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已經遲到很多年了
房間內的燈光敞亮無比,乾淨的幾乎一塵不染。
中央空調的靜音模式可以讓人安靜的入睡,適宜的溫度是人體體表最好的感觸。
特殊照顧病房的空間很大,起碼十幾個人也站不下。
按理說病房中空氣的內循環系統很先進,應該不會讓病人產生窒息的感覺才對,可夏目楓現在卻有些呼吸不過來了。
而且本來醫院就是屬於陰氣極重的地方,這間病房的陰陽平衡則更加失調了。
這是夏目楓看着視線中四個女性得出的結論。
手中提着布袋的神樂景夜看了眼周圍,最終還是將目光定格在夏目楓的臉上,抿了抿嘴唇輕聲說道:“看來我...來的似乎不是時候。”
不,你來的正是時候?
這句話說出來是不是有點尋死的味道?
肯定是。
夏目楓坐在病床上目光不斷閃爍,眼神中的掙扎和猶豫漸漸隱去,也明白自己現在的狀況了。
特別是看到神樂景夜的身影出現在病房之內的時候,他就明白這一天終究還是提前到了,而且就算自己低下頭裝鴕鳥也沒用,估計還會起反作用的得到不好的結果。
想到自己現在面對的不止一個麻煩,看了看自己袖子上的藍白色條紋,以及想到自己現在正處在醫院之中,夏目楓忽然有了種久遠之前既視感。
這不是導致自己穿越過來時候的場景嗎?
同樣的醫院場景,同樣的幾個女孩,同樣的修羅場,同樣的面臨困境。
也就是說可能等會就會其中一個就會掏出刀子對自己下手?
或者不止一個?
只是夏目楓已經來不及更深的去思考回憶,因為現在有四雙眼睛正直直的盯着他。
掠過深井朝香的若有所思,都月華的微微蹙眉以及雨宮泉的驚愕之色,夏目楓終究還是望向了剛來的女孩。
“神樂桑是怎麼找到這裏的?”
給這把火又新添了一把柴火的人便是神樂景夜,她的到來直接中斷了本來兩個女性的交鋒,讓整個戰場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
實際上就連夏目楓此時都有些不解,要知道他可是沒告訴對方自己住院的事情,事實上自從她回京都后一直都沒聯繫過,已經自動划入了“不再聯繫”的熟悉陌生人清單。
雖然是因為原身的事情而導致兩人相識,但實際上夏目楓確實對她感官很好,只是最後也因為各抒己見不合而道別,按理說她是最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夏目楓將不解的目光望向一旁的雨宮泉,而後者則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
她怎麼知道對方是找到這裏來的,當時夏目楓被抓走後她確實給對方發了信息,但後來把電話卡拔了后收沒收到回信暫且不說,當時也是屬於死馬當活馬醫,實在因為情急之下才亂投醫找人幫忙。
至於說告訴了對方夏目楓在這裏住院的事情,這件事雨宮泉保證自己絕對沒有干過。
“並不是令妹告訴我的,我是自己打聽才找到的。”
神樂景夜看見他的動作便知道他在想什麼,淺笑着緩緩搖了搖頭,表示是自己找到這裏來的,這就更加讓夏目楓驚疑不定了。
雖然也隱隱約約知道她家世也不平凡,但也不至於是個人就能查到自己的信息吧,夏目楓對大資訊時代愈來愈感覺可怕。
不過相比較於明白對方怎麼找到這裏來,夏目楓實則更關心另一個問題。
只是對方又先開口說話了。
“我只知道夏目君住進了醫院,不過並不知道你那裏受傷了,是神經方面的創傷嗎?”
神樂景夜無視了周圍異樣的目光,只是堅持自己的問着夏目楓問題,她從表面並沒看出夏目楓哪裏受傷,但知道這家醫院最出名是神經方面的醫療,所以才會這麼問。
“只是精神有些虛弱而已,沒什麼大礙。”
“醫生怎麼說?”
“只需要多加休息就行,而且今天中午打算出院了。”
“那就好。”
神樂景夜放心般的呼出口氣,眉間的擔憂眨眼間消散。
她並不知道夏目楓這是使用樂特殊能力之後的後遺症,只是認為當初看雨宮泉發的信息知道他被抓走,因為某些事被警視廳的人連夜審訊而導致的。
現在審訊犯人並不允許使用毆打成招,但折磨人的心神不讓睡覺之類的屢見不鮮,這無關於素質之類的事情,而是現在的體系就是如此。
相較於神樂景夜的突然到來,並且這一連串的關心,夏目楓更關心的是其他問題,更遑論旁邊還有三雙眼睛正看着。
“話說神樂桑這次來東京是因為出差還是——”
他之所以這麼問自然不是故意如此。
夏目楓覺得本來兩人也算是了結遺憾,說是朋友估計一輩子都不會見面,互不打擾才是正常的發展方式。
而且自己都已經住院整整七天了才來,估計也不是單純為了自己而來,所以他才這麼問。
只不過對方的回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當然是特意來找你的。”
“來找我?”
夏目楓心裏隱隱有了猜測,但確不是太敢確定。
神樂景夜不顧周圍的目光走到床邊,走到夏目楓身邊抿了抿嘴唇,說道:“說實話,本來我還很猶豫,但前些天令妹告訴我你很危險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心裏早就確定了一件事,之所以一直不肯承認,還是心中有些過意不去。”
“之前我告訴你的話其實並非我本意,果然最喜歡的永遠都不會想和別人分享,所以我才會一直猶豫到現在。”
“不過我現在想通了。”
“想通是指——”
夏目楓微微抬起下頜看着站在床邊的神樂景夜,又瞧了瞧旁邊幾女沉默中帶着探究的目光,心中的預兆已經越來越強烈。
“或許我也應該自私一點,與其勉為其難的包容,不如還是獨自佔有。”
神樂景夜能夠深切感受到有數道目光注視着自己,但她根本就不理會,全都當作是無視,自顧自從布袋中掏出一封信。
信封是淺紫的顏色,封口用的金色泥塑,邊緣平整的沒有毛尖。
是讓人入目便能判斷是告白的信封。
她手指捏着信封靜靜的遞到了夏目楓的面前。
輕柔似水般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封信已經遲到很多年了,夏目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