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山洞裏陰暗潮濕,清晰的水滴聲響在尤季的耳邊,黑司令的吃驚讓他一時摸不着頭腦。

尤季的思想有些混亂,內心裏巨大的恐懼折磨着他,在高麻子家死裏逃生的經歷讓他嚇破了膽,如今他又被綁起來,一時不知道怎麼辦,他滿面大汗,驚恐的眼珠轉啊轉,如一隻被老貓捉住的貓,在沒被吃掉之前尋思着逃命的辦法。

提起張一真不但沒有給他帶來好運,倒讓黑司令火冒三丈,黑司令照尤季的臉上抽了兩巴掌,練武之人的巴掌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起的,尤季嘴角流出血來,他的雙手想抱住頭,這樣他會覺得安全一點,可雙臂被綁在身後動彈不得。

尤季的腦袋一片空白,控制不住嗡嗡響個不停,理智被恐懼摧毀,如果還有思想的話那也只是思索如何活命。

聽到張一真三個字,黑司令有些慌亂,他知道張一真的厲害,在高麻子家他領教了什麼叫真功夫。

不錯,眼前的黑司令就是大刀李,離開高麻子家他帶着長棍劉鐵鎚王奔向南方,他慶幸恰逢亂世自己恰有一身功夫,可以大展身手,帶着兩個兄弟又偷又搶,看着逃難的人誰不順眼就是一巴掌。

偷有長棍劉,搶有鐵鎚王,他坐陣觀望,慢慢嘗到了甜頭,還是當頭好啊!論了一番歲數,他長了個心眼多說了幾歲,做了大哥,學着劉關張結拜兄弟,夢想着自己也能打出塊地盤。

越往南走大刀李覺得情況越是不妙,路上驚慌逃難的人越走越多,老人婦女,滿眼驚恐孩子,破衣爛衫的叫花子,缺胳膊少腿的傷兵,自言自語手舞足蹈的瘋子……大刀李看到這些,覺得越往前走越危險。

天色暗下來,他們三人遇到了一夥逃兵,要命的是這伙逃兵手裏還拿着槍,

逃兵冷冷地站在他們面前,舉起槍。

“舉起手來。”逃兵這樣喊。

大刀李必竟受過名師指點,假裝舉手的那一刻他掄起了大刀,幾個逃兵見刀光一閃來不及躲閃,倒在了地上,槍是響了,可子彈射進了土裏。

大刀李兄弟三人聽到槍聲嚇了一跳,可身體不疼也不癢,感覺沒有打中,他們來了精神,撿起地上的槍,也不管逃兵傷的怎樣,忙着逃逃竄,不敢向南,一路向北也知道走了多少天來到了這座山上,招了幾個人,自封黑司令,做了山大王。

想着自己覺得光輝的經歷,黑司令眯起了眼,他喜歡眯着眼想問題。

尤季怕黑司令殺了自己,拚了命地喊,“放了我吧,我們無怨無仇,你們不能這樣。”

黑司令看一眼扭動身體努力掙脫繩索的尤季,冷笑起來,“不能這樣,我他娘的專干不能這樣的事情,放了你,等你請來張一真的雜牌軍,他們有槍有炮,打上山來我他娘的就玩完,只能也只能殺了你,這樣走漏不了風聲。”

洞外還有幾間房子。

洞內潮濕黑司令晚上並不住在洞裏,搶來的一個女人還在洞外的房子裏。

想到女人,黑司令看了一眼桌上的肉菜,突然來了興緻,他還要喝幾盅,尋找飄乎乎的感覺。

尤季和趙六眼巴巴看着幾個傢伙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口水止也止不住地流。

“司令,能不能給我塊肉。”咽着口水,尤季企求黑司令的可憐,“我有兩頓沒吃東西了。”

“給這傢伙一塊肉吧!”長棍劉說著站起身,他在心裏佩服張一真,不管張一真比自己大還是小,他覺得張一真才是真正的大哥,是真英雄,他在心裏把投奔張一真的尤季當成了朋友。

黑司令白一眼長棍劉,“給他一塊肉?喂狗也不給他吃,這年頭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膽小永遠別想成大事,干我們這行就要心比石頭硬,膽比天還大,要不誰會怕我們?”

“可要是張一真來了,咱扣了他的弟兄。”長棍劉說到這裏低下頭躲避黑司令兇狠的目光,聲音似嘟囔,“怕不好收場。”

“我們手裏有槍,六條槍快夠裝備一個班了,遠處有槍打,近處有山洞,張一真來了……。”

鐵鎚王正用心啃着一塊骨頭,吧嘰吧嘰地嚼着一塊骨頭肉,突然聽到黑司令說張一真來了,他嚇得站起身抄傢伙。

“驚慌什麼?”黑司令一臉嚴肅,“瞧你這副熊樣,就知道吃,張一真還沒來就把你嚇成這樣。我話剛說一半,還沒說完呢,你就打岔,若張一真來了,我倒要和他較量較量。”

鐵鎚王直爽,他把骨頭扔在桌子上,坐下來一本正經地說,“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沒有,還是不較量的好,咱是有六條槍可有一個人打得準的嗎?不會瞄準亂放槍,瞎貓碰死耗子的打法,能對付得了張一真。依我說還是把這兩個小子放了,免得招惹麻煩。咱過咱自由快活的日子,讓這兩個小子滾蛋。”

黑司令撓着後腦勺子眯起了眼,他的腦海里影影綽綽浮現出在高麻子家和張一真交手的場面,身體不由顫抖了一下,那真是一個惡夢,他猶豫起來。

睜大眼睛,黑司令看兩位喝得滿臉通紅的弟兄,長棍劉吃着肉,鐵鎚王又啃起一塊骨頭,看這兩個傢伙漠視的表情,他肚裏有了火,兇殘大膽等等字眼一起湧進他的腦海,哈哈哈地大笑起來。

黑司令突然發出的笑聲讓尤季趙六,讓長棍劉鐵棍王還有倆看守大吃一驚。

黑司令那貓頭鷹一樣的叫聲在洞裏迴響,所有人的眼睛都直視着司令,以為司令突然得了神經病。

“就不放這兩個小子,我們有險峻的地形優勢,還有四通八達的幾個山洞,就算張一真有雙狐狸眼,在這漆黑一團的洞裏也拿我們沒辦法,天時地理人和我們都占,不怕,不怕,只要我們兄弟精誠團結,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黑司令唾沫飛濺,說到關鍵的地方他還忍不住揮一下手。

長棍劉聽着覺得飛進嘴巴里一隻蒼蠅,吐也不是,咽也不是,他閉上嘴不說話。

以前的大刀李,現在的黑司令願意自找麻煩,為了自己的威望他願意冒險趟趟渾水。

只見他猛然將酒杯摔在地上,下定了決心,酒精把他的嘴巴變得不大聽話,他歪扭着身子大聲嚷,“干,和他娘的,他娘的張一真幹上一干。”

洞裏的幾個人獃獃地望着他,不知他是醉了還是瘋了。

晃晃悠悠的黑司令摸着洞壁往外走,昨天搶來的一個女人還在洞外等着他。

“放我們出去。”趙六突然叫起來,他怕黑司令留下了什麼話,今晚殺了他,他的聲音單調絕望,象被按在板子上就要挨刀的的肥豬無助地乾嚎,“馬三跑了。”他祭出了馬三,他覺得馬三是最後的救命稻草。

“馬三是誰?”黑司令晃回來問,“馬三是誰?快說。”

“馬三是我們的兄弟,他跑了。”趙六覺得有了活命的希望,忙着說,“今晚就能把張一真請來。”

黑司令沒想到會跑了一個馬三,他本以為只他們兩個。跑了馬三,這讓他的酒醒了一半,把洞外的女人拋到了九霄雲外。

酒讓黑司令昏昏沉沉,頭也管不住地往下沉,他用手支住下巴頦,強打起精神,必竟他大小是個自封的司令,在要命還是要女人之間知道哪頭更重。

“這兩個傢伙不要殺。”黑司令下達了命令,“告訴弟兄們今晚都不要睡,加強警戒,誰要是閉上了眼睛,立馬槍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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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一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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