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背水一戰
聲音在洞裏回蕩顫動,象陣陣驚雷衝擊着張一真的耳膜,他側身貼在洞壁上,睜大眼睛向點點張望。
來了就要回去,張一真在心裏告訴自己:不管是什麼東西,不管是人、鬼、怪,殺死他們,我是張一真,我是軍人,執行命令是我的天職,找到石桌,取走骷髏頭。一隻老鼠從張一真肩上跳過,脖頸上有涼涼的東西在爬動,他明白那一定是蛇,他一動不動,有些時候一靜制萬動,他需要細緻地觀察,儘可能地搞清洞裏的情況,他那嘴習慣性地撇了撇,他不想把敵人放在眼裏,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阻擋他得到骷髏頭的,不管是人是鬼都是他的敵人。他不想把任何東西放在眼裏,他深深地懂得,內心的退縮就是失敗的開始。
蛇從脖頸順洞壁爬去了,他彎腰從洞裏摸索到幾塊石頭放進口袋,摸摸腰間的手槍,他真的好想打一槍,探下敵人可能隱藏的地方,可就三發子彈,唉!從心裏他開始埋怨陳參謀長,陳國林真是個混蛋,這是什麼任務啊,一人一馬一槍只給三發子彈,這不是要人的命嗎?
是的,陳國林要的就是玩命,不置死地怎會練就一名真正的特工。此山此洞陳國林早就聽說過,據說進去的人無一生還,是人是妖沒有人弄得清楚,要想得到骷髏頭必須過生死關,洞的盡頭也許就是閻王爺。
燈光幽靈般飄忽在遠方,在漆黑的洞裏象一隻眼的魔鬼,靜,出奇地靜,洞頂的滴水如石般砸在地上,張一真不敢猶豫,他明白好些事情恰敗在猶豫不決上,浪費了精力又耗盡體力,他需要的是馬上行動。
張一真朝洞的深處扔出一塊石頭。燈光一閃他看清不遠處有一堵牆,牆上有鋸齒樣的東西,顧不得腳下他朝那堵牆飛跑過去,他跑着祈禱着燈光再亮些,怕那燈光熄滅,怕黑暗裏找不到那堵牆,更怕躍得不夠高觸碰到那鋸齒樣的東西,他斷定那鋸齒樣的東西一定有毒。
這段路跑來那麼長,燈光漸漸微弱,張一真大喊:“鬼魅魍魎我來了!”飛身越過。
燈熄滅了,他好象不在洞裏,無形的黑暗將他層層包裹,他成了睜眼瞎,悄然離開落地的位置,半蹲着身體支開馬步,屏住呼吸支起耳朵偵聽敵人可能發出的聲音,準備着迎接來之任何方向的攻擊。
嗖地一聲,張一真剛才落地的位置冒出一團火星,他看不到對方的影子,只感到那是一把長刀重重地砍在地上,刀,是刀,他的腦海里浮現大刀隊的身影,那群勇敢機智無所畏懼的英雄讓他熱血沸騰,試想一下面對着鬼子的槍口,提刀衝上去是何等壯烈感人的畫卷。
一刀沒砍中,那人好象失去了影蹤,不能浪費時間,看不到目標也要進攻,時間對張一真來說那麼寶貴,他不敢讓分分秒秒靜靜地流走,想到這裏他抬手打出一塊石子,石子打在洞壁上,發出清脆的聲音,敵人尋了聲音的方向舉刀直劈下來,敵人似乎可以看到他,砍得那樣精準,稍慢一點點就會成了兩掰,張一真的雙腳只是那麼輕點地,斜着身體來到敵人的身邊,他感到衣服觸及到了對方,猛晃身體重重地擊出一拳。
敵人一個就地平摔仰卧在地上,沒有打中,張一真猛撲了上去,近身長刀就不那麼容易發揮優勢,是脖子,張一真狠狠地掐住了對方的脖子,直到敵人呼出的熱氣不能撲到自己的臉上,鬆開手摸到那把刀,站起身,腳踏敵人的腦袋,輕輕抬起刀,對準胸部慢慢扎了下去,他不想浪費一點力氣,拔刀瞬間一股熱浪朝臉部湧來,他任由鮮血噴射到自己臉上,甩甩頭,一手提刀一手在胸前來回晃動摸索前行。他的內心充滿勝利的喜悅,征服的快感讓他加快了腳步,有刀有石頭,還有腰間的手槍,還有什麼不可以戰勝!
他的身上似乎一下凝聚了無窮的力量,他甚至要歌唱:一真一真,一道光芒,透過黑暗尋找光亮,你是怪你是神,你有仙風掌。他如嵌入無盡黑暗中的一塊寶玉,變幻着身姿如蛇似狼快速前行。
“哈哈哈,好小子還真有兩下子,跑得急死得快。”突然傳來嚎叫般的聲響,聽來似人又好象鬼怪,張一真停下了腳步,認準聲音就在不遠處,雖然深洞裏很難辨別聲音的方位,但憑自己的感覺那人就在前方。
張一真挺直身體站在洞中央,他感覺自己無比神奇,整個身體沐浴在無際的黑色里,倍感空靈超脫,他虛無了自己,虛無了對手,似乎他要和他們玩的只是一場遊戲,主角只能是自己。
燈光亮起,照亮張一真也照亮了對手。
張一真卓然挺立俊秀的面龐被血跡切割的古怪猙獰,他的眼睛放射着不可戰勝的光芒,在這突然亮起的燈光里咄咄逼人。
對手講話了:“你剛剛戰勝只不過是小小的凶怪魔罡,試試手而已,如果想取骷髏頭請再過我惡煞玄風這一關,要麼殺死我,要麼讓我殺死你。”
張一真看着對手,對手有一雙野牛樣的眼睛,向外突出着閃閃發亮,他的面部沒有任何錶情,是人是怪張一真無法分得清楚,也許他戴着面具也許他本來就是這個樣子,齜牙咧嘴那令人恐怖的兩顆獠牙彎曲伸展就要貼在漆黑的臉蛋子上。他手拿一把叉子算不得什麼兵器,這讓張一真小看了他。
時間就是生命,生死不知但必須要戰鬥,張一真看一眼手裏的長刀覺得就象長在自己身上的物件一樣,那麼揮舞自如輕巧便利。
一躍來到凶怪魔罡三米遠的地方,沒等張一真站穩腳跟凶怪魔罡一叉刺將過來,你來我往兩人打到一塊,燈光里看,他們似乎纏繞在了一起,只見亮光閃閃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亮光里透着陰森透着殺氣,十幾個回合下來張一真覺得凶怪魔罡不過如此,一手拿刀一手取地上的石子,他想在跳將開來的瞬間將石子打進凶怪魔罡的大眼珠子裏。
沒等張一真拾取石子,凶怪魔罡一叉刺在張一真的臂膀上,還好只傷了點皮肉,衣服被凶怪魔罡挑爛了。
難怪叫凶怪魔罡還真有兩下子,張一真不敢怠慢一手抓住叉子另只手將刀刺了出去。
啊的一聲慘叫,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仰躺在地上。
還有一百米距離,張一真清楚地看到了那張石桌,看到了那發著怪異光芒的骷髏頭,他緊咬着牙告訴自己,你是一真,戰無不勝的一真,你有的是力量,你有槍更有嚇破敵膽的仙風掌。
張一真給自己鼓着力量,精神狀態此時多麼重要啊,把自己置於死地才能後生,如果沒有精神的支撐再好的武功也會失去應有的顏色。
“停下你的腳步吧!年輕人你仔細看看這是什麼!”聲音古怪陰沉,好象從地洞裏傳出來,是的,石桌的後邊有個朝下伸展深洞,直上直下深不見底。隨着聲音看去,一位精瘦的老人手牽一頭雄獅,那頭雄獅仰頭張開血盆大口朝張一真吼了一聲。張一真打量不遠處的老人,老人白髯飄飄,面目清矍,悠然自得,透着老道。
“聽話,趴下。”獅子順從地趴在石桌旁邊,似乎守護着骷髏頭。老人來到張一真近前,又說話了:“小子,你殺死的只是我的兩個徒弟,算不得什麼,你已過了三關,本想讓你再過三關,看你身手不錯,不想多浪費你的力氣,好留下來和我練練。”
張一真聽到小子兩個字,心裏不舒適,老不自重,他大叫一聲:“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