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魔法原理

奧貝斯坦把死去的人類士兵統統轉變成亡靈，然後帶着他的部下，還有那具珍貴的樣本，回到了臨時駐地。這是一個並不算深的山谷，林木茂盛，青翠欲滴，山谷中間還有一個乾枯了的池塘，氣氛卻十分陰冷。“多麼好的地方。”奧貝斯坦仍不住對費圓球說，“雖然這裏沒有屍體腐爛放出的氣味，沒有棺材上長出的小花，但卻像墓地一樣讓人心曠神怡。”

費圓球看了看周圍的景象，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骨頭架子會喜歡墓地，不過，“這就是一個墓地。”他指着那個乾枯的池塘說，“這個是瀝青坑。”

“瀝青坑？”奧貝斯坦問，“那是什麼？”

費圓球不知道奧貝斯坦的學識水平怎麼樣，只好從頭說起：“碳基生物……也就是你們說的動物和植物，如果有大量的動植物遺體被地層掩埋起來，有合適的溫度壓力，經過幾百萬年，就會生成一種複雜的混合物……你們似乎叫這種東西石油。”

“石油？”奧貝斯坦問。

“是一種黑糊糊的液體，能燃燒，一般在地底。”費圓球說，“偶爾，有些石油會冒出地面。石油乾枯以後，就剩下半凝固的瀝青。”

“瀝青？”奧貝斯坦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剛剛進魔法學院的日子，每一樣東西都聞所未聞，“那又是什麼？”

“瀝青是一種棕黑色有機膠凝狀物質，主要成分是樹膠和瀝青質。”費圓球說，“瀝青平時是半凝固的，但是在陽光暴晒下會變軟。這樣，瀝青坑就變成了死亡陷阱。”

聽到死亡陷阱這四個字，奧貝斯坦就好像在一張全是不認識題目的試卷上看到1+1等於幾，“因為這瀝青坑平時是硬的，變軟了以後動物也不知道，就陷進去了？這麼舒適的環境，應該起碼有幾千個屍骸，能有這麼多動物坑進去嗎？而且我一個靈魂都沒看見，雖然動物靈魂非常容易消散，可是幾千個屍骸的話，怎麼也會有幾個留下的吧？”

“一個瀝青坑可以存在很久，幾千年幾萬年，幾十萬年也不出奇。”費圓球解釋，至於靈魂，這個亞歷山大並不知道靈魂的完整定義，他只知道靈魂攜帶着人類的精神，對立於**，人死後，有信仰的人，靈魂就會去到神的國度過永恆快樂的生活，而無信者的靈魂會消散，或者變成亡靈，永遠受苦……不過既然靈魂可以搜集，會消散，那麼大概就是那種東西吧。如果是那種東西，那麼，“這個瀝青坑，已經乾枯了很久了。動物靈魂大概全都消散了吧。”

“那你是怎麼看出來這裏是一個……那個什麼坑呢？”奧貝斯坦問。

旁邊王爾德小聲的提醒他說：“瀝青坑。”瀝青啊……記得在家鄉的時候，他們把瀝青做成團，點着以後用投石機扔出去，敵軍就會尖叫着跑來跑去，啊，人類和人類的戰爭是多麼的有趣，多麼的**，不像亡靈的軍隊，無聊的要死……不對，是無聊的已經死了。

“對，瀝青坑。”奧貝斯坦說。

“從周圍的岩石，山川的走向，還有附近的土壤……”費圓球一一解釋。看來這個世界的地質學不怎麼發達。當然，也有可能只是這個“巫妖”不懂地質學，畢竟是一個低等文明，沒有直接傳輸知識地方法，職業分化就會很厲害。魔人可以直接與其他魔人分享自己的發現，如果某個魔人得了失憶症，把所有的知識都忘光了，那其他魔人只要花幾微妙，就可以把世間所有的知識都灌輸給他。

“那要怎麼樣證實，你所說的話呢？”奧貝斯坦覺得有些眩暈……這是用腦過度的跡象。

“你可以把這個瀝青坑挖開，裏面應該有大量的動物遺骸。”費圓球說。

“也好，反正在摩力克的傻瓜們明白髮生什麼以前，我們也沒有別的事情好做。”奧貝斯坦懶洋洋的對着低等亡靈們下令，“去挖坑。”

骷髏兵和殭屍亂鬨哄的走進池塘，拿刀的用刀，拿槍的用槍，也不管順手不順手，就挖了起來。低等亡靈們下手又沒輕沒重的，土塊水滴弄得亂飛。

“見笑了。”奧貝斯坦對費圓球說，“低等亡靈就這樣。打仗的時候還可以，幹活就完全不行了。”他沒好意思說這堆亡靈裏面其實有很多黑騎士，殭屍王，骷髏王這樣的高等亡靈，打仗的時候，這些高等亡靈可以理解戰鬥命令，並指揮低等亡靈。

一般來說，一個高等亡靈最多可以指揮幾百個低等亡靈，不過這樣顧得了隊頭就顧不了隊尾，顧得了骷髏就顧不了殭屍，效率很低。一般使用1個高等亡靈指揮100個低等亡靈。而奧貝斯坦這裏，則是1個高等亡靈指揮10個低等亡靈，不惜工本，所以打仗的時候才能使用精確的陣型，也不用擔心亡靈被聖光嚇跑。摩力克的邊境守護部隊就是被亡靈的數量蒙住了眼睛，沒有料到是這麼一個硬碴，只派出了一個大隊，既沒有動員民兵，也沒有通知光明教廷派牧師支援，結果一個大隊被全殲。可是高等亡靈也不會幹農活，不管骷髏王還是殭屍王，挖起坑來都是亂七八糟的。

“好了，我們先來討論一下你的身體，你的身體真的不怕聖水嗎？”奧貝斯坦問。

“大概是不怕的。”費圓球說，“你什麼時候開始教我魔法？”

“那個不要着急，學習魔法是很神聖的儀式……”奧貝斯坦一邊漫不經心的敷衍，一邊思考應該怎麼做實驗，聖水倒是很容易製造，只要懷着虔誠之心，把聖物泡進水裏就好了。聖物嘛，那個牧師留下來一堆，可是虔誠之心卻是不好找。“真笨啊，為什麼我沒有留下一兩個俘虜呢？”奧貝斯坦小聲嘀咕。

“那麼，至少把原理告訴我吧。”費圓球說。他觀察了很久，這個巫妖釋放魔法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細節，他都看在眼裏，甚至釋放魔法時候的空氣流向，地面震動，氣味改變，他都沒有放過，可是，他什麼都沒有看出來。這具身體的觀察手段還真是有限啊。

“魔法的基本原理嗎……”奧貝斯坦盡量小心的選擇字眼，不透露過多的信息，“有些魔法是自然反應，有些魔法是靈魂的作用，不過，絕大多數魔法，是創造，消滅，轉化魔法元素，或者使魔法元素移動，聯通，重新排列。當然，也有的魔法是通過讓魔法元素平復或者狂暴來實現的。”

“魔法元素，那是什麼？”費圓球問。

“魔法元素分為很多種，”奧貝斯坦逃避了“魔法元素是什麼”這個問題，開什麼玩笑，古今中外所有魔法師都沒弄清楚的問題，連神也拒絕回答的問題，他怎麼會知道答案。“魔法元素主要分為四類，地，火，風，水。另外還有這四種元素的聚合體，比如風和水的聚合體雷元素。”奧貝斯坦說，“有些人認為還有光明和黑暗元素，但是我認為並不存在單獨的光明元素和黑暗元素，只有變異的，帶有光明屬性或者黑暗屬性的地火風水四種元素。另外，還有些人認為存在感情元素，比如憤怒，悲哀，快樂，喜悅等等，但我認為那只是因為人的情緒被魔法元素影響而產生的假象……”在魔法元素的問題上，奧本例學派是最堅決的原教旨派別，只承認最基本的四種元素地火風水，而把其他魔法元素都視為這四種魔法元素的變種或者聚合體。

“魔法元素……在哪裏？”費圓球繼續發問。

這個問題倒是容易回答，奧貝斯坦鬆了一口氣：“除了某些死魔法區域以外，魔法元素無處不在，在空氣里，在樹木中，甚至在你的身體裏面，我們要依靠魔法元素才能夠施展魔法。當然，有的地方魔法元素濃厚，施放魔法比較容易，效果也比較好，有的地方魔法元素稀薄，施放魔法就比較困難，施放效果也不好。有的地方是單種魔法元素富集，那麼放這種元素對應的魔法就比較容易，其他的魔法就比較困難，當然也有雙魔法元素富集區域，三魔法元素富集區域等等……”

費圓球四處看了看，沒有發現有什麼魔法元素：“這裏我看不到魔法元素。魔法元素……很小嗎？或者……魔法元素是隱形的？”

“魔法元素有大的有小的。”奧貝斯坦說，“大的魔法元素非常大，比如風長老元素，就足足有”奧貝斯坦指了一下旁邊的山峰，“這座山那麼大。要是有一個風長老元素在附近，隔着幾十公里你就可以看見了。不過絕大多數魔法元素都是非常小的，小得看不見。”

“魔法元素……小的有多小？”費圓球問。

要是奧貝斯坦還有**的話，他現在一定是滿頭大汗了，“這個，我沒研究過，反正是很小很小。”

“魔法元素……它是生物嗎？”費圓球問。

“應該，似乎，也許，可能，有的人認為魔法元素是生物，有的人認為不是。”奧貝斯坦趕緊迴避問題，“是不是生物有什麼要緊的，反正魔法都是那麼的用。”

“魔法元素……會自主移動嗎？”費圓球問。

“當然，魔法元素當然可以移動，要不然我們怎麼釋放魔法？”奧貝斯坦說，“把魔法元素排列成特定的形狀，然後激發魔法元素的能量，就施放出魔法了。”

明白了，費圓球想，魔法元素就是像細菌一樣的東西，到處飄來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