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劉老的故事

第166章 劉老的故事

“媳婦兒,外面有點黑了,咱們還是別回去了,這幾天就在這好好拾到拾到,做好充足的準備吧。”我說完,把手裏的外賣遞給了江珊。

話說,現在這外賣服務可真到位的,這麼老遠也能送的來。看着窗外紛紛揚揚地雪花,正爭相的往下落着,不覺地對外賣小哥產生了一絲敬意。

劉江國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進來,看見我倆正吃着外賣,有點不高興地說:“誒呀,我說小鍾啊,你們怎麼不去食堂吃啊,這外賣不衛生的。”

啥?要是知道有食堂的話,鬼才會花錢叫外賣的。

我尷尬地搖搖頭說:“珊珊說她想吃麻辣燙了,我才叫的。對了,劉老,咱們這食堂在哪兒啊?”

劉江國快步走到窗前,伸手指向窗外,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個打更的老頭手裏正拿着大勺給大家盛着菜。

瞧了瞧他身上掛着的油膩膩的圍裙,心說,還好自己叫了外賣,這圍裙恐怕是從民國時期傳下來的吧。

口是心非的說自己明天一定嘗嘗這老頭的手藝,眼神卻不約而同的跟江珊撞到了一起,從她的眼中,我看到了“不”。

“你們年輕人現在的品味,真是跟我們年輕時大相庭徑啊。”

那哪兒是大相庭徑,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好么?看着劉建國坐在了我的身旁,我就知道他應該是打算嘮嘮他插隊時候的故事了。

“想當年,我來你們家這裏插隊的日子,雖說過得清苦,卻也落的自在。不僅僅遇見了你大媽,還......”

他話說到一半又停了下來,我頓時覺得這裏面沒這麼簡單。

這麼說吧,哪會有人突然從一個無神論者變成痴迷的狀態?真要是這樣,恐怕普通的精神病院也不敢收留。

見他欲言又止,江珊“吸溜”了一口碗裏的粗面,隨後將碗放在了桌子上,離了這麼遠都能聞得到碗中飄出來的醋的酸氣。

“劉大爺,您是不是有什麼想跟我們說的?”

嗯,果然是我媳婦兒,連我想問的話都說了出來。要是我說的話,可能劉建國不會在意,但是換做是江珊的話,他就很難拒絕了。

“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了,不提也罷。”劉建國嘆了口氣,站起身打算離去。

我急忙說道:“別介啊,這話都說了一半了,有啥的,但說無妨。”我嘗試着模仿他們這輩人說話的語氣,想要把我們的談話,拉到同一個水平線上。

而江珊更是誇張地走到劉建國身邊,抓着他的手來回的搖晃,還故意裝作那種可憐兮兮的語氣,乞求劉江國講故事。

“好了好了,我說。哎,你們啊。”

劉建國轉過身子,重新坐回了我的床,我也識相的從抽屜裏面翻出了早先藏好的茶葉,慢慢悠悠地給他沏上了一杯。

劉建國接過茶杯,驚異地看着我說:“誒?有心了啊,你咋知道我愛喝高碎的?”

我胡編了一個理由,說自己也好這口,其實不然,這茶葉沫子喝着太釅口,享受不了。

還沒等劉建國開口,大敞的門外閃過一道黑影。從身形上判斷,應該是小七。心說不好,鑒於他之前異常的表現,要是放他出去,可能會有危險。

急忙起身追了出去,發現他正站在金屬門處,等待着開門。

“小七,幹啥去?廁所在那邊。”

他沒有搭理我,依舊面無表情的盯着門,活脫脫地就像一隻正在狩獵中的野獸一般。

我快步走上前去,還沒近前,身體就不受控制了。不好,這小子現在竟然都對自己人使用超能力了。

“小七,你這麼出去,只能是摸瞎。咱們現在正在計劃去救娟娟,你這麼沒頭沒腦的出去算啥?”

他依舊沒有說話,在他面前撒謊是沒用的,所以我也只好實話實說。

“你要知道,娟娟她現在肯定是活着的,但是你這麼出去,耽誤了咱們的計劃,那她的情況就很危險了。”

我滔滔不絕的說著,劉建國這時候也走了過來,長吁短嘆道:“小七,你要出去的話也行,不過你能不能聽我講個故事,再做決定?”

這劉江國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現在都這個情況了,留下小七才是最重要的,你還想講什麼故事啊?

小七這時候才把頭轉過來,淡淡地說:“好。”

我還真不知道小七愛聽故事,於是無奈地看看劉建國,點了點頭。

三人重新走回了我的房間,桌子上的茶水,並沒有因為屋外的寒冷而減溫,依舊冒着縷縷的熱氣。

“咖啡,謝謝。”

我被小七的話給弄的稀蒙,一時間都不知道接下來怎麼辦了。江珊笑呵呵的站了起來說:“行,你們聊着,我去找找。”

劉建國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慢慢地說:“其實我當年第一次跟你和張楓見面之後,我女兒說的話並不完全,這裏面還有許多事情,也是我瞞着她們很久的了。”

果不其然,那次我在會議室里看見劉春麗被我話弄的啞口無言之時,我就有預感,這裏面的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劉建國開始娓娓道來他那個紅色年代裏的故事,屋子裏的溫度也因為人口的增加,急劇上升,窗戶上的冰花也開始融化了起來。

劉建國插隊第二年,也正是與她愛人相識之際。那時候人們的思想很單純,平時也沒有什麼約會。

可都是從大城市來的年輕人,想法自然出眾。少去了吟詩答對,把酒高歌,也不能缺少浪漫的情懷。劉建國自作主張的把他魂牽夢繞的初戀情人,約到了離黑溝子只有百八十米的一條小溪旁,打算來個甜蜜的二人世界。

聽到這裏,我忽然覺得,這些都是多此一舉。換做是我們東北人,估計就是直接拉着鑽苞米地了。

“你大媽那時候可是真稱得上是風華絕代,美貌無雙了。尤其是那對水靈靈的大眼睛,就把我魂都快給勾走了。”

“咳咳,可以想像。”

可不就是嘛,劉春麗和劉春玲從哪兒看也跟你沒有半點關係,要不是她倆耳垂處都跟您似的有一顆痣,我可就真要好好琢磨琢磨您那一頭花白的頭髮上,是不是缺少點什麼顏色了。

我的大腦自動過濾掉了他對大媽的讚美之詞,直接鎖定重點。

在溪邊,兩人詩情畫意的打情罵俏了一番之後,忽然天色驟變,狂風四起,眼看就要大雨傾盆了。

無奈這天公不作美,二人攜手攬腕鑽進了小樹林裏躲避風雨。

倒不是我拽文,這就是我眼前這位暮年老人的原話。

可是進到林子之後,等待了許久也沒有看到有一滴雨落,只是不停的炸雷響起,嚇的大媽連連往劉建國懷裏鑽。

要說這事兒放在平時,也不算稀奇,有一次天上還能看得見太陽,天空還雷聲四起呢。但是,學道之後,我就經常把打雷聯繫到各種匪夷所思的事件上。

例如,諸葛玄明在施法啦;哪位道友渡劫啦,再或者,就是什麼胡黃之輩成了氣候,老天爺正在收了它們。

這次劉建國經歷的旱天打雷,正是最後一項。只不過,並非是狐狸、黃鼠狼,而是一隻得了道的白刺蝟。

東北五大保家仙兒之中的白,正是刺蝟。對於這所謂的白仙兒的了解,我卻知道的甚少。只是知曉它們擅長治病之術,其他的本領一無所知。

“我和你大媽當時還挺害怕的,可是看遲遲沒有下雨,就跟她說要不還是回連隊吧”,說到這,他吹了吹杯中漂浮茶葉沫子,抿了一口茶後繼續道:“剛要出去,就聽見身後有人說話。”

“說的什麼?”

“別走。就一直重複這兩個字,聽得我這個心煩,要是真有人還成,可左瞧右看怎麼也找不到說話的人。”

別走?這個詞彙一傳到我的耳中,我全身就像觸電一般,腦子裏面全是爺爺當年給我講的故事。

太爺爺當年誤入了黑溝子,不就是聽到有人在他身後說的這句話么?感情這話是個刺蝟說的啊,還是個母刺蝟?

“要是不怕那是不可能的,不過這要是聽習慣了,也就好受多了。你大媽的心裏素質比我好一點,適應的也快,心細的她一下子就發現了在暗處的一個洞穴,而聲音正是從裏面傳出來的。”

當時,大媽也沒多想直接就要走上去察看究竟,可是劉建國卻攔住了她。

“要是有人困在裏面怎麼辦?”大媽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過去,劉建國無奈地跟了上去。

來到切近,發現這個洞穴有點類似老鼠洞,可是直徑卻大的誇張。大媽思來想去,還是鑽了進去,劉建國緊隨其後。

進到洞裏之後,沒爬幾下,就發現前方豁然開朗,他倆落定之後,就發現在洞裏的一處石階上,有一隻白花花的東西。

待到適應了黑暗之後,才藉助洞口外照進來的微弱光線看清楚,這白色的東西,竟是一隻端坐着的白刺蝟。

劉建國說話的功夫,我的鼻子嗅到了一股濃郁的香氣,江珊正端着一杯咖啡走了進來,隨後遞給了獃獃發愣的小七。

小七接過咖啡之後,皺了皺眉說:“怎麼是摩卡?太苦了,喝不下。”

“從娟娟房裏找到的。”

本來打算把咖啡放倒桌子上的小七,聽到江珊的話,又重新端了起來,小聲嘀咕道:“苦口良藥。”

劉建國看小七現在情緒穩定下來了,臉上的表情似乎也輕鬆了不少,平淡地繼續講着故事。

他倆雖說都是從大城市來的進步青年,對這些魍魎妖魔知道的甚少,卻也在鄉下待了兩三年了,耳濡目染了解了不少。

劉建國看到這隻大刺蝟的時候,急忙拉了一下還在詫異的大媽,小聲在其耳邊說說道:“我好像聽到二狗子說過,這叫白大仙兒,咱們還是客氣點吧,別得罪了它。”

說完話,他拉着大媽,一齊跪在了地上,畢恭畢敬地磕了三個響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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屯裏的手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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