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夥計

柳清歡晚上睡得早，因為沒有鬧鐘，怕誤了時間。

所幸房間裏有個用來計時的漏壺，不然她根本分不清是什麼時間。

昨日約在辰時，大概是早上七點，柳清歡起了個大早，收拾了一下。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做，就去了牙行。

“妹子來了！”柳清歡到時，張猴子像是已經等了許久。

旁邊站了目測一個一米七幾的年輕小伙，穿着棕褐色的短打，髮髻梳的一絲不苟，一雙眼睛不大，卻漆黑地精神。

那小伙也在打量這個跟他年歲相當的姑娘，雖然收斂了些許目光，但還是被敏感的柳清歡發現了。

不過柳清歡也不見怪，畢竟自己這個年歲，還是個姑娘家，確實看起來不甚靠譜。

“妹子你坐，”張猴子邀着柳清歡坐下，指了指旁邊的小夥子，“這位就是我昨兒跟你說的，姓田，叫田榮。”

田榮衝著還沒自己大的柳清歡抱抱拳：“見過姑娘。”

柳清歡笑着沖他點點頭：“我昨兒個跟張哥把硬性要求都說明白了，覺得你挺合適，這才想當面聊聊。你也坐下談。”

少女明媚的笑讓田榮紅了臉，磕磕巴巴說出了幾個“好”來。

田榮心想這下完了，人家姑娘要的是口齒伶俐的，這張嘴到關鍵時刻，怎麼就不聽使喚了。

“張哥也說了你想要的月薪，我倒是付的起，不過還是得看看你值不值這個價兒。”

“那……那是當然。”田榮穩了心神，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你可識字兒？有沒有學過算數？”

田榮如實答道：“小時候上過三年學，會寫幾個平常的大字。算數也會些簡單的。”

柳清歡聽說他識字，這心裏就大半滿意。

“有沒有做過夥計？”

“我爹六年前就沒了，也就是那年我從學堂回家，跟我娘一起在街上擺攤賣豆花兒，”說到這兒，田榮頓了頓，“半年前我娘得了病，一步也下不了床，我手藝又不好，做的豆花賣不出去，這才想出來找另外的活計。”

“那你這半年，都在做什麼？”柳清歡聽了田榮的話，又想笑有心疼。

“在碼頭上搬東西，使把子力氣，一個月也能賺個二三兩銀子。我倒不是怕吃苦，就是早出晚歸的，回來累的蒙頭就睡，卻沒精力照顧我娘。”

“姑娘，你要是真心雇我，月薪可以商量的。我就是想着能當個小二哥白天跑跑腿，晚上回去也有精力和我娘說說話兒……”

柳清歡懂事兒以來就沒被她媽疼過，所以格外羨慕別人母子情深。

“月薪這方面倒是沒問題，我說了，得看你值不值，”柳清歡道，“這樣如何，你先來我這兒試用一個月，試用期月銀一兩，要是你合格，第二個月把另一兩補足給你。若是達不到要求，咱們就是沒這個緣分。”

張猴子從沒聽說還有這種辦法，“這……”

“張哥你放心，你的錢分文不少，按照平常收就行，”柳清歡平復了張猴子，轉眼看向田榮。

田榮思考了一陣，一咬牙答應道：“行！姑娘，我一定好好乾。我若哪裏做的不好，姑娘盡可以指出來，我都會改，希望您別輕易解僱我。”

“那是自然，”柳清歡道，“咱們飯館不做早飯，你只需巳時報道，做一些洒掃即可。晚上下班要根據客人多少來定，不過亥時之前定會打烊就是。飯館包午晚兩頓飯，沒客的時候可能會交代你做一些跑腿的事兒，這樣安排可還行？”

“行的，行的！”

話落，張猴子這筆買賣就算談成了，田榮的錢早就交過了，就要了柳清歡五百文錢。

張猴子當保人，三個人簽了契畫了押，人手一份將契約揣回了兜里。

“你什麼時候方便上工？”

柳清歡忽視了眼前的顯示任務完成的系統框，不敢點擊領取獎勵，生怕從天上掉下五千文銅錢來。

“我這就回去跟我娘說，今日巳時就可上工！”

小夥子激動的眼都紅了，拔腿準備跑回家。

“等等等等……”張猴子反應快，一把拽回來，“你知道妹子的飯館在哪嗎？憨貨！”

柳清歡沒忍住笑出了聲，這個夥計怎麼不太聰明的亞子？

自己簽了契，是不是虧了？

“對……對對對，”田榮撓撓頭，“東家，咱的飯館在哪呢？”

柳清歡沒為難他：“就在前面兩條街，歡喜飯館，你待會打聽打聽吧。”

“哎！東家，我先走了。”田榮應了一聲，這次想起了知會一聲。

田榮離開，柳清歡也跟張猴子告了辭。

“祝妹子生意興隆，下次招夥計可別忘了大哥！”

張猴子說的話好聽，柳清歡也客氣道：“張哥什麼時候有空也來飯館看看，關照關照。”

兩人寒暄一二，這才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