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啄了眼了

第1章 啄了眼了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這是大文豪蘇東坡紀念亡妻的江城子,千百年來允為第一。不過和馬天澤關係不太大。

要說一點關係沒有吧,也多少有點兒,那就是都和女人有關。

所不同的呢,蘇軾是紀念亡妻,而馬天澤是想着女朋友。

媽了個逼的,想到女朋友差點被人給辦了,想到後面的打群架,以及自己不知道咋回事給穿到這個朝代、這個地方來,他有的,除了咬牙切齒,就只有哭笑不得。

再琢磨琢磨,哥們兒一直混的還湊合啊,至少桃花運不斷,咋就不明不白的落到這一步了?

說起來,馬天澤今年25歲,182的個頭,體態均勻,長的劍眉星目,高高的鼻樑,非常俊朗的一個男人。

他從小學開始就不斷有女同學喜歡,號稱到現在上學沒花過錢,吃的玩的用的,甚至是自動筆的鉛心,都是女孩送的。

人送外號花心大蘿蔔,自稱風流不下流,多情不濫情,留情不留種……

可惜家庭條件不好,父母都是工人,沒給安排個好工作,如今在一家醫藥公司做銷售。

現在的社會找女朋友,可不是三金一冒煙兒了,都講究一動不動。

一動就是汽車,還得是合資品牌以上的車,不動就是房產。你要沒新房,沒車,再帥也不好找女朋友。

不過馬天澤倒是不愁這點,他能忽悠啊,和女友呂雙已經談了兩年了。

呂雙是部隊大院長大的,環境單一,人也就比較單純。加上她長睫毛,大眼睛忽閃忽閃的,170的身高也就不到110斤,家庭條件好,追的人大把,可她就是愛上了馬天澤,估計也是個顏控……

7月18號是個雙日子,所以他們今天去拍了婚紗照,就等結婚了。

可是結婚愁啊,馬天澤沒房子,只能和父母住一起,呂雙倒是沒意見,號稱馬天澤要飯也跟着。

可馬天澤心裏不得勁,給不了老婆好的生活,主要是沒錢,也沒個好工作。

晚上朋友拉着出來慶祝,找了個攤兒擼串,喝了兩杯酒後,馬天澤感慨一聲:“生活其實挺苦逼的!”

“行了哥們,你媳婦兒這麼漂亮,還小你這麼多,今天你們拍了婚紗照,那就基本跑不了了哈哈,這還苦逼?裝逼呢吧哈哈……別這個那個了,走一個。”

說話的叫常鵬,馬天澤的初中同學。

“就是,這小子就是嘚瑟,哎呂雙,你少聽馬天澤胡落落,這小子是茶壺不濟~~好嘴子……”

胖子婁超在一旁也敲邊鼓,呂雙忽閃着大眼,抿着嘴只是笑。

“拔腚吧你個死胖子,透了透了,透完走腎去。”馬天澤說完就咣咣透了,和弟兄們喝酒從不打酒官司,當然弟兄們也不會往死里灌。

幹了這杯,他和常鵬摟着去廁所了。回來的時候,離着老遠就看到自己坐的地方亂糟糟的。

倆人急忙過去一看,見呂雙滿臉惶急的站在一邊,婁超已經倒在地上,頭上臉上都是血。

對面還站了七八個人,看打扮都挺上檔次的,像是有錢人,五個男的三個女的。

魯泉這個城市很奇怪,甭管是有錢還是有權,都喜歡夏天擼串,開着奔馳、寶馬來擼串的有的是。

馬天澤上前一步把呂雙拉到身後,瞪眼問道:“怎麼回事?操……”

呂雙指着一個上身穿阿瑪尼,帶着金絲眼鏡,看着挺斯文的人委屈的說:“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過來要我去他們桌上喝酒,還說一會去酒吧,婁超說了一句“拔腚”,他們就把婁超給打了。”

這時候常鵬已經把婁超扶起來了,馬天澤一聽就火了,瑪得哥哥我好歹也是土生土長的魯泉娃娃,這個虧哪能吃啊?當場抄起一個馬扎就要上。

還沒等他上去,那個戴金絲眼鏡的斯文人卻走上前來,輕描淡寫的開口:

“這個弟弟,我給你說,剛才我們幾個看這個女孩挺漂亮,就打賭來約着喝酒。沒想到你朋友脾氣不好,結果我朋友脾氣更不好,所以出手重了點。那什麼,你帶他去看病吧,回頭我給你報了。”

“老公別打架,咱們報警。”呂雙太了解馬天澤了,知道他絕不是吃這種虧的人,趕緊拉住他的手。

馬天澤一聽,氣的鼻子差點歪了,心說合著打了白打啊?還報銷?我他媽上哪找你啊?

惹了我媳婦兒,揍了我老八,就憑這幾句話就拉倒?剛舉起馬扎正想掄的時候,眼鏡男又說話了……

“這事就這麼定了,我勸你也別報警,報也沒用,信不信由你。怎麼之?你提溜個破馬扎子還想砸我?我告訴你么子,你要砸了我,這個事兒就大了……”

“我大你媽了個逼。”沒等眼鏡男把話說完,馬天澤繞過呂雙,舉起手裏的馬扎,直直地砸向眼鏡男的頭上,又快又狠。

砰一聲,眼鏡男就倒了。

其實本來馬天澤看對方的架勢,弄不好可能有點關係啥的,心裏也是打了個鼓。

可一來女朋友在旁邊,他要面子。二來看到兄弟們被打,也是怒火蹭蹭的,又加上喝了不少酒,結果一個沒忍住,還是動了手。

這一下,圍觀群眾哄得一聲,散開了一大片,估計是怕濺一身血,頓時場子就大了。

另外幾人一看,馬上沖了過來。

其中一個穿白襯衣,下面藍警褲的三十來歲的人喊道:“黑子,你和張哥弄那個瘦子,大剛和我弄這個廝,你幾個趕緊看看孫公子,報警順便打120,趕緊!”

“好來李隊。”那三個小妞就報警的報警,打120的打120了。

面對四個男人,馬天澤倒也不懼。他從小抽煙,泡妞,踢球,打架,經驗豐富得很。和常鵬,婁超也配合的很好,打架基本就沒吃過虧。

不過就是婁超苦逼點,每次打架都受傷。

後來總結了一下,可能是因為婁超又高又胖,目標太大,給人的感覺威脅也最大,所以人家總想先把他放倒吧。

再說打架也講究個氣勢,要是沒開打就慫了,那就鐵定打不過人家,挨頓胖揍是定了的了。

不過這次的情況有點一樣也不一樣了,一樣的是,還沒開打,婁超又讓人放倒了。

不一樣的是,撲上來的四個人裏面,有兩個特別能打,也會打,能用腿法,力量也足。

一個會打的搭配一個不會打的,分別圍住了馬天澤和常鵬。

常鵬個兒不矮,精瘦,但一直鍛煉身體,也有個乾巴勁兒,經常自己吹噓,“別看哥們瘦,渾身是肌肉……”

每到這時候,馬天澤總是加上一句:“別看哥們胖,挨揍是榜樣”。

一般這時候婁胖子就開始不爽了,逮住馬天澤和常鵬虐上一氣兒,弟兄們哈哈一笑,很是快活。

所以常鵬屬於很靈活機動的那種,加上一動手就摸了倆啤酒瓶子,舞紮起來也能頂一氣兒。

馬天澤更是不含糊,手裏一把馬扎掄圓了,暫時把那倆人擋在外圍。

那個穿白襯衣的叫李隊的,老是在外圍,不敢湊上來。

但是那個叫大剛的,真是練家子,抽個空子,一腿快如閃電蹬向馬天澤小腹,虧了馬天澤身經百戰,從小打架打的多,快被踹上的時候身子一擰,結果一腳踹在大腿上。

踹的他一個趔趄,嘴裏呲了一口冷氣,心說這一腿力量真夠足,估計得腫個好幾天……

不過馬天澤在退後的時候往一邊跑了跑,得空給了李隊一馬扎,給砸在胳膊上了。

李隊大怒:“你個私孩子敢動我?我弄死你!”說話間,手就往後腰摸去。

這時忽然聽到一聲:“李子,冷靜!”李隊回頭一看,孫公子已經捂着頭站起來了,剛才就是他喊的。

李隊一頓,再一轉眼,發現110的警車來了,心裏頓時瞭然。心想剛才有點衝動了,竟然沒聽到警笛,這要是把槍掏出來,事就大了,虧了孫公子眼睛亮。

看到警車來了,馬天澤就先慢了下來,畢竟快結婚的人了,能不惹事就不惹事了。

再說從小的經驗告訴他,跟誰抗也別和警察抗,警察來了就裝老實就行……

回頭喊道:“茄子(常鵬外號),沒事吧?”

“沒事,這兩個廝下手還挺狠,警車來了都不停。”常鵬的聲音有點氣憤。

“怎麼回事?誰報的警?”警車上下來一個警察和兩個協警,大咧咧的走過來。

“警察同志,是我報的警。”呂雙急忙上前。

“不對,我們也報警了。”那三個小妞七嘴八舌的圍上來。

“一個一個說,怎麼回事?”其中一個協警一皺眉。

馬天澤剛想張嘴說話,忽然看到那個警察的眼神看了看孫公子,又看了看李隊,什麼話也沒說,但眼神明顯有交流。

他見狀心裏一凜,走上前去,“同志,他們調戲婦女,還先動手把我朋友打了。”

“不對,是他們先動手打的人。”那幾個女孩嘰嘰喳喳。

而那五個男人,無論是孫公子,李隊,張哥還是那兩個打手黑子和大剛,都一言不吭。

“都帶回所里,慢慢調查!”那個民警把手一揮,霸氣側漏。

呂雙靠過來,緊緊抓着馬天澤的手,有些擔憂,“老公,我感覺他們認識呢?”

馬天澤微微一笑,以示安慰:“我也看出來了。不過去趟派出所,應該沒什麼事,他們也沒怎麼受傷,還不如胖子傷的重呢。”

“嗯,那咱們就跟警察去吧。”呂雙小聲附和,心裏也踏實了一些。

這時候120的車也到了,馬天澤悄聲囑咐婁超:“胖子,抓緊給齊欣打個電話,讓他過來照應一下。”

隨後又大聲說道:“你先去醫院包紮吧,所里就不用去了,有什麼情況再說。行嗎?警察同志?”

最後一句問的那個民警,警察神色很平淡,“可以,先留個電話吧。”

然後馬天澤、呂雙和常鵬跟着警車,那兩個協警跟着那幾個人的車,一路開到了南郊派出所。

進了所里,那個民警先招呼幾個警察協警的過來,二話不說就給馬天澤和常鵬上了銬子。

好在是只銬了一隻手,另外那頭銬在暖氣片上了,至於呂雙,柔柔弱弱的就沒給銬。

呂雙一看就急了,忍不住大聲質問:“為什麼要銬我老公和朋友?他們又沒犯罪?”

“打架不是犯罪嗎?”帶他們來的那個民警隨口應付。

“那他們也打了啊,憑什麼不銬他們?”呂雙憤憤不已。

那個警察不再理她,轉頭一笑,“孫公子、李隊、張處,今天這是怎麼個局兒啊哈……”

“孫公子,這是南郊所的老孟,老資格了,老孟,孫公子我就不用介紹了吧?”李隊給二人相互介紹。

老孟連忙伸出兩隻手,“早就久聞孫公子的大名,前陣子在市局執勤,見過孫公子鍛煉時的照片,您好您好!”

孫公子給李隊打了個眼色,李隊心領神會,“哥幾個你們先出去吧,有老孟就行了。”

等那幾個協警都出去,孫公子才伸出手,象徵性的和老孟握了握手,說了句“你好”,然後就沒話了。

李隊一看就明白了,看來老孟的資格,不大夠讓孫公子講話的啊。

於是打了個哈哈,“老孟,是這麼個事,我們幾個給孫公子接風,祝賀公安局鍛煉圓滿回歸,你知道孫公子什麼酒席沒吃過?可是就好擼串這一口兒……”

“這不正喝着楞恣兒呢,那個胖子往這邊吐痰,我們問了問他,他朋友……哦也就是這倆小子,二話不說上來就打,我都表明身份是警察了,可人家根本沒把警察放在眼裏啊,照樣襲警,結果……就這麼個事”。

“你撒謊!”呂雙氣憤的喊了一聲,“明明這個姓孫的喝多了跑到我們桌,非要拉着我去你們那裏喝酒,還說要去酒吧玩。我朋友說了他們一句,他們就先把我朋友打了,再說了,你也沒說你是幹什麼的!”

那個警察老孟聽了呂雙的話,又看了看呂雙的相貌,心裏其實已經信了九成。不過孫公子是組織部長的大公子,自己可萬萬得罪不起,猶豫之下,決定還是偏向孫公子說話。

“這個,不應該吧?我可是聽說孫公子從不凶酒的……”

馬天澤聞言有點懵,要不是自己在所里還被銬着,差點就樂出聲來……還尼瑪凶酒?你他媽還差它歲月、直誇子弟呢……

就這文化水兒?指望他斷案?那可廢老鼻子勁了。

他剛想說話,李隊又發話了:“我們孫公子是什麼身份?能幹這種事?再說以孫公子的身份地位,什麼樣的女孩弄不到?只要孫公子點點頭,有的是小妮兒往上貼!”

“李子跟他們費什麼話,大剛,黑子,上,弄這兩個廝。”孫公子不耐煩的打斷他。

“你敢!這可是在派出所里!”馬天澤一聽就急了。

自己和常鵬都被銬起來了,要真打起來,那可得吃大虧了,再說主要也擔心呂雙。

孫公子走到馬天澤身前,獰笑一聲,“你馬勒戈壁的,剛才你不是很狂嗎?還敢用馬扎砸我?派出所怎麼了,在這裏一樣弄你,我看你還能咬我?”

馬天澤本想,既然進了所里就老老實實的解決完,然後就回家了。可是聽到孫公子這樣一說,再也忍不住了。

“在這裏我也弄死你個私孩子!”說完用沒銬住的左手,一拳直接封在孫公子眼上,立馬變成了熊貓眼。

“我操!黑子大剛你倆摁住他!”孫公子抄起一根警棍,黑子和大剛跑上去,一左一右的摁住馬天澤,一警棍就照頭砸了下去,砰,鮮血就淌下來了……

“馬勒戈壁的,今天就弄死你!”接着又是一棍子砸了下去。

就在這時,呂雙忽然撲了上來,直接撲在馬天澤身上,尖叫一聲:“不要打我老公!”

“孫公子,先別動手。”派出所老孟不想擔事兒,眼見孫公子真敢動手,趕緊喊了一聲。

再怎麼說,這也是在所里,真要出了事,那可真夠麻煩的,他孫公子上面有關係,我老孟上面可沒有啊。別說關係了,現在連頭髮都快沒有了。

孫公子一愣,但只遲疑了片刻,還是狠狠砸了下去。

馬天澤嚇得亡魂大冒,危急之下力氣大增,猛地掙脫了黑子和大剛,用空餘的左手,一把就把呂雙摟了過來,同時身子一低,擋在呂雙身前。

“嘭”,一聲悶響,孫公子的警棍,狠狠砸在馬天澤後腦上。馬天澤嘴一張,頓時噴出一口熱血,噴的呂雙臉上胸膛上都是,然後就軟軟的倒在地上。

在昏過去之前,馬天澤勉力抬起頭,緊緊瞪着孫公子,惡狠狠的說道:“姓孫的,我草擬祖宗,這輩子我要是不把你弄死,我他媽就不姓馬!”

隨後就昏迷過去,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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