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的太窩囊
大明萬曆年間,朝中黨政不斷,賣官鬻爵之事是有發生,女真族更是趁勢崛起,覬覦中華大地。朝堂內外簡直是一塌糊塗。
而處江湖之遠的武林中人顯然也不太平靜,整個江湖亦是風雨不斷。很少有人能夠置身事外。
武夷山位於福建西北部,山西東部,山中有眾多的清泉、飛瀑、山澗、溪流。流水潺潺,婉轉不斷,為使得整個武夷山甚有靈氣。而武夷山上的武夷派在江湖上卻不如武夷山的名頭響。這一代的武夷派掌門叫做秦風,據說此人雖行事低調,但是武功頗高,武夷派的絕學大聖散手更是出神入化,青出於藍。
此時武夷山的山道上一個四十餘歲的中年男子正迎着初生的月色快步下山,這男子長的不甚英俊,也不是如何高大,但是一張古銅色的臉龐卻是稜角分明。均勻的身材也甚是耐看。
這男子一邊走着嘴裏一邊嘟囔着什麼,仔細一聽竟然是咒罵之聲:“武夷派我呸你奶奶個鹹鴨蛋的,窮成這個樣子也敢稱作門派,什麼大聖散手,簡直就是屁,就這樣還當寶貝。”
這個男子一邊下山,一邊咒罵,而且那聲音越來越大,他似乎不怕被本地的地頭蛇武夷派聽到一般。好在武夷山頗大,他的咒罵沒有將已經睡去的鳥兒驚醒。
看着靜謐的山林,這男子的腳步不由的放慢了下來,雙眼更是機警的向著四周掃視。他這一住嘴,整個武夷山只有遠處泉水流淌以及風吹樹葉的聲響。
中年男子的臉色越來越凝重,可是四周卻一點變化也沒有,莫不是這人失心瘋不成。就在這時這男子舌綻春雷,一聲大喝:“都給老子滾出來!”聲音在山中回蕩不絕,震得樹葉嘩嘩作響。
可是周圍依舊是一點響動也沒有,也不見有人出來,這個人似乎真的精神不太好。那中年男子看周圍一切如常,不由的一聲冷笑:“既然不出來,老子就不陪你們玩了。”
話音剛落,便是右腳點地,雙臂展開,如同大鵬展翼一般的向著上空扶搖而上。眼看着力道用盡的時候,那男子卻是左腳踏在右腳之上,借力再上,這分明是武當派的梯雲縱,難道這個或許有失心瘋的男子是武當派的弟子不成?
兩次借力拔高的男子已然到了樹頂,只見他趁着力道未泄之際雙腳連環踏出八步,整個人又向前飄出了一段距離。可這一次他施展的輕功卻是丐幫的八步趕蟬。
不論是梯雲縱還是八步趕蟬都是兩派的不傳之秘,非本派弟子不能夠習得。而一旦學得便也意味着不能再去投奔其他門派,否則就是叛師,這在江湖上是極重的罪名。
可這男子連續施展出兩派的不傳之秘又是怎麼回事?難道說此人不講江湖規矩去偷學不成?若真是如此那他的罪名比之叛師還要嚴重,作出這種事情是會被整個江湖所不齒的。
但這緊緊只是一個開始,這名男子一連施展了數個門派的高明輕功,有少林寺的一葦渡江,有天龍寺的銜枚疾走,有天山派的白駒過隙......而藉助輕功的提速,此時這個男子已然到了半山腰的位置,想必只要再施展幾門輕功就可以到達山腳了。
就在這時一個洪亮的聲音在山道一旁的樹叢中響起:“劉雲小賊老夫今日要你性命。”隨着這聲音響起的同時,一個鬚髮皆白,臉色紅潤的老人攔住了這叫做劉雲的男子去路。
劉雲接着月色仔細一看頓時笑道:“呦!這不是丐幫的洪大幫主嗎?今日您老人家怎麼有空來看我了,您老人家那幫徒子徒孫不用您照顧了?”
丐幫洪幫主一聲大吼:“油嘴滑舌的小子,看招!”說著左腿微屈,右臂內彎,右掌劃了一個圓圈呼的一聲向著劉雲推去。
劉雲嘴裏一邊大呼小叫,一邊如同那洪幫主一般左腿微屈,右臂內彎,右掌劃了一個圓圈向著前退去。
砰的一聲悶響,劉雲向後退了一步,神色如常。而那洪幫主卻是一連退了七八步才止住,臉色更是通紅一片。同樣的一招顯然是劉雲佔得了上風。
劉雲看着滿面通紅的洪幫主痛心疾首的說道:“我早就跟您說了,少林寺的易筋經要比丐幫的混元功好的多。早就跟您老說了沒事的時候去少林寺逛逛,您還不聽我的。怎麼樣?現在後悔了吧!同樣的一招亢龍有悔用易筋經催動就是比混元功威力大。”
洪幫主咬牙切齒的看着一臉悲痛的劉雲卻是無可奈何,因為劉雲說的對,剛剛二人對的那一掌均是降龍十八掌中的亢龍有悔,可招數雖然一樣但是內功卻是不同。劉雲所使用的內功是武林泰斗少林寺的易筋經,又豈是丐幫混元功所能夠比擬的。
劉雲的話音剛落,樹林之中響起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劉施主還是隨老衲一同回少林吧!我少林絕不會傷劉施主半分。”
隨着這聲佛號的落下,一個白須乾瘦的老僧自樹林之中轉出,在他的身後跟着十八名手持長棍的中年僧侶。
劉雲對着老僧叫道:“想不到連少林戒律院的首座玄悲大師都來了,後面那幾位師兄相比是戒律院座下的十八棍僧吧!久仰久仰!”說著好似十分熟悉似的對着那群少林棍僧拱了拱手。
看到劉雲這副模樣少林寺的玄悲大師也不由的皺起了眉頭,這人是在裝傻還是真傻,亦或者此人的武功已經天下無敵了,所以才這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劉雲看了一眼丐幫的洪幫主和少林寺的諸僧后提氣叫道:“都出來吧!躲躲藏藏有什麼意思?”
這一次劉雲並沒有白喊,隨着他的聲音山路兩旁的樹林之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便轉出四五十人,這些人有僧有俗,有道有尼,穿着打扮雖各不相同,但是卻顯得很有默契,隱隱然對劉雲形成了包圍之勢。
劉雲環視四周后笑着說道:“我劉某人的面子還真大,竟然請的動這麼多尊大菩薩。”他雖然是面帶笑容,但心中卻是暗自叫苦,來的這些人不是一派之長,便是門中長老,論武功都是在江湖上個頂個的高手,他劉雲就是再厲害也不可能是這些人的對手。
隨即劉雲更是想到此次武夷山之行恐怕就是這些人所下的一個圈套,否則為何名不經轉的大聖散手為何會在江湖上傳的神乎其神,原來這一切都是為了套他劉雲。
這個叫做劉雲的中年男子在如今的江湖上可謂是名頭無兩,究其原因就是此人專門偷盜各大門派的武功秘籍,這種行為對於極重江湖規矩的江湖人來說就是十惡不赦的大罪。
不過這劉雲也沒幹那種斬盡殺絕的勾當,此人有着過目不忘的本事,故此每一次潛入其他門派之中都是“借”書一觀。可最讓這些掌門們無法忍受的是,他每一次看完都會留下一張字條,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他來過一般。
正所謂是可忍孰不可忍,你偷看了也就偷看了,我不知道就當沒有發生,可你偏偏還留下張字條,這就太不給我面子了。門下這麼多弟子都在看着,怎麼可能不聞不問。
於是乎劉雲江湖敗類的名號便是在江湖中傳開了,可奇怪的是這劉雲似乎不知道自己在江湖上已經寸步難行了一般,依舊是頻頻來往於各大門派之間。
這一次不論是名門正派還是邪魔外道都不打算讓這麼個禍害再留在世上了,故此才會藉助門下弟子之口將武夷山的大聖散手傳的神乎其神,以此來引劉雲上鉤。
想通了其中關鍵的劉雲不由得暗罵自己,武夷派這麼一個鳥不拉屎的門派能有什麼高深武功,可惜自己沒有早點認識到這一點,要不然這群人就只能去喝西北風了。
就在這時洪幫主的一聲斷喝打斷了劉雲的胡思亂想:“敗類,你是自裁還是讓老夫幫你?”
劉雲看着四周面露殺氣的眾多高手,知道今日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矇混過關了。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對着洪幫主說道:“這種小事怎麼好意思勞煩各位呢!還是在下自己解決的好,最近在下在唐門看到一門暗器手法,十分不錯,完全就是為了自裁而創出的。”
說著劉雲的雙手上已經各持了一把金針,裝模作樣的比劃了一會後突然轉身對着人群大喝道:“着暗器!”說完雙手作勢欲揮。
唐門的暗器江湖聞名,那些圍着劉雲的人頓時一驚,不自覺的向兩旁讓開。
抓住這個機會,劉雲腳底生風,天山派的白駒過隙施展而出,這種直線距離的輕功,天下間很少有能夠超過天山派白駒過隙的。身形晃動間劉雲便衝出了包圍,腳下更是分毫不敢停留的向著兩旁樹林之中跑去。
意識到上當的眾人怒喝着追着劉雲而去。
這武夷山劉雲是第一次來,道路不是很熟悉,但現在為了擺脫身後的追兵他是哪裏樹木多就向哪裏跑,簡直就是慌不擇路。跑了近兩柱香的時間劉雲不得不停下腳步,因為很不幸,他的面前是一道萬丈懸崖。
就在劉雲四處察看準備繼續逃跑的時候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劉小哥你還真是能跑啊?都快累死奴家了。”
聽到這聲音劉雲一陣激靈,順着聲音望去,只見一個身穿大紅袍的人影立在樹叢之中,此人不論是舉止還是聲音都是女子的姿態,但是劉雲知道這人不是女子。
劉雲苦着臉對那人說道:“譚護法,我劉雲似乎沒有偷過你日月神教的葵花寶典,您也不用這麼追着我不放吧!”
那譚護法一陣嬌笑后說道:“人家還不是擔心你,怕你被那群人傷到。你還是隨奴家回黑木崖吧,奴家保證伺候的你欲仙欲死。”
劉雲打了一個冷戰連連擺手道:“算了,我劉雲無福消受,我與黑木崖井水不犯河水,譚護法究竟有何見教?”
“真沒有良心,見教不敢當,教主只不過對你腦子裏的那些興趣感興趣,所以才請你前往黑木崖一趟,不過奴家可是對你這個人感興趣哦!”譚護法嬌聲嬌氣的說道。
“這個恐怕不好吧!劉某雖然偷盜各派的秘籍,但是卻沒有想要將之流傳出去的想法,貴教教主怕是強人所難。”劉雲連想都沒想的便回絕道。
“劉小哥說的對啊!奴家也是這麼想的,不如你就和奴家走吧!教主若是問起來奴家也能幫襯一二,何況奴家是真想和你在一起。”譚護法說著便向劉雲走去。
劉雲可不想和這人妖有什麼不清不楚的事情發生,急忙施展輕功向一旁閃去。可若論普天下的輕功又有哪一門輕功能夠快的過葵花寶典呢?任憑劉雲如何的躲閃,那譚護法總是能夠搶先一步將他截下來。
此時劉雲已然被逼到了懸崖邊上,而那譚護法更是媚眼如絲的伸出蘭花指向著自己的手腕抓來。劉雲大駭之下腳下一滑向著懸崖下跌落,此時劉雲的腦海中就剩下一個念頭:媽的,老子居然被一個人妖給逼死了,太他媽窩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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