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肖子之白禮
白家的祭拜是延續祖上的規矩,自打白老太爺掌家后這規矩就更是雷打不動。白老太爺早年混跡社會,在重慶一帶也有着不小的名氣,自二十幾年前一場變故便宣佈金盆洗手,再不管幫會之事。
到底當年的氣勢還在,白家上上下下對這個老祖宗無一不尊敬,這每年的祭拜當然是不敢不到的。若說唯一一個破了規矩的,那就數白家小四白禮。
離家十年至今未歸。
這次白家眾人本以為這個幾乎脫離白家的“不肖子”也一如既往的缺席時,白禮卻在家族祭拜的儀式上出現了。
“胡管家?你不記得我了?我是小四啊。”
白禮推着行李箱彬彬有禮的衝著白家大門前正張羅事兒的老者笑說。老者約莫五十齣頭,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
“白四少爺?”老者回過頭,看到白禮,心中的驚訝不言而喻。白禮雖十年未歸,但樣貌還是十分好認。
“您回來了?”
胡南古心中即是開心又是擔心。
白禮也算他看着長大的,這十年過去了,白禮肯放下當年的事回了家,他自然是開心的,可這白老太爺的脾氣誰都知道,此時白家人正在祠堂祭拜先祖,白禮趕這個時候回去了,不是又給老太爺添氣受?
“嗯,回來了。”白禮恭恭敬敬的做了個禮,又道:“今日是祭拜先祖的日子吧。”
“正是呢,小四少爺您此時進去只怕又惹老太爺上火呢。”
“管家您不必擔心,爺爺我是不怕的,要是怕,也不至於家規犯了兩條。”白禮點頭,知道管家好意,“我這便進去了。”
白家祠堂有些年頭了,是自清朝來就傳下的大家族,祠堂內幾列排位,代代都由子孫好生供着,香火從未斷絕。樑上的二十四孝浮雕,每隔十年都要重新找手藝精湛的石刻匠人重新修繕一番,打磨的久了,更顯得悠久厚重。
白老太爺此時斂着神色,恭恭敬敬的跪坐在蒲團上朝着堂上的檀木靈位扣首,祠堂繚繞着長香點着出的煙霧使得祭拜更顯得有儀式感。
“哎你誰啊不準進!”
“哎哎攔住他!”
“……”
正是祭拜儀式開展到一半,祠堂外卻一陣嘈雜,雖那些幹事的僕人都壓低了嗓子小聲呵斥,但到底還是傳到了祠堂內聽力靈敏的白老太爺二中。
“怎麼回事!出去看看!”白哲跪坐在旁邊,低頭對着身邊的白時雨道。
白時雨小心翼翼的從一旁退了出去,出了祠堂,正巧看見院中的用人正在和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人爭執。
白時雨心中有些惱火,每年的祭拜爺爺都非常鄭重,今天居然有人敢上門搗亂。
“都停下!今天是什麼日子不知道?”
遠遠的呵斥了一聲,院中本是背對着她的青年人也轉了身,那青年白凈的面龐上掛着乾淨的笑意。
“小雨?”
白時雨此刻就愣住了。
“小四哥?”
白禮離家出走十年未歸,十年前那樁事還沒發生時,白家幾個小輩的關係是非常好的。
“你怎麼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趕在爺爺祭拜時回來!”白時雨面上一喜,又立刻嚴肅了起來,“待爺爺做完再去見他吧,不然他又要對你家規伺候了!”
白禮一笑,覺得這十年沒回來,好在總還是有人念着他、為他着想的。
“小雨,我這次回來就不走了。也要見見大哥他們。”
白禮擺了擺手,推開了白時雨,白時雨雖是白哲之女,卻小了白禮七歲,今年不過才二十一。從小到大都是一家子的掌上明珠,長她十歲的哥哥更是待她如至寶。
“奧,那更好……哎哎!你回來!”白時雨欣喜的點了點頭,一晃神,白禮徑直朝着祠堂去了。白時雨這下便慌了。着急追過去,他這個時候闖進去,不是鐵定吃鞭子嗎?
到底還是晚了一步,白禮已經大步跨到了祠堂里,白時雨也只來得及抓住他的袖子。
“請爺爺安。白禮十年未歸,今日回來,是應亡母而來。”白禮揚聲衝著堂中央跪着的白老太爺的背影到。旁邊的一眾人等皆驚在了原地。不敢應聲。
“你這孩子!快給我出去!這是什麼日子你回來搗亂!”開口的是白家排行老四的白應中,正是白禮的生父。
“白應中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你比我清楚。”白禮語氣平淡的反了一句,一點也不像是面對父親時該有的態度。
“你要反了!還不給我下去!”白應中氣的臉色發白,又呵斥了一句。
“夠了!”白老太爺背對着眾人,斂着眸子沉聲道。
白老太爺一開口,眾人哪還有說話的膽子,白應中也憤憤的住了口,只怒氣難掩的盯着他那十年不回家的兒子。
“小四,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什麼規矩。”
“爺爺不用說,我都知道。今天回來,是為了了一樁陳年舊事。”白禮雙目直視面前背對着他的老人。
“白哲,把小四犯的規矩都跟他好好的說說。”
白哲正了正嗓子,道:“一,缺席家中祭拜十年,二,私自與家族中同輩打架,公然頂撞長輩,三,矇騙家中傭人管家,白家家規,五條犯了三條,屬大逆不道。”
“伯父。”白禮皺了皺眉頭。
“冤枉你了?”白哲也沒好氣的道。
“伯父少說了一條,這第五條,遇鳳姓男子不得與其接觸,我也犯了。”白禮搖了搖頭,笑着說。
“你!”他這番話給白哲氣的直翻白眼。
“夠了!小四,你十年未歸,到底是白家子孫,進了白家的門,旁的不說,這犯的四條家規,三十鞭是少不了。”白老太爺柱着手杖站了起來,轉過身威嚴十足的盯着白禮。
“爺爺只管罰,罰完了,也該我來問問當年的事了!”
“拿戒鞭來!今日在祖宗們面前好好立立規矩!”
“醒啦?”梅砂端着碗湯,笑吟吟的站在床邊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阿青皺着眉頭很是難受,一醒來就感覺鼻頭一陣刺痛。“哎哎哎,你別過來阿!”這一睜眼就看見自己床邊站着兩個人,一個就是他在夢裏見到,並且還噩夢成真打了他的那個人。
“切。”蘇措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了。
“對不起啊,阿措誤會了。我再給你擦點葯啊。”梅砂歉意的笑笑,放下手裏的瓷碗,轉身去拿了包白色的藥粉,蘸了蘸就要往阿青鼻子上抹。
“哎哎哎,你先別動!”她這一動,嚇的阿青連忙往後靠,這個店主跟那個野小子這麼親近,還指不定要對他幹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