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下手
“怎麼突然問這個？”陸瓊花這個沒頭沒腦的問題一下把陸瓊景問的有些懵。
“你先告訴我。”
“如果非要說的話，應該是脖子或者心臟吧，算是最脆弱的地方。”
“哦。”陸瓊花點點頭，又不說話了。
陸瓊景覺得越來越不對勁，因為陸瓊花看她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樣了。
陸瓊景也沉默了一路，終於到了一處較為僻靜的小路上時，陸瓊景忍不住回頭。
陸瓊景想問的問題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陸瓊花就握着簪子迎面就向她劃過來，因為距離太近，陸瓊景來不及躲開，只能一把握住了陸瓊花的手腕，厲聲喝道：“你幹什麼！”
陸瓊花沒有回答，毫不猶豫的又踢腿往她腿上掃過去。
陸瓊景一把放開陸瓊花的手腕，往後躲去。
“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陸瓊景嘆了口氣。
“再見到她時，她就像完全認不出我一樣，手裏也多了一把石刀，只要一見到我，二話不說就動手，我連說句話都機會都沒有。”陸瓊景心裏一片苦澀。
“這些應該都是那個男孩做的吧。”陸瓊景說的嘴巴都起了干皮，梅砂遞了杯水過去。
“應該是，可能我們在車上的時候，那個男孩也在，只是我疏忽大意，不該讓瓊花一個人獨處。”
“距離最近的一次見面，我發現瓊花變得兇狠厲害了很多，肚子上的傷也是她所為，我自知敵不過，就一路躲躲藏藏逃了回來，如果不是走運，還好你在這裏，不然我可能就真的要死在她刀下了。”
“梅砂，照你看，這個男孩會是什麼人？”
梅砂凝眉思考了一會才道：“我不清楚，照鳳笙的意思，他應該會更熟悉這個人。只有等他回來了，再做對策。”
陸瓊景憂慮不減，如果連這個鳳笙也沒有辦法，那她該怎麼辦？瓊花是自己唯一的親人啊。
“別擔心，鳳笙一定會有辦法的。”梅砂見狀出言安撫了兩句。
“你還有多久的時間可以活？”小巷的一處偏僻茶館裏，天石和陸瓊花面對而做，天石並不去動面前的茶水，倒是陸瓊花，一杯接着一杯，不一會兒已經喝了很多了。
“大概三五十年吧。”陸瓊花道。
“我看不止。”天石倒是起了閑聊的心，有一搭沒一搭的問着陸瓊花以前的生活，問到一些地方時，連陸瓊花都答不上來。
“你說你父母從小把你當供給壽命的機器養？”
“嗯。”
“壽命要怎麼接？”天石好像被這個話題勾起了興趣。
“首先要選極陰之時的女童，自出生一來日夜以葯湯浸潤，等到女童長到十二歲之時，再在那一年的農曆七月初五，配合特殊儀式，續命人和被續命人配合，等到續命人氣絕身亡的第二天早上，續命儀式就能完成。”陸瓊景機械的回答，雖然話中的主人公是自己，但她的面上卻一點也不為之動容。
“還是挺有意思的，人類居然要用自己孩子的壽命來為自己續命么。”
“為什麼這樣說，你不是人類么？”陸瓊景疑惑的看着天石。
“我當然不是。”天石怪異的笑了一聲，“你想知道我的身世？”
陸瓊花點頭。
“我是自出世一來就生長在不見天日的地方，幾千年幾百年都沒動過。”
“為什麼不動啊？”
“我被人困住了。”天石淡淡的道。
“你不能自己掙脫出來么？”
“他們有二十八個人，怎麼能是我能敵得過的？我一直以來就只能在每個月滿月的時候才能出來看一看，唯一能見到的也只有那輪幾千年也沒什麼變化的月亮而已。這些是那些自以為天地使者的人，永遠也體會不到的。”
“好苦。”陸瓊花沒有再說別的，只是皺着眉頭，輕聲說到。
“苦？這麼多年的孤寂，怎麼能是這一個字可以概括的？”天石好笑的看着陸瓊花：“不過他們之後發生了些矛盾，我便得到了自由，如今再也沒有人能夠束縛我了。”
“你要找他們報仇，這就是你的目的對么。”陸瓊花輕聲道。
“可以這麼說，他們當初施加在我身上的，我一定要千百倍的讓他們償還，讓他們嘗一嘗，那種只有眼鏡能看的日子，究竟有多麼痛苦。”
天石說起這些的時候，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好像他所說的任何東西都和他自己無關，只有再說起他口中的“他們”時，這個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孩子臉上才湧現出一些憎惡來。
“瓊花，你可得幫我。”
陸瓊花臉上沒有別的表情，“我當然會聽你的。你是我……”說到這裏時，陸瓊花頓了頓。
“我好像忘記了什麼東西。”
“你忘記了什麼？”天石沒有因為陸瓊花說的話而驚訝。
“我總覺得有一個人被我忘記了，他好像很重要。
”陸瓊花有些痛苦的扶着自己的頭，想想起來什麼，卻又覺得頭痛欲裂。
“你忘記了？是你姐姐啊。”天石笑着提醒陸瓊花。
“姐姐？”陸瓊花疑惑的重複。
“不過她死了，死在了當年的那場大火里，因為為了保護你，她沒能從那場災難中逃出來。”天石輕聲的“幫助”陸瓊花完善回憶。
“好像是這樣的吧。謝謝你。”陸瓊花臉上浮現出釋然的表情。
“不用謝。你只要好好幫我解決掉以後放在我面前的麻煩就好了。我會帶着你，永遠活下去的。”天石語氣裏帶着不可忽視的蠱惑，直視着陸瓊花的眼睛。
陸瓊花沒有回答，只是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面前的一切都是不真實的，只有面前這個看起來瘦弱稚嫩的孩子才是她活着的動力。
陸瓊景身上的傷剛有些好轉，便有了想去找陸瓊花的念頭，卻被梅砂一把拉下。太冒險了，儘管鳳笙那樣說了，可是面對連鳳笙也再三警告的人，她也不敢掉以輕心。
“瓊景，我知道瓊花對你來說很重要，可是再怎麼著急也是沒用的，你不會不懂這個道理吧？”
感情是可以讓人盲目的，她得保證陸瓊景有足夠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