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飯館遇到麻煩
竇妮抬頭看到了窗外的張一真,她的臉上露出驚喜,站起身小跑着來到張一真面前。
“來了也不進屋?”竇妮語氣帶了埋怨,“這麼長時間也不回來看看。”
“說不定哪會打仗,部隊又不是家裏,想走就走想來就來。”張一真不敢直視竇妮的眼睛,他低下頭說,“看你挺好我就放心了。”
陳衛國慢慢走出來,他看到張一真,忙往屋裏讓。
“來了也不進屋,你看你,離開些日子怎麼突然變得倒象個生人似的,你看竇妮把我們家倒真的當成家了。”陳衛國說著拉起張一真的手,三個人往屋裏走。
聽了陳衛國的話,張一真心裏不是滋味,對竇妮他打心裏十分珍惜,可看到陳衛國對竇妮親熱的樣子,他又是放心又是舍不下,他突然覺得自己在女孩子面前十分脆弱,愛,卻不敢說出口。
竇妮忙着沏茶倒水,張一真瞟一眼竇妮忙碌的身影,掩飾着自己的感情,親熱地問身旁的陳衛國:“最近還好嗎?”
“還好,爹和爺爺讓我讀書,除了讀書還是讓我讀書,真讓人心煩。”
“讀書好啊,要不是你讀書我出學不了什麼文化,只會舞槍弄棒能有個啥出息。”
竇妮聽張一真這樣說,插嘴說:“不會舞槍弄棒我覺得倒沒有出息呢!要不是你會兩下子能從小日本鬼子手裏把我救出來?”
張一真苦笑了一下,看着竇妮說:“只要是中國軍人,遇到那種情況都會捨命相救的,不能讓中國女人讓日本鬼子欺負。”他故意把事情淡化,把距離和竇妮拉得遠一些。
陳衛國:“我從竇妮口裏知道了你的英雄壯舉,晚上我請客,咱去外面吃。”
張一真想見爹一面,可陳家有急事要辦,爹護着不知道什麼秘密東西去了南方,也不知道什麼時間才能回來。
太陽就要隱沒紅紅的臉,炊煙漸次升起,一股股嗆人的煤煙木炭的味道飄在巷道里。
張一真和陳衛國起身往門外走,竇妮慌亂地跑出來,這會時間她回屋裏洗了把臉,化了淡妝,在陳家她學會了點打扮。
“我也去!”竇妮站在張一真身邊,晃着身子象個不聽話的小孩子。
陳衛國笑了:“看我該打,咋把竇妮忘了。”
三人走在北平城裏。
如果形容三十年代的北平,也只能用髒亂差了,雖然陳家乾淨明亮一塵不染,可走在大街上,放眼去望,隨意傾倒的的垃圾隨處可見,廣場上的垃圾堆積如山,乞丐跪在路邊低頭看着行人的腳,企求過往的行人,嘴巴咕嚕着行行好吧,行行好吧,馬隊馱着東西從身邊走過,黑黑的眼圈,一臉的疲倦,三三兩兩賣菜賣吃的小生意人嘴裏不住地吆喝,望着過往的行人忙着招呼,行人慢條斯理地走着,衣服打着補丁,懶洋洋地象幾天沒吃上飯,偶爾走過一兩個有錢人,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模樣。
三人進得一家飯館,夥計忙着跑過來,抻下肩上的毛巾擦拭着八仙桌子,滿臉是笑嘴巴里問着:“三位用啥,只管吩咐。”櫃房掌柜朝他們看一眼,走過來,“陳家少爺,怎麼有空來我們這小地方,這地你可不大光顧啊!請樓上雅間。”
三人上樓進入一間屋子,說是雅間只不過屋小,可以方便說話罷了。
竇妮坐在張一真陳衛國的中間,張一真盡量避開竇妮火辣辣眼神,今夜的竇妮看上去那麼漂亮,讓張一真的心兒怦怦直跳。
竇妮看着眼前的張一真,他的面容是那麼嚴肅冷峭,雖然面露着微笑,但抽回笑容的瞬間他看到了一張不同的臉,竇妮想:也許他沒看到爹爹不開心,也許部隊上的人就是這樣,但她覺得那是一種美,軍人的美。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竇妮舉起酒杯,面對着張一真說:“你是我第一個要敬酒的人,謝你救了我。”
張一真張張嘴沒有說出話,沒想到竇妮用了這樣的敬酒詞,陳衛國夾一口菜放進嘴裏說:“這詞好,英雄救美,你要幹了。”
張一真一飲而盡,陳國林拍了兩下巴掌,“竇妮?不敬我一杯?”
“你是大哥哥,當然要敬。”竇妮把大哥哥三個字咬得很重,大字更是叫的響,故意讓張一真聽在心裏。
“好!喝,哥哥就喝下你敬的這杯酒,但有個條件,你,竇小妹陪我一起喝。”陳衛國臉如紅布,一拍桌子,晃晃悠悠站起來。
樓下一陣馬蹄聲,隨後傳來吵鬧聲,掌柜的老先生慌亂地跑進屋,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有伙人說找你,拿着槍矇著臉。”
陳衛國驚地張大嘴巴坐在凳子上:“拿槍找我?還蒙面。”
“是,陳少爺。”
掌柜的說著往後退,他要下樓照顧客人,穩住亂局。
陳衛國慌忙叫住老掌柜,從口袋裏拿出一把錢交到掌柜手裏急急又小聲說:“快去把他們支走,就說我不在這裏。”陳衛國想不出來人找他做什麼,陳家是大家說不定得罪什麼人,再說哥哥陳國林是團參謀長,在這亂世也許有人盯上自己,不是要命就是要錢。想到這裏他早沒了吃飯的心情,恨不得馬上逃出去。
老掌柜還沒有出屋,來人在門外嚷,“張一真,快舉手出來,老子的槍可沒長眼。”顯然這夥人有備而來。
張一真納了悶了,怎麼自己的行蹤總逃不過別人的眼睛,難道我回家又走漏了消息。
“一路辛苦,請進屋吧,我們認識一下,咱們喝兩盅。”張一真沒事人一樣端起酒杯,仰脖倒進嘴裏。
陳衛國緊皺眉頭,渾身哆嗦起來,他慢慢蹲下身子生怕子彈打到自己。
竇妮站在張一真身前,張一真一把將她推開,“沖我來的就有膽,有膽就進來。”
張一真眼睛盯着門外的三個人,三個人側身站在門邊,小聲說著話,他們在計劃捉拿張一真最好的辦法。
二樓朝陽有個窗口,張一真嘴裏叫着:“請跟我來。”飛身跳出窗外。
落地的剎那間一把利劍刺過來,張一真就地一滾打挺起身,飛起一腳踢落利劍,抓住這小子的脖子將他舉起摔在地上。
三個小子端着長槍快速從樓上跑下來,可不見了張一真的身影,他們知道張一真的厲害,心裏有了些緊張。
“是日本鬼子,還是漢奸特務?”張一真在心裏想。
躺在地上的那個小子這會緩過氣來,抱着腦袋打着滾嚷嚷:“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你們的長槍是三八大蓋吧?一定是仿造的,老子才從鬼子那裏弄了一支真傢伙,閉眼聽動靜就能百發百中,要不要嘗嘗。”聲音從黑夜裏發出來,震耳地響,三個小子朝黑暗處放了幾槍。
飯館裏亂成一團,客人們抱着腦袋往外跑,有的跑掉了鞋子,有的撞破了頭,還有的拉下了衣裳,他們剛才還歡天喜地喝酒吃菜,議論國家的亂局,設想如何救國,把小日本鬼子趕出去,聽到槍響,有的尿了褲子,有的叫娘,還有一位把鐵盆扣在頭上。
張一真眼裏放着光,憤怒燃燒着他的心,緊盯着三人一舉一動,他要奪過三人的槍。
三個小子見張一真沒有還擊,斷定張一真手裏沒槍,他們膽子大了,朝黑暗處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