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三棵松前 戰敵頑

沈山與林乞兒在幻堡修整的幾天裏，並沒有放下武功的修鍊。沈山內功已達束氣成劍，收發自如的程度。林乞兒無論輕功、內功和劍術及步法武功已成，便商議要前往探寶之事。出人意外的是百變君女也要一同前往，百變君女的說法是：一是老當強盜頭子沒什麼意思，出外見見世面，總比窩在沙漠中強些。二是與沈山和林乞兒相隨也可提升武功。三是百變君可以模仿不同的聲音，也可裝扮成各樣的人。在關鍵時刻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說完了上述四點后，又表現出一付楚楚動人的神態說，義父已經兩年不見了，可以相隨二人看一看義父。了卻做女兒的心愿。畢竟義父對自己有救命之恩。不見義父恩人，作夢也不安穩。

林乞兒在臨行前的前一夜，回到孤樓前往拜謝。只見牆壁已經脫落，長長的走廊還有那寬袍老人－－幻主、提燈聖者都已失蹤……

三人收拾行囊準備上路。百變君女安排好魔幻堡的事宜后，也了無牽挂地踏上探險的征程。值得一敘的是，百變君女帶着八大護衛，個個武藝不凡。每人騎着高頭大馬，斜背硬弓，甚是威風。

在路上，林乞兒不時地指點百變君女雲霧行的步法。劍術造詣也同百變君女交換意見，旅途上三人說說笑笑倒也不感寂寞。

林乞兒在閑暇時，也在馬上修鍊內功。

一日，走在風沙中。天氣顯出少有涼爽，林乞兒在馬上修鍊起了內功。初時，感到丹田中一股清氣迴繞。不多時，那股清氣向四肢百骸流動后又回到了心田。清氣每繞行一次，心田之氣便濃厚一些。林乞兒依照秘籍所述將清氣下壓，如此數次。身體似乎加重了不少。此時，馬兒有些蹣跚、搖晃。不多時，馬兒彷彿馱着山一般。馬兒終於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匍匐在沙地上。發出了痛苦的嘶鳴聲。沈山與百變君女大吃一驚，林乞兒的內力如此深厚，可比苦修武功百年之人。

沈山和百變君女下了馬，一同與林乞兒過招。練習之中，百變君女的雲霧步得到了提升。沈山在與林乞兒的對劍中感到了林乞兒精湛的劍法，一時也無法找出其中的破綻。沈山自忖，若不使用劍氣，幾乎不能擊敗林乞兒。

沈山感嘆造化弄人。昨日一介江湖女，今日武林巾幗人。

一路上，沈山和林乞兒很是省心。百變君女熟悉大沙漠，象是熟悉自己的眼睛。一路上，百變君女是最好的嚮導，也是最好的說笑人。

不幾日，三人及百變君女的衛隊來到了駱駝鎮。添了些給養便前往大荒門，沈山買通了大荒門的武士，弄清了灰老人－－百曉夫子的去向。一行人又朝西而去。

在西去路途中，沈山讓百變君女看了藏寶圖。百變君女當即斷定那個地方名叫三棵松。當年，百變君女為追蹤一隊保鏢去過那裏。因為當時保鏢的隊伍與百變君女在那三棵松樹下激戰一場，百變君女在此奪得了不少鏢銀。當時百變君女就感到奇怪，在那荒涼無路的山野中，鏢銀往哪裏送？更令人疑惑的是，保鏢的隊伍在三棵松樹下休息了一整天，沒有前行的跡象。那一場激斗中，保鏢戰死大部，負傷的也服毒自殺。沒有剩下一個活口。據當時的分析，出動偌大的保鏢隊伍，只為千兩銀子，似乎有些小題大作，畫蛇添足。現在看了藏寶圖，百變君女斷定，那山腰的洞中，定然藏着不同凡響的寶物。很可能是數十年的積累，數量也會不菲。

沈山和林乞兒聽完百變君女的介紹后，感到這次探寶的辛苦也值了。既可一探寶物，又結識佳人；二是有望找到仇人，報仇雪恨。可謂是一石二鳥，快慰人心。

一行人西行約四、五個時辰。來到了一處山口，但見高山巍峨，連綿起伏。山口處，幾人來回巡視。巡視之人見到沈山一行后，橫刀攔路，一付窮凶極惡的模樣。

百變君女上前與對方搭訕一番，方知此山口名為惡狼谷，是進入大山裏的唯一通路。守衛惡狼谷的是大荒門的弟子，在百曉掌門沒出谷前，任何人不準進入。

百變君女朝八大護衛一招手。將八大護衛招到身旁，小聲說道：“只留一個活口，其餘全部射殺。”

八大護衛相互看了一眼，張弓搭箭。幾乎是同時身出八支箭，對方七人倒下了六個。剩下一人向山上逃去，八大護衛一聲唿哨追上去。傾刻間便已將逃兵提回。

沈山和林乞兒沒想到百變君女下手如此之快之狠。沈山知道大荒門之人不泛兇惡之輩，既然已殺，便也沒說什麼。

沈山探問僅剩的大荒門武士后，方知大荒門一行十餘人進山已經一月有餘，不知為何進山這樣長時間。依百變君女估計，大荒門一行人遇到了很大的麻煩。不然，不會呆在山上這樣長時間。如果分析不錯的話，可能是被困或者與另一股力量相抗，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百變君女交待說道，“我們此時前去，要視情況而定奪。不要在強敵面前過早地消耗力量。沈山和林乞兒非常佩服百變君女的分析和江湖經驗，慶幸有百變君女前來，不然，許多困難不知如何處置。

沈山一行人把馬匹放在了山谷中。徒步向山上走去。

山路崎嶇難行，不時有溝壑攔在其中。好在眾人武功強悍，翻山越嶺，在傍晚時分趕到了三棵松前十餘里的山樑。

三棵松樹下，灰衣老人怒氣沖沖地望着門下弟子。“平日裏叫你們勤奮用功，一個個偷懶耍奸。如今，碰上幾個鏢師就敗下陣來。要是這樣下去，你們乾脆離開本門。去當鏢師好了。”

大弟子金子玉提着流星鍾來到了師傅――灰衣老人面前。“師傅，弟子愚昧。未能追上那幾個可恨的鏢師，可弟子真的不明白，我和師弟們已經迫近了那幾個武功不怎麼樣鏢師。可一眨眼的功夫，又失去了蹤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師傅，世間真的有遁地術？如果沒有，那他們就在附近。不會逃遠，問題是逃到了哪裏去了？要麼是耍了障眼法不成。師傅，江湖尊稱你為百曉夫子，幾乎沒有想不通的事情。你老人家現給想一想，他們這幫鳥人到底去了哪裏？”

百曉夫子問道，“你們追到哪裏追丟的？”

二弟子馮葉成用槍一指山下，“追到半山腰一下子就不見了。好像魔鬼抓走了他們。”

百曉夫子來到了朱先可和百曉不吟跟前，對朱先可問道“你看到的藏寶圖上的紅點可能就是個山洞。眾弟們追到半山腰不見了蹤跡，可見，那半山腰有貓膩。”

朱先可嘆自息着說道：“我知道半山腰有個洞。可我想，有什麼東西可以直接藏在半山腰的山洞中，為何要在山上繞一圈。”

朱先可在樹下踱了幾圈后，幾步來到百曉夫子面前。“前輩，會不會是專意繞着走，好迷惑我們？”

“嗯，很有可能。我們這就下山，去半山腰尋找。”說著，領着眾弟子及朱先可向山下而去。

朱先可與百曉不吟跟在眾人後面，百曉不吟低頭看着朱先可說道：“一會兒要是打起來，機靈點。打不過，就跑。不過，不能忘記拉上我。否則，我會剝了你的猴皮，一點也不會客氣。”

“哼！幾個鏢師有什麼能耐。要跑，也是他們。不是我吹牛，那幾個鏢師還不值得我使手段。”

眾人來到山腰，在荒草掩沒的山腳處一片片尋找。不多時，三弟子來國峰手砍刀指着荒草中叫道：“師傅，我找着了。這裏有個山洞。”

百曉夫子對着來國峰小聲說道，“叫什麼叫？怕敵手聽不着？”

百曉夫子上前幾步，撥開雜草細細察看着山洞周圍，果然有幾個淡淡的足跡。百曉夫子哈哈一笑。“裏面的弟兄，出來吧。有什麼事情好商量。如果不知趣，老朽放一把火燒熟了你們。”

山洞裏沒有回聲，真好像沒人似的。百曉夫子令眾弟子向山洞裏扔了些雜草，點着后遠遠躲到了兩邊。唯恐有什麼暗器射出。

山洞中冒出滾滾濃煙，眾人還不時地加草。一直燒了一個多時辰也沒有哀叫聲傳出。百曉夫子命人停了火，等溫度降下后。叫弟子們進去看一看。結果是，裏面並沒有人。也沒發現什麼線索。

百曉夫子親自進去察看了一番，並無疑點。估模着是鏢師們趁着眾弟子離開后，從山洞中逃離了。百曉夫子領着眾弟子又回到了三松樹下，準備回大荒門。

朱先可不同意百曉夫子的意見。認為，幾個人不見蹤跡。肯定有他的道理。惡狼谷口有人把守着，鏢師們一定還在此山中，寶物沒尋着就空手而歸，實在說不過去。百曉不吟幫着朱先可說話。“爹，您老已經出來了。就多待幾日，就當是出外歷練歷練。”

百曉夫子看出了自己的寶貝閨女看上了朱先可。內心想，這猴頭巴腦的東西，真不知看上了他什麼。

百曉夫子不好明說，知道百曉不吟想在外多待一些時間。好有機會與朱先可相處，可自己又看不上這個朱先可。也好說什麼。只好對着百曉不吟說道：“就在這裏觀察一下。明天就回去，家裏還有許多事情等着我去處理。”

百曉夫子也是想不通，那幾個保鏢到底去了哪裏。不過，一定還在這座山上，沒有走多遠。

在眾人休息時，朱先可與百曉不吟去了山谷里。朱先可對百曉不吟說道，“我們去那谷中，一來可以說說心裏話，二來可以截斷可能逃跑的那幾個鏢師的退路，一舉兩得。”

百曉不吟樂得拍着朱先可的肩膀說道，“說的對，我也是這麼想的。”

二人卿卿我我的在谷內胡混了一陣。上山時，百曉不吟叫道，“不好！我身上的銀票不見了。不知何時賊來了，我二人一點也沒覺察到。”

朱先可楞症了一下，不好意地說，“習慣了，順手抓到了銀票。不經意間竟銀票到了我身上。說著將銀票遞給了百曉不吟。”百曉不吟不高興地說道：“你要銀子對我說，我又不是舍不的。總不能趁人享受樂趣時，做這營生。”

兩人整理衣裳時，山下急匆匆跑來一人。到了跟前，大叫“大小姐，不好了。惡狼谷口的弟兄全死了，只剩下我一個人。”報信的弟子突然看到百曉不吟臉色紅彤彤的，一臉的汗水，衣衫不整。便關心地問道：“大小姐，你是不是也遇到了敵手？想那敵手的武功相當的厲害。你也是苦戰良久才退了敵人吧？依你的功夫，不應該費那麼大的力氣，累的臉紅脖子粗。”

百曉不吟聽到多嘴多舌的師弟，氣的叫道，“敵人厲害不厲害不是你的事，只有我才知道。你別說費話了，趕緊上山找報門主報信去。”

報信的弟子向山上走去，回頭對百曉不吟叫道，“大小姐，再遇到這伙敵人，叫師弟一聲，我會全力以赴，萬死不辭。”

百曉夫子只回敬了一個字：“滾！”

朱先可對百曉不吟說道，“不用上山了，你父親肯定會回到大荒門去。我們出來一月有餘，大荒門還沒任何獲益。這吃虧的買賣，你父親不會再做下去。”

果然，一會兒百曉夫子領着眾弟子下了山。到了谷中對朱先可和百曉不吟說道：“先回去。有機會一定會幫朱公子把寶藏弄到手。除非，那寶藏不存在。”

山樑上，林乞兒注視着百曉夫子的行動。林乞兒自從開了天眼后，眼力超過常人許多倍。看到百曉夫子一行出了谷口，便對眾人說，“我們先去那山洞看看，我就不相信那山洞中沒有什麼機關。”

林乞兒帶頭向著山洞走去。到了山洞前看到大火燒的一片狼藉。不甘心地進了山洞，眾人跟着進來。只見山洞寬約三丈，長約十餘丈。並不見有什麼機關。林乞兒注視着山洞對面的牆壁，有煙熏黑的痕迹。便打開天眼仔細地觀察，牆壁現出一個暗門。那石門厚達尺余，裏面還有微弱亮光。

林乞兒正要道破其中機關，聽到山洞外傳來喧鬧聲。便回身出了山洞一看。朱先可與百曉不吟站在洞前，笑哈哈地對着沈山說道，“不是冤家不聚頭。如今我們相會在千里之外，今日裏，你把命下，父仇我一定要報。”

沈山冷笑道：“我千里來到這裏，上天就是叫我們在這裏相聚，相聚的目的就是為了要你的命，你朱家滅我沈家百十餘口，此仇不報枉為人。”

百曉不吟對朱先可輕聲說道，“此地不宜報仇。他們的人太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日後再說。”

朱先可對百曉不吟叫道，“你站在一邊，看我如何拿下這幫狗賊。”

朱先可沖向沈山，一劍刺向沈山咽喉。

沈山輕輕閃過。暗道，此賊子幾日不見，武功倒是有進展。抽出青龍劍出劍欲隔擋，朱先可腳下一錯步，繞到了沈山一側，劍光一閃掃向了沈山的脖子。沈山一邊用青龍劍游斗，一邊觀看朱先可的步伐。果然有些奇妙，不可捉摸。朱先可的步伐飄忽不定，那支軟劍也使的神出鬼沒。美中不足的是內力不夠，劍的力道不夠沉穩。沈山看出朱先可存在不足，加大力量猛擊朱先可的軟劍。兩劍一接觸，朱先可的劍便被彈出老遠。沈山乘機刺向朱先可的身體，朱先可憑藉高超的輕功躍出圈外。邊跑邊對百曉不吟叫道，“快走，他們人太多。”

兩人向著山下竄去，沈山待要追去。林乞兒已經先前一步躍向了朱先可。

朱先可暗道，打不過，跑是輕鬆的事。若論跑，世間還沒有可以與我賽跑的人。

朱先可正為自己的輕功自豪不已，猛然發現。一道灰色的影子躍過自己攔在了身前。眼前的姑娘朱先可並不認識，這是哪裏來的人，輕功竟然超越了自己。朱先可看了看四周仍然飄蕩的煙塵，那是大荒門放火后余煙。此女子竟然是踏着梟梟輕煙而來，如此輕功竟在自己之上。

朱先可正想着脫身之計。旁邊殺出了百曉不吟，揮舞重劍刺向了林乞兒，對着朱先可叫道，“還不走，待何時？”

朱先可沒有等待，飛身竄了出去。跑出去二十餘丈后回頭大叫道，“沉住氣，我在大荒門等你。”

林乞兒用劍一攔刺向自己的重劍，將百曉不吟震出丈外。揮手飛出一短劍，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直衝朱先可的身影。聞的遠方尖叫一聲，朱先可從山崖邊滾落。林乞兒看了一眼百曉不吟說道，“你走吧，我不與你一般見識。日後再見，沈公子與大荒門的恩怨由他自己解決。”

百曉不吟喪魂落魄地向著朱先可落崖的地方奔去，一邊跑一邊呼喊朱公子，帶着焦急的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