的手被他喑啞的聲音叫住了。
“別動……”
呃……
為什麼她這麼聽話?寧無妄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像瘋魔了一樣,傷口痒痒的,有些酥麻,疼痛感漸漸被某種奇怪的感覺代替,他的唇離開時寧無妄竟覺得有些不可名狀的空虛感和失落感。
她肯定是瘋了。她想。
抬眸看去,那傢伙唇瓣上已經帶着殷紅,十分性感,眼瞼稍抬,眸光撞上她悵然若失的表情,眼睛便染上了笑意,連唇角都牽起一抹弧度了。
“妄兒……你在失落什麼?”笑中透着揶揄,他蔥白的食指戳着她的額頭,一點也不憐香惜玉,都戳的紅了。
寧無妄推開他,才不會承認:
“什麼什麼失落,你別老是占我便宜,吸血就吸血,大不了我割給你……”
她走在前頭,心中暗惱着自己變得越來越奇怪了。
不應該的,也不可能。這種奇怪的感覺要扼殺在搖籃里!
宋頌盯着她的背影,眸光微閃,着懊惱嘴硬的樣子還真有點可愛呢。
他進追上去,像逗炸毛的貓:
“可本王喜歡新鮮的呢……”
寧無妄:……
她欠他的嗎!
有求於她還這麼蠻橫無理!沒誰了!
氣了一會寧無妄才想起貌似……原主確實欠他的……作為頂替原主身體的人,她也得講點江湖道義吧……
“喂,你別湊上來,沒看見旁邊的人怎麼看我們嗎!”
“妄兒,別害羞,我知道你內心甚是歡喜,你要遵從你內心的感受。”
寧無妄推都推不開他,都想踹過去一腳了,沒想到對方更是狡猾,身體一躲,手一扯,她便摔到他懷裏。
“哎呀,妄兒,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嘛。”
寧無妄臉都要黑了。
他一把抱起她,“乖,本王就喜歡你投懷送抱的樣子。”
也不管周圍怎麼看,直接抱起寧無妄往驛站方向走了,寧無妄內心咆哮,敢情之前那身嬌體弱臉色蒼白走不動道兒裝同情佔便宜揩油都是騙她的?
還是……她的血功能這麼變態?
過度逞強的後果是……當晚某人就昏迷不醒了。
而被白天的事憤怒沖昏頭腦的寧無妄也忘記了去檢查他身體有沒有事,於是大半夜就聽到嘈雜的聲音,進進出出的大夫。
寧無妄被一陣敲門聲驚醒的,開門一看,是林校尉。
“寧小姐,王爺身體突然抱恙,現在恐怕要趕往宜城找醫神救治了,不若……”他沒有說下去,但彼此都清楚什麼意思。
寧無妄雖然狐疑加擔憂,但也沒多問。
匆匆打包東西,出門便看見一臉懵逼頭髮蓬亂來不及梳理的月之顏。
“寧寧,這是怎麼了?好睏啊大半夜的都不讓人睡好覺……”她揉着惺忪的眼睛,不解地看着寧無妄。
月之顏自知道寧無妄用假名之後就這樣自作主張地叫她寧寧了,寧無妄也不糾正,這小丫頭藏不住事兒,要讓她知道自己的真名肯定會招致沒必要的麻煩。
寧無妄這三個字代表的可是無窮盡的麻煩呢。
“別問了,上去再說。”轎子已經備好,她拎起月之顏就上去了。
而轎子裏厲九卿一臉病態地躺着,看見她們眼底都帶上了光。
顯然等待已久的樣子,終於見着了活人了。
“黑炭?你怎麼跟我們一個轎子啊……”月之顏眨巴着眼。
黑炭.厲九卿聽着這別稱臉頓時就黑了起來:
“蘿蔔頭,這是小爺我的轎子,該我問你怎麼這麼厚臉皮上來吧?”倒是問起他來了,好意思。
“別叫我蘿蔔頭!”月之顏一怒就想叫出自己的小夥伴。
厲九卿眼神閃了閃,有些怕,但是想想自己從小被寧無妄欺壓,現在長大了怎麼也得硬氣點,於是梗着脖子怒目相對。
“小爺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厲九卿是也,別黑炭黑炭的叫,小丫頭片子,沒禮貌。”
“你才小丫頭片子!黑炭!”
“你……”
見他們爭得面紅耳赤,寧無妄煩躁地拍了他們一人一腦袋,“別吵吵,三歲小孩嗎?有事武力解決。”
逞口舌之快,算啥漢子。
月之顏聽言雀躍起來,“武力就武力,誰怕誰,我的小夥伴可兇殘了,黑炭你別慫!”
“君子不打小女子,哼,我才不跟你一般計較……”他轉過頭,掩飾臉上的慘白。
話說……這丫頭該不會真的把那堆蛇叫來吧……
厲九卿倒也不是怕蛇,就是一大堆密密麻麻的看着心頭麻,用寧無妄的話說就是密集恐懼症。
鬼知道這是什麼癥狀。
他一想起密密麻麻的蛇朝自己爬來,身體裏的血就逆流而上,四肢冰涼,恨不得趕緊逃,和月之顏待一塊他鐵定要瘋!
也不知道月鴻歌怎麼有這麼變態的妹妹。
厲九卿耳邊回蕩着宋頌之前交代的話,只能強忍不願,躺在原地。
他的身體尚未痊癒,確實不宜多動。
“寧小姐,王爺叫你與他一同。”林校尉的聲音在轎外響起。
和他一起?
搞什麼?
厲九卿和月之顏朝她投來好奇的目光,好像在看什麼八卦一樣。
寧無妄瞪過去一眼,“煩請林大人跟王爺說,厲小將軍身上的傷還沒痊癒,一路顛簸需要人照顧,我就不過去了。”
不知道林校尉有沒有聽到,而後又聽到前方轎子裏宋頌的聲音。
“跟妄兒說本王身體不適,更需要她貼身伺候。”
寧無妄:……
這不是聽得到嗎?做什麼隔空對話?
“寧小姐,你看……”林校尉有些為難道。
貼身伺候?美得他!
“王爺千金之軀真龍之後,我等凡人不敢與之同轎,怕是讓王爺錯愛了,我承受不起。”
“林校尉,跟妄兒說不要妄自菲薄,本王並沒有嫌棄她,白日她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投懷送抱本王都未糾責,現在也不會怪罪於她。”
寧無妄:……
刀呢?她是十八米大刀去哪了,非砍死他不可!
還不嫌棄,說她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哪來的臉分明是他撩來撩去,她坐懷不亂風雨不動安如山吧!
“寧小姐……”林校尉聽的又想笑又不敢笑,廢話,寧小姐的臉色黑的跟墨水一樣好嘛!
而厲九卿和月之顏好奇八卦興緻盎然地盯着寧無妄,怎麼他們成年人說的話聽不懂呢!不過,聽不懂也不妨礙他們八卦!
“寧寧,什麼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啊?癩蛤蟆那麼小,怎麼吞的下天鵝啊……”月之顏一臉天真不解。
寧無妄的尷尬症都犯了!
她,不,是,賴,蛤,蟆!
“林校尉,你們王爺身上的毒剛清,身子脆弱,我不過去打擾了。”她內心煩躁,真想過去砍死他丫的。
“林校尉,跟妄兒說,若是今晚沒她相伴在側,本王定在枕難眠,以前都有她幫着暖床,這出門就翻臉不認人……唉,罷了,既然妄兒如此絕情,就讓本王帶着病體熬到天亮吧……”
說著說著他竟然咳了起來,咳得劇烈,讓寧無妄聽得有些揪心。
該死,她真是瘋了!
“寧小姐……”林校尉簡直想哭,他可聽到了王爺話裏有話!
寧無妄嘆了口氣,轉頭對月之顏道:
“顏顏,保護好厲小將軍,有事叫我。”說著就跳下了轎子。
林校尉感激涕零,還是寧小姐善良,不像王爺只會威脅人!
嗚嗚嗚,他都不想幹了,伴君如伴虎,也不知道木大人之前怎麼呆在王爺身邊那麼久,林校尉只是被木大人派來協助王爺沒幾天,就兢兢業業心臟都面臨隨時負壓過重爆炸的危險了。
寧無妄剛抬腳上轎,結果被裏面的人一手扯拉過去,直接重心不穩,倒下了,正好砸到男人身上。
沒有柔軟,只是堅硬。
“嘶……”砸得額頭通紅,這男人的腦袋是鐵做的嘛,這麼硬!
寧無妄眼睛裏帶着怒意,“你幹嘛!”
雖然她無禮粗暴,宋頌卻極有耐心,眉眼清淺,帶着薄薄的笑,不熱烈,卻溫暖。
他指腹滑過紅腫的地方,冰涼涼的,一下子撫慰了疼痛,澆滅了心頭的躁鬱。
動作竟有些溫柔……
寧無妄眼睛怔然,
“吧嗒——”突然,他一個彈指彈在她額頭上,痛得讓寧無妄清醒過來。
“笨蛋,發什麼呆。”雖然被壓着,可寧無妄卻仍然覺得這惡劣男人總是居高臨下審視着自己,她怒得給他一拳,直撞胸口,宋頌不察,挨了個結結實實。
這死女人……真是夠狠!
他摸着胸口,臉又白又黑,眼睛裏帶着憤怒。
解氣了的寧無妄見他黑的跟包青天一樣的臉忍不住大笑起來,舒服!
四人有聲有勢地離開了驛站,背後,看着他們離開的方向,驛丞的眼底閃過一道殺意。
驛丞沒想到派出去的人跟丟了!
頌王一行人不見了!
就那樣憑空消失了!
他們刺殺完才發現轎子裏的是人偶!
“蠢貨!”驛丞被一腳踹飛,在地上翻了幾個滾,重重地吐了口血,“這點事都辦不好還留你做什麼!”男人臉上劃過殺氣。
驛丞心下大慌,連忙跪着跑過來,慘白的臉儘是害怕:
“大人,再給小人一次機會,小人一定會辦好的!”他也沒想到一切計劃得好好的,竟然在快得手的時候出現紕漏。
“大人,大人,小人……小人沒想到他們竟然使出一招金蟬脫殼,再給小人一次機會,小人定會戴罪立功,定不辱使命!”
“呵呵……”男人踢飛了了他,“機會?自作聰明的蠢貨,自己暴露了還不知情……”
“大人……他們太狡猾了,他們……小人……小人不想死,小人一定完成任務的……”他磕頭如搗蒜,臉上儘是驚恐之色,他不想死,不想……
他被發現了……怎麼可能……明明頌王那行人什麼都沒做,而且他下的毒也成功了,車隊也因此落了行程……
男人冷眼掃過地上低伏的人,就像在看什麼死物一般,“來人,”
門外有人進來了。
男人眼中岑着一片陰暗,“找個地方,做掉。”他沒再看地上的人一眼,逕自走了出去。
“大人饒命……大人!”
黑衣人一劍封喉,而後拎着死屍腳尖一掠,兩人就這樣消失了。
驛丞的房間裏什麼都沒剩下,好像從未有人來過一樣。
沒多久有一行人輕衣而來,看那穿着就知道是軍隊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