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吾家有女初長成104

見紅。

躺了好幾天。

他只怕這一胎，是保不住了。

顧小寶擰眉，“很嚴重嗎？”她沒學過醫，去給顧寶生的婆娘安胎是不可能了。但她還是能盡所能幫忙的。“我有幾本醫書，讓大夫來看看，或許能對你老婆有幫助。”

顧寶生的眼淚差點就掉下來。

他沒多待。

心裏有擔憂跟牽挂。

他離開后，顧奶奶脫了圍裙，收拾東西，去看顧寶生的婆娘。

顧小寶拿着手機，打開某東APP，搜索藥店。有各種中西藥、處方葯，但不能買到吊瓶藥液。

年慶休息好，下樓。

聽完顧小寶的話，沉思一瞬。

“姥爺有個老友，畢生醉心於醫學，略有小成。可書信一封與他。只是……”

便怕他不會來顧家村。

顧小寶知道，能得年慶誇讚的，醫術、人品肯定是杠杠的，絕對是信得過。

“姥爺，你等等。”

她跑去書房，把整理在最底層的書籍翻出來，書頁泛黃，是關於針灸、中醫藥的書籍。

她將書籍遞過去，“姥爺，用這個做敲門磚，拐得來嗎？”

年慶驚詫。

“這是？”

顧小寶簡單的給他科普了一些關於針灸的知識，年慶眉梢一跳，“真能把針扎在人身上？”

顧小寶想了想，直接打開某東APP，搜索針灸店鋪。有圖片有小視頻，她把視頻點開，讓年慶直觀感受針灸時的場景。

“唔，除了針灸，還有一些養身儀器。等您老的友人來后，我送他兩套儀器也可以的。”

等年慶看完針灸的小視頻，又去看一些養身儀器。

年慶頗感興趣。

“能給姥爺送一套？”

“當然可以。”

顧小寶利索的下了兩套，“姥爺還看上哪一些？這些儀器和家裏的電器是一樣的，都得有電供應。離開顧家村，這些儀器就是只能看不能用的。所以，姥爺，能把您的友人拐來顧家村嗎？”

鈕鈷祿年慶哈哈大笑，“能。姥爺必定把他給請來。”

老夫人睡醒，從樓梯上下來，聽到他的大笑聲，在樓梯上就出聲了，“這麼多年，我也才見你這麼一回笑得放肆。”

“姥姥！您睡舒服了？”

顧小寶揮着手，跟她打招呼。老夫人笑眯眯的點頭，“睡舒服了。姥姥啊，夢都沒做一個。方才和你姥爺說什麼？把你姥爺逗樂的。”

顧小寶就和老夫人提了針灸和儀器。

老夫人新奇。

“扎針？那得很疼吧？扎在手上能行嗎？”

“不疼的。還非常的舒服，等姥爺的友人習好針灸后，姥姥也可以體驗一番。”

老夫人呵呵笑，“姥姥的膽子，可沒有你的大。”

***

吃完晚飯，一家人坐在院子裏納涼。顧帶妹把音響搬到院子，麻將桌擺上，“今晚上的廣場舞就在院子裏，邊打麻將邊哼歌。”

中年婦女們發出鵝叫聲，“帶妹，你能扭着腰，把麻將給扔了。”

顧帶妹手裏拿着捶背的杆子，輕輕敲着音響，“叔啊嬸啊，你們這就小看我了吧。我這是沒搶到麻將位置，我要是上了，就算蹦躂着跟你們一樣的舞姿，也能把他們殺個片甲不留。”

叔啊嬸啊哈哈大笑。

都在說顧帶妹是吹牛。

“帶妹，你就甭吹自己了，趕緊來給咱們領舞。你去都城前，給咱們教的舞步，咱們都還沒跳熟。”

“對！就是那……蒼茫的天涯我的愛……”

“就這首！”

“小蘋果也好聽。”

顧帶妹將捶背桿往後一扔，“你們舞王來……啦……”

員工們都是洗漱好才來的。到顧家院子裏的時候，已經熱鬧起來了，大家紛紛加入各自的熱衷圈子。

老夫人和顧奶奶坐在樹蔭下，兩人說著話，人到中年和老年，都喜歡熱鬧。看到院子裏的情景，她們的唇角就沒有落下過。

老夫人心裏滿足，“我就喜歡來顧家村，往後也盼着能在這裏活到老了。”

顧奶奶，“想住就住下，年輕人了，讓他們自己去闖，去干。咱們啊，只要守着他們就成了。”

老夫人笑眯眯的點頭，“是這個理。”

上回還從顧帶弟那聽過了，過多的干涉年輕人的生活，總歸是要被嫌棄的。

她啊，還是不做那個被嫌棄的了。

顧奶奶，“可甭聽帶妹的，他那張嘴啊，就只知道吧啦吧啦的說，說的話，我是聽不懂的道理。”

聽不懂，但她也沒意見。

老夫人握住她的手，一些情感是相通的。她們這輩的人，有些思維已經固定了，就很難在改變。

但她也算是接受良好，能保持着接受的態度。

“我啊，想在顧家村住下。也想找個事來做，你說，我能做什麼？這麼多年，我就管着家，也沒做過其他的。”

顧奶奶驚訝，“找活做？”

老夫人笑眯眯的點頭，“總不能一天到晚閑着啊。”

顧家村的人都是勤快的，她哪裏閑得住？

顧奶奶現在只做灶上的活，村裏的其他活，她倒是不清楚。就把顧小寶喊來，顧小寶知道老夫人要找事做，也驚訝了。

“姥姥，你要找事做？”

“姥姥往後啊，就在顧家村養老了，可不的找些事來做，總歸還能做個閑人？吃着家裏的住着家裏的？還讓你奶給我做飯呢？”

顧小寶挑眉，“那……您幫着做些家裏的活？”

老夫人笑眯眯的搖頭，“不好，姥姥也想要賺錢的。”

顧小寶看她認真的態度，也收齊了嬉皮笑臉，認真的思考，老夫人能做的事。

“既然姥姥你想賺錢，我當然是贊成的。姥姥你有什麼手藝嗎？或者是喜歡做的事情？”

老夫人還真的認真的想了想。

做姑娘的時候，她的針線活還是可以的。

可嫁了后，就操持着后宅，忙着也不知道針線活落下了沒有。

顧小寶琢磨着，“針線活呀！我以前看過蘇綉、雙面綉！姥姥您會嗎？”

老夫人還沒見過雙面綉。

顧小寶把手機掏出來，搜索雙面綉，把小視頻點開她看。老夫人和顧奶奶都震驚了。

“……真、真是綉出來的？”

“是，這是雙面綉。還有其他的，我都搜索給你看。”

等看完所有的刺繡和經典的作品后，老夫人和顧奶奶都說不出話來了。老夫人抓住顧小寶的手腕，眼睛裏放着光，像是又找到了做姑娘的時候，遇上一些能讓她萬分激動的心情。

“寶寶，你教姥姥綉，姥姥喜歡這些綉品，更喜歡這個雙面綉。”

“十字綉也好看。”

“對，十字綉也漂亮。”

顧小寶把剛剛搜索過的所有綉品下單，她之前做的都是吃穿住用行方面的東西，沒有想過要做其他手藝活……

老夫人還是在看那雙面繡的小視頻，有簡單的教程。但這對於老夫人來說，已經足夠讓她學會了。

大戶人家的小姐，做姑娘的時候，都是要學刺繡的。

她做姑娘的時候，在一群姐妹中，也是佼佼者呢。

說起往事，老夫人還挺得意和高興。

顧小寶喜滋滋的聽着，她覺得新鮮，比起從電視上看到的大戶人家的生活，從老夫人這裏聽到的，更為真實。

“姥姥，你多給我講講，你以前的生活故事。”等老夫人開始講的時候，顧小寶又忙她等等，她跑回房間，把自己的筆電抱下來，飛快的開機打開文檔，一旁還放着素描本。

“姥姥，可以講了。”

老夫人好奇，“寶寶，你在幹什麼？”

顧小寶，“我把姥姥的生活記錄下來，寫成敘事故事。”她抬頭看着老夫人，“等我把故事寫好后，就把故事書送去刊本。”

老夫人直愣，“寫……寫成話本子？”

顧小寶笑眯眯的點頭，“也是話本子。就是可以把故事美化一些，藝術話一些。”

老夫人激動，“這、這我就是話本子裏的人物了？”

鈕鈷祿府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書本。

雖然這些書冊都是正兒八經的，但也能找出幾本話本子來。她當姑娘的時候，也有過偷偷看話本子的經歷。

這一段回憶，又鮮活了起來。

老夫人，“寶寶，你真能把姥姥做成話本子？還能都印成冊？”

顧小寶快速的勾畫幾張素描，就是如今老夫人和顧奶奶坐在一起的素描輪廓。

老夫人和顧奶奶又驚了。

她們看向素描又看向顧小寶，驚呼，“都沒見過這般像的。”

“可不是！我還當自己是長在這紙上的。”

顧小寶唇角微翹，在拿起畫筆的時候，她是有瞬間的恍惚的。握住筆的這瞬，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撲面而來，總感覺是恍如隔世一般。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在握住畫筆了……

顧小寶失神一瞬，熟悉的手記憶卻讓她明白，她學習的東西早就刻畫在了骨子裏，就算是下輩子、下下輩子，她只要握住畫筆，想要表達的就能躍在紙張上……

儘管、也許開頭會筆下艱澀，也能流暢如雲！

如她的人生。

***

顧小寶會畫畫，顧家兄弟不驚奇。畢竟她會設計，有設計功底的人，自然就會有畫畫功底。

但是吧，他們這也是第一回看顧小寶畫人物畫像。

還是勾畫素描。

連神色都傳似。

顧小弟非常感興趣，就纏着顧小寶教他畫畫，還是要畫人物像。

顧小妹也吵吵囔囔的要學。

顧小寶的性子跳脫、愛鬧愛玩，顧小寶是覺得她不適合學畫畫的。顧小妹的小手叉腰，用小大人的語氣認真道，“姐，你太小看我了。四哥能學會，我也能。”

顧么弟舉手，“我也學。”

只要是顧小寶教的，顧么弟都喜歡學。

顧小寶想想，“這樣吧，素描不適合小妹。但你想學畫畫的話，我教你沙畫。”

“什麼是沙畫。”

顧小寶給他們科普沙畫，顧小妹當即表示，她喜歡沙畫就要學這個了。顧么弟兩個都要學。

顧小寶點頭，“都可以！等我安排好時間，單獨教你們。”

現在，他們都坐在老夫人和顧奶奶身邊，舞曲改成了清風古典曲。耳邊是老夫人陷入回憶的美好聲音。

大家聽得認真。

彷彿也陷入了這段過往。

顧小寶快速的畫好場景，勾畫各種人物。很快一張張素描被抽走、墊高，直到月上樹梢，風聲漸起漸停。

直到散場的時候，老夫人才發現，無論是打麻將的還是跳舞的，都圍在了他們的身邊，認真的聽着她口中的往事。

老夫人恍然，又失笑，“如今想起來，我還能記得如此清晰。真是想不到啊。”

如若沒有顧小寶和她說想聽她說往事，她也不會想着來惦念過往。

“我和這些老姐妹，也許久沒聚過了。”

顧小寶將筆收好，“姥姥現在有空閑，可以和您的姐妹們約個時間，大家一起聚聚。遊山玩水一番，不是挺不錯？”

老夫人失笑，又苦笑，“許多姐妹，都是多年未聯繫，早就不知對方生活如何了。”

顧小寶給她出主意，“您都知道她們嫁到哪裏嗎？”

李瑜酒手裏有一支‘快遞’送貨員，找人是方便的，就是需要時間。老夫人驚喜，“真能找到嗎？好些個我倒是知道她們嫁到哪裏去了，倒是可以先問問她們的。”

她又想到李瑜酒還在都城奔波，誰都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又何必拿着這種小事來分他的心呢。

顧小寶，“我來安排。”

顧帶妹看着顧小寶畫的素描，其他人都湊在一起看。都驚嘆了，紛紛詢問顧小寶，讓她給自己也畫一張。

“就是得畫些顏色。”

“對！亮色的顯得年輕。”

“我也得畫一張。”

“顧丫頭，能給咱們畫不？”村民紛紛跟她套便宜，顧小寶也都答應了，“等選個時間，我幫你們都畫上。”

“顧丫頭，也能給咱們寫上話本子不？”

“能！只要你們有故事，我就能寫上話本子。以後都能給你們印刷成書冊。”

“真的啊！不是在逗我們的？”

“顧丫頭說話，那就是一口唾沫一口釘，這還能有玩笑的？顧丫頭我第一個，我第一個給你講我家裏的故事。你先給我做！”

“大家都想要第一個。老規矩，一人拿一個號，先到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