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問詢

第二日的京兆府氣氛異常的安靜，自從昨日曹偉安排石秀、林沖前往內閣總理衙門傳喚內閣三位閣老之後，整個朝廷官員的目光就全部集中在京兆府的身上。大魏立國九十多年以來，還沒有任何一個衙門敢於讓內閣前往問詢，曹偉的京兆府也算是開了歷史之先河。

外人們根本不清楚曹偉現在身上的壓力，雖然鼎元帝讓曹偉上不封頂、徹查到底，可是真要問詢內閣的三位閣老，這壓力真是誰在位誰知道。

田安、張永、張克三位閣老一向非常準時，今天也沒有例外，一大早三位閣老的身影就出現在京兆府的門口，預示着大魏皇朝第一次審查內閣拉開了序幕。

京兆府中，京兆府府尹曹偉；刑部尚書鄭寒、侍郎章遠、方端；大理寺寺卿孫促、少卿田襄、苗風一字排開，就等着田安三位內閣閣老的到來。

這個時候石秀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殿下，三位閣老已經到達京兆府，卑職特來請示。”

曹偉環顧四周，正好對上鄭寒和孫促的眼睛，說道：“請三位閣老進來。”

田安三位內閣閣老那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這麼一點小場面自然不會放在心上。田安看到對面這麼多的官員，反而笑呵呵的說道：“殿下，吾等三人已然前來，殿下有什麼儘管問來！”

曹偉先安排田安三人坐下，看着田安輕鬆的心態不自覺的也是鬆了一口氣：“田總理客氣了，小王也是職責所系。科舉舞弊事關重大，父皇又是三令五申要以最短的時間偵破此案，若有得罪還望三位閣老勿怪！”

田安擺了擺手，捏着自己引以為傲的鬍鬚說道：“不怪罪、不怪罪，吾等也知道科舉舞弊事關重大，既然查到內閣的頭上，內閣自然全力配合！”

“那就好，有田總理這句話，小王就放心了。”曹偉聽到田安的表態，也拋開了顧慮。反正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那就敞開了來吧，“田總理，孤有不少的問題需要內閣回答。那麼第一個，本次殿試的試題是否一直是在內閣之中，到了殿試的時候才拿出來？”

田安看了一眼張永，回道：“回殿下的話，殿試的試題一直在內閣之中封鎖，歷年來皆是如此。要是開啟試題，需要內閣三位全部在場才能開啟，少一人都不行。到了殿試的時候禮部的官員過來請走試題，進行殿試。”

這種流程環節大家都清楚，田安也就沒有詳細的訴說。曹偉看着下面坐着的三位閣老，到現在臉色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不禁欽佩三位閣老的涵養氣度。曹偉接着問道：“那麼有沒有可能殿試試題會在殿試之前就已經泄露出去？”

“絕無可能！”張永坐在座位上，聽到曹偉的問話直接反駁，“殿試試題事關重大，內閣從來都是嚴密防範。就是吾等也不知道陛下選的何種題目，殿下這麼問，是否質疑內閣參與到科舉舞弊之中？”

“張閣老且息怒，孤王只是以事實說話。”曹偉的懷疑目標就在張永和張克身上，他掃過兩人的面龐，張克一直都是那麼無動於衷，好像這些事情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張永卻是有些生氣了，“這次科舉舞弊是因順天府徐渭所起，徐渭此人攔下父皇車駕狀告本次科舉舞弊。說實話孤王原本是不相信的。”

曹偉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張永打斷了：“殿下若是請吾等過來是聽殿下將事情的發展，那還真是浪費吾等的時間！”

“張閣老稍安勿躁，孤王只是想告訴三位閣老為何我們三司會認為試題提前泄露。”曹偉被張永打斷了說話也不生氣，自顧自的說道，“我們三司兵分兩路分別去往順天府、晉陽府調查，鄭尚書和孫寺卿雖然在晉陽府沒有什麼發現，不過孤和田少卿卻在順天府有了新的發現。徐渭此人居然會在殿試開試之前就已經得知了本次殿試的題目，甚至還找到別人為他作了這篇文章，就是咱們看到的殿試狀元的文章！”

“荒謬！”田安還沒有什麼反應，張永卻先反駁曹偉，“殿下，剛才田總理已經說了，殿試的試題被內閣嚴密保護，只有吾等三人在場的時候才能開啟。殿下請告知吾等其餘人是如何得到試題的？”

曹偉攤開了手，說道：“所以今天孤王找三位閣老前來呀！不瞞三位閣老，現在試題外泄證據確鑿，其一徐渭已經知道了殿試試題；其二禮部負責糊名和謄抄的卓峰已經畏罪自殺，在他家田少卿搜出來的證據表明，這個卓峰在殿試開始之前也知道了這次殿試的試題！所以孤王找三位閣老前來，需要三位閣老給孤王一個解釋，為什麼殿試之前會有這麼多人知道了本應該毫無所知的殿試試題呢？”

田安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殿下，可否讓吾等看一下殿下所說的證據？”

別人的面子不給，田安的面子肯定會給的。曹偉看了一眼書吏，書吏立馬會意將徐渭、狄青的口供；卓峰府中搜到的信件、綢絹都交給了田安。

田安三人湊到一起看了起來，果然如曹偉所說的一樣，原來很多人都在殿試之前知道了殿試的試題，反而是自己卻一無所知。

田安有些頹然：“殿下，如果真是這樣，那一定是內閣失職。老臣願意承擔所有責任！”

曹偉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田安三人：“不，孤王不認為是內閣失職，而是內閣有人偷偷的將試題泄露了出去，謀取利益！”

曹偉的話就像晴天霹靂一般直接將田安三人說的目瞪口呆，良久之後田安這才艱難的說道：“殿下，如此言語怕是不妥。內閣絕對不會有人會如此膽大包天，不顧王法！”

曹偉的話矛頭直指田安三人，因為只有他們有那個機會和手段去完成殿試試題的泄露。曹偉從主座上走了下來，靜靜的站在三位閣老面前：“田總理，孤欽佩你為國盡忠的精神，但是這件事情絕對是你三人其中一人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