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私會長孫鈺

第159章 私會長孫鈺

青荷一聽更急,雲韶豎手制止她:“備車。”

“小姐!”

“備車,別從王府調,還有今天的事不準外傳。”

青荷見她心意已決,無奈嘆了口氣。

雲韶走的時候從後門,一輛不起眼的馬車悄沒聲駛出,端王府內,墨白靜靜注視了一切。

望客居。

這地方很偏僻,七拐八繞,最後來到一處門面。那匾上題瞭望客居三字,左右都是民房,雲韶下了馬車,門前立刻有人迎上來,拱手行禮:“王妃。”她輕一點頭,示意車夫在外面等她,隨後蓮步輕移,邁入門內。

不得不說,地方是偏,環境很好。

幾株月桂立在院中,清風拂過,花香入鼻,雲韶輕輕聞着,心脾清爽。

那人將她引到廳前,便退了下去。

雲韶踟躕片刻,邁進屋。

裏面,一個修長身影玉立着,聞聲回頭,溫文如玉的面龐噙着笑,不是長孫鈺還能有誰。

雲韶不動聲色在他一丈外停下,微微福身:“武安見過九殿下。”

長孫鈺滿面歡喜地上前攙扶,她退後一步,沉聲:“殿下。”

長孫鈺僵住,臉上喜色漸漸淡了,隨後轉成一聲嘆息:“雲韶,你我之間一定要這麼生分嗎?”

雲韶聽得心頭冷笑,你我什麼時候不生分了,嘴上只道:“瓜田李下,還望殿下不要讓武安難做。”

長孫鈺失望搖頭:“你可知道,本皇子有多想你。”

雲韶驚訝抬頭,只見那張儒雅臉上佈滿陰狠之色:“如果不是父皇賜婚,你本該是我的!雲韶,這些天,我想你都快想得發狂了!”他邊說邊往前逼,雲韶心頭微慌想退,但背後是門檻,她一懼之下只想轉身跑掉,但手腕一緊,被長孫鈺死死鉗住。

“放手!”雲韶低喝。

長孫鈺冷笑問:“你想逃哪裏去?”

雲韶咬唇壓住心底慌意,長孫鈺今天有點不大對勁,好像瘋了一樣,她略略定神,沉聲道:“九殿下,武安已嫁他人,殿下亦使君有婦,請殿下自重。”

長孫鈺一愣,眼前浮起謝知微冷嘲熱諷的臉,頓時更敢厭惡:“別提她!那個女人如何與你相比!”

他好像鐵了心,抓住她要往懷裏抱。

雲韶大驚,藕臂抵在長孫鈺胸前,眼睛直往外瞥。屋門不知什麼時候被關上了,這地方是長孫鈺的,想來他早有準備,那麼,就算求救也沒用——大意了,她知道長孫鈺心懷不軌,但哪知他瘋到這地步,青天白日,竟敢強佔王妃。

眸一沉,她牟足勁兒扇過去。

啪。

一巴掌,狠狠抽在他臉上。

長孫鈺痴狂的眼裏有瞬間清醒,惱怒道:“你敢打我?”

雲韶拿眼冷瞅他:“殿下清醒了?”

長孫鈺瞪視着她,而她毫不示弱。明明在皇府上,他最討厭謝知微這樣頂撞他,但換了個人,連生氣都好看得緊。他看着那張生動的小臉怒火退去,咬牙低沉道:“雲韶,你知不知道這是不敬!”

雲韶有點呆了,他怎麼不生氣?

明明長孫鈺薄涼寡情最重顏面,被她打了一巴掌,居然不氣?

她都計算好了趁他盛怒時鬧出動靜,好趁亂逃走,怎麼跟想的不一樣?

長孫鈺見她獃獃的樣子,只覺另一番風情,但他還是鬆了手。

雲韶揉着被抓疼的手腕,尋思如何離開,長孫鈺清咳兩聲,道:“武安公主,方才本皇子失態了,望你見諒。”

雖是道歉,但也吃准了她不會說出去。

雲韶心底冷笑,微揚蓮顎:“九殿下叫我過來,究竟什麼事,與我夫君有何干係?”

長孫鈺聽到“夫君”眼神一陰,接着又恢復翩翩君子的模樣:“武安公主,端王在朝上大耍威風,你可知道?”

雲韶已聽青荷說了,淡淡道:“朝堂之事內宅不準過問,殿下如果是為了這件事,告辭。”

“站住!”長孫鈺道,“容倦仗着父皇寵愛,處處與我作對,但他忘了,大夏的皇子中,只有本皇子有資格繼位。雲韶,你跟他實在是委屈了你,不如你來幫我,事成之後我登上大位,封你為貴妃,享盡榮華富貴,好嗎?”

雲韶差點笑出聲。

她知道長孫鈺腦子有問題,但這拉攏她來對付容倦的昏招,也實在太蠢了吧?

不過她並不急着拒絕,悠然道:“殿下這麼說,是想讓武安怎麼做?”

長孫鈺雙目一亮:“你答應了?”

雲韶笑而不語。

長孫鈺殷切道:“很簡單,你放件東西在他房裏,到時本皇子會向父皇告他謀逆,再查出此物,就鐵罪如山了!”

原來是栽贓。

雲韶記得這套路容倦也玩兒過,不過很顯然他的段位比長孫鈺高明得多。

“九殿下是想讓武安放什麼,謀逆的罪證,還是私通的信函?”她語調一轉,譏諷道,“無論什麼,一旦抄家,我身為端王妃豈能脫罪?殿下,你這主意未免太不高明。”

長孫鈺急道:“不!到時候我會向父皇求情——”

“若皇上不聽呢?”雲韶逼問。

“這……”長孫鈺咬咬牙,“那你受些苦,到時我一繼位,馬上把你放出來。你放心,我會好好補償你的,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雲韶聽得冷笑連連,知道他蠢,卻沒想蠢到這一步。放着好好的端王妃不做,冒着殺頭風險就換來一個嬪妃的位置?她腦袋進水了才這麼做吧。

“九殿下,看來在你心裏,武安的位置終究比不過大位。很抱歉,這件事我不能答應。”

長孫鈺一愣,以為她是覺得條件不夠豐厚,還準備加籌碼,卻聽雲韶道:“不管你開出什麼條件,我都不應。”

長孫鈺沉下臉:“你在玩兒我?”

雲韶淡淡一笑:“殿下以為是就是吧。”

她轉了身,倩影如許,長孫鈺危險地眯起眸子,欲喝,卻被她搶先道:“殿下留步。”

“雲韶,你是個聰明人,最好考慮清楚。”長孫鈺不死心道,“他只是個王爺,就算父皇再怎麼寵也不可能把大位傳給他,相反,本皇子才是天命之選,你跟了本皇子,日後就是貴妃,眼下小小一點犧牲算的了什麼。”

雲韶聽他喋喋不休只覺煩悶,驀地回頭道:“九殿下,武安嫁給端王,心甘情願。殿下與王爺政見不合,盡可在朝堂上爭鬥,武安一介婦人,實不參與。話已至此,告辭。”

這已經是最委婉的拒絕了,雲韶覺得自己脾氣真夠好的,面對前世恨不能飲血啖肉的仇人也能這樣平靜。

她說畢拉開門,走到院中,身後傳來男人氣急敗壞的吼聲:“你真喜歡他?”

那一刻,雲韶頓住步子,徐徐回頭,清風拂發,她朱唇輕啟,只道:“千帆過盡,百劫滄桑,唯他一人。”

淡靜的面容有無法言說的堅定,長孫鈺突然就了悟了,他永遠也不可能得到這個女人。

眼底陰鷙濃如夜墨,他猛地握拳,

“你不要後悔。”

雲韶輕笑道:“殿下說笑了,武安嘗過一次後悔的滋味兒,此生再不欲嘗。”

蓮步輕移,走出望客居。

長孫鈺站在屋門前良久,突地揚手,狠狠一拳砸在門上。

“雲——韶——”

他一字字念出這個名字,忽地叫道:“來人,去請國師,就說他日前提議,本皇子允了!”

端王府,雲華園,書房。

墨白垂首侍立在書案前,將今日在王府門口看到的一切說與公子,包括雲韶如何支開眾人,去得望客居是長孫鈺的地方,事無巨細一一說了。

容倦握着筆,狼毫沾染紙張,立時暈染一大片濃墨,然而他似乎沒有知覺,微微抬頭:“說完了?”

“是。”墨白道,“還有一事,數日前公子昏迷,王妃登車,去過醉仙酒樓。”

筆下宣紙濕染一團,容倦提了筆,卻道:“那又如何。”

墨白急道:“公子!王妃這樣瞞着您,只怕是——”他欲言又止,仍急道,“醉仙酒樓是飛雲盟的地方,飛雲盟態度不明暫且不論,可她今日去見得那位九皇子,是您實實在在的仇人,這樣子……”

“你不想放心?”

“屬下不敢!屬下只是替公子擔憂!”

“你想多了。”容倦終於放下筆,淡淡的語氣很是篤定,“她不會。”

墨白清楚公子的性子,這般說了此事再無轉圜。

他垂首退下。

容倦起身,看看那一團被墨汁染黑的紙,忽地抓起揉成一團,扔進廢簍。

手撫上心口,話雖如此說了,但她去見長孫鈺,卻不告訴他……

還是會妒怒啊。

晚上,雲韶回到園子看見燈火亮着。

屋子裏,容倦居然坐在那兒等她。

她今天見了長孫鈺心情也不好,隨意道:“你怎麼來了。”

容倦聽出她語氣倦怠,心裏微微一阻,卻道:“來看看你,今日去哪兒了?”

雲韶拔下簪子,想着要不要把事情告訴他。忽然銅鏡中多出一人,卻是他走到身後,按住她拔簪的手。

掌心溫涼,雲韶不由自主嘆口氣:“我去見了一個人,說出來,你可能不高興。”

容倦問道:“什麼人。”

雲韶道:“你要殺的人。”

容倦淡淡問道:“為什麼見他。”

“他說,有關於你的事情……唔!”

雲韶正說,突然被他扭過臉來狠狠吻下。

這一吻帶着報復的意味,直把雙唇蹂躪得不成模樣才放過她。

容倦手扣在她腦後,額頭抵在她腦門上,低啞的嗓音似有薄怒:“你明知道我會生氣,為何還去。”

雲韶不滿地抹過嘴唇,道:“我擔心你啊,他現在那麼瘋,鬼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你一個人在朝堂上周旋,我總不能在家中枯坐吧。”她有點委屈,自己今天受了罪,這男人不先安慰反來質問。

容倦卻道:“再說一遍。”

“什麼?”

“再說一遍,剛才的話。”

雲韶看着那雙不容分說的眸子,心底猛地湧上一股氣。

她強逞着從他眼前移開,一語不發去拔珠釵,驀地身後一熱,被什麼人抱住,冷下臉道:“滾開。”

人生中第一次被吼滾,容倦愣了下,陰沉的怒意在眼裏氤氳:“你說什麼?”

“我讓你滾開!”雲韶打開他的手,低頭咬唇,一語不發。

身後人僵了半瞬,冰冷氣息籠罩了整間屋子。

二人就這麼對峙着,誰也不說話,下人們沒得主子命令,更不敢往裏面來。

過了很久,容倦輕嘆一聲:“你發什麼脾氣?”

雖是質問,但口氣已軟了許多。

聽到這句話,雲韶眼淚再也藏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她邊掉邊狠狠擦去,不想讓他看到她狼狽的樣子。容倦固然有氣,但哪兒受得了她這幅樣子。

往日裏,最看不得的就是她這樣,受了偌大委屈卻倔強忍着不說,跟刺蝟似的,叫人心疼。

他服了軟,手搭上肩:“好了,別哭了,是我錯了。”

雲韶本還想說些氣話,但出了口就變成:“你怎麼這樣,我幫你,你卻不信我……”她話裏帶着哭腔,容倦聽得一愣,“我、我哪裏不信你?”

雲韶道:“我都解釋了,可你還要讓我說一遍……”

容倦撫額,終於知道這誤會從哪兒來了。

苦笑:“就為這個?”

雲韶瞪大眼:“這還不夠?”她最討厭被人冤枉,別人就算了,可他不行。

容倦苦笑搖頭,又嘆了一聲:“雲韶,你誤會了……我讓你重複,只是我想聽你說那句話。”

雲韶不解道:“什麼話?”

“‘我擔心你’。”

臉驀地一紅,搞半天,原來是誤會了。

容倦環着她道:“我怎會不信你,今日墨白跟我說你私見長孫鈺,我還斥責了他,你不信,叫他來問問?”

雲韶沒想到這事兒還是被人發現了,當下道:“不見,墨白是你的人,自然向著你。”

“但我是你的人,我向著你。”

某人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這話,雲韶啐道:“不要臉。”

容倦笑着將人抱到床上,耳磨廝鬢:“現在不氣了?”

紅浪翻湧,琴瑟和諧。

半夜,雲韶躺在他懷裏,有一下沒一下的繞着墨發,她把白頭和長孫鈺碰面的事說了,略去被佔便宜一節,容倦簡單的做了個結論:“失心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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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貴女不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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