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長弓張

第33章 長弓張

江南道有三貴,即糧貴鹽貴木材貴,可以說大夏所有的物質資源有一半都出自於這裏,所以說這裏不可謂是大夏的糧倉,就算是把姜朝和周朝最盛產糧食的地區加起來也只及江南道的三分之二。

同理,江南道還有三同,同鄉同門同年,上至江南道經略使言初溪,下至普通的縣官鄉官,都是前首輔的門生或者是門生的門生,枝葉同理,即便捋上三天三夜也不一定能夠看的清楚。

獨孤夜凰前往江南道不是什麼神不知鬼不覺的事情,事情是京中定的,說的是徹查漕運的事情,可實際上是幹什麼,除了宮裏面的夏帝,那就只有這一位世子殿下了,總的來說,江南道就算是不會亂成一鍋粥,也不會比燒焦的鍋底要好。

另外還有可大可小的事情,便是那漕運鹽糧的投標,選舉皇商,之所以說是可大可小,也是看在是為大夏做事,基本上是穩賺不賠的買賣,不會有大商人會放棄這一筆大買賣,而且這也是一個能夠接觸官場的事情,做皇商的商人總會攀上一些朝中大員,即便是沒有什麼交易上的關係,但終究是善緣,沒人會放棄的。

因為是個穩賺不賠,又不愁有投標者,便是這部分‘小的事情’,不過畢竟是皇商,買賣上又是所有可以做買賣裏面最大頭的部分,最後賺的一部分錢又要充入國庫,觸及到國家國庫上又可謂是不小。

可這並不是江南道官員的心結所在,反正跟他們沒有關係,關鍵上還是獨孤夜凰身上的影樓閣主的身份,其中巽部管的便是監察大夏所有官員,日出日落,栽在影樓巽部上的官員可不是少數,倒時候拿上幾個人開刀,誰知道這把刀會落在誰的身上,沒有幾個官員身上是乾乾淨淨的,要是觸到眉頭,掉了烏紗帽還是小事。

眾位官員聰明的自然是會多加小心,榆木腦袋的壞事乾的不多,只要不是被抓上什麼比較嚴重的把柄,也不會把他們怎麼樣,一般來說雖然經略使和各郡守是地區上最大的官,可實際上治理各個地區靠的還是地方官,因為只有他們才知道地方上有些個什麼毛病,什麼約定俗成的事情,才能更好的辦好事情,官越大,雖說權力也越大,可基本上管的都是一些比較大的事情,以及一些結尾上統籌,如果真要他們去管這些小事,還真的是不好插手。

相比較江南道官員的心驚膽戰,獨孤夜凰一路來卻是悠閑許多,比如前段時間遇到的耕種的農戶,着實吃上了幾頓地道的農家小菜,還在一家剛好成親的小戶人家充當了一回司儀,說上了幾句極其漂亮的祝詞,一路上有事沒事還能指點一下周沫武功,看看路邊的戲法雜耍,出來辦差能夠做到這地步,也是難得見上幾次。

“殿下,快到了。”駕車的馬夫說道,至於這一位馬夫是誰,也不是很難猜出來,便是早先被獨孤夜凰從血石礦場帶出來的林子初,不過帶他出來自然不是只為了讓他當馬夫,實際上要深究也是個近侍的活。

獨孤夜凰聞道,掀開了馬車的車簾,看向遠處的城門,黑壓壓的一片。

“好大的陣仗。”

“確實是很大的陣仗,不過...”周末說著,看向坐在馬車外的林子初道:“世子殿下帶子初兄出來真的沒有事嗎?”

林子初看了周末一眼,沒有說話,周末也不在意自己的這句話會不會觸到林子初的痛楚,看到林子初看他也不多說什麼。

“沒事,我能把你這個正在磨鍊的世家子弟帶出來,自然也能帶子初出來,本就不是死罪,也懲罰幾年了,到時候我跟陛下說一下便是,沒有什麼大礙。”獨孤夜凰說道,把手上車簾放下。

“走吧。”

“偌。”林子初應道,手上馬鞭揮起,微微的加快了馬車的速度,駛到了御林軍隊伍的最前方。

望山跑死馬,雖然說沒有這麼誇張,可對於這些養尊處優的官員倒確實是種折磨,早上到了這裏,便是一口水都沒有再喝過了,好不容易看到世子殿下的車駕,卻是慢慢悠悠的,如同青樓中用來吊人口味的花魁,猶抱琵琶半遮面,雖然這樣的比喻有點不符合身份,但是與這一眾官員的心理比起來,卻是相當符合。

只等到車隊將近,兩邊隊列的鑼鼓喧天,言初溪一揮手帶着一眾官員士坤迎了上去。

車隊停下,獨孤夜凰就着車門沿下了馬車,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後面劉卿跟周沫周末兩姐弟也跟着下了馬車,一併站在獨孤夜凰的身後。

“下官江南道經略使言初溪率江南道大大小小官員,恭迎世子殿下。”

言初溪一行禮,身後一大幫人也跟着拱手作揖,大都表現的很是恭敬,也有一些跟着父親同來的閨閣小姐世家公子,其中愛慕傾佩者不在少數,特別是女子,時不時會抬頭偷看幾眼。

“諸位大人請起吧。”獨孤夜凰做了一個抬手的姿勢,所有人順勢站直了身子,看着這位從京中來的皇族子弟欽差大臣。

“下官已經在城中布下宴席,請殿下移步讓下官盡一下地主之儀。”

獨孤夜凰微微一笑,也不說話。

當下獨孤夜凰跟言初溪在前,周末一行人隨後,馬車次之,而其他的人則跟在車隊的後面進了城。

“張之槐老人家可還好。”獨孤夜凰突然開口道。

言初溪聞言,笑道:“謝殿下關心,老師的身體很好,前些日子,下官還去看望過老師,他老人家還留下官在府吃飯,能吃能飲,比之年輕人也不多承讓。”

獨孤夜凰笑着看着城門口的街道,道:“那麼就把城中的宴席退了吧,我們今天去張老爺子家去吃,隨便也去看看老爺子。”

“可是。”言初溪掃了一眾官員一眼道:“恐怕老師家中來不及準備。”

獨孤夜凰擋下劉卿為他扇風的扇子,道:“那麼就晚點去,亦或者把酒樓的東西給搬過去,辦法總是人想的不是。”

“是。”

張,長弓張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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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夜未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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