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逆天行道
時九的心理診所在雲荒重新開張了,依舊是從前的規矩,一天見十個人,專門幫忙查找從前的心結是什麼。
在雲荒裏面,有很多鬼魂,死了許多年,就連自己也記不得,到底是為什麼要自殺,又為了什麼要一直留在這裏,
如果可以的話,他們也想要重新進入輪迴,再世為人。
時九也在這時候想好了,要是往後去了人類世界,那她便當個心理諮詢師好了,倒也是個正派的謀生手段。
時九靠着這手藝收了許多的魂力,雖然這些魂力跟她原本的力量相比無關輕重,不過也聊勝於無。
中午回家之後,時九做了一桌子的菜,滿漢全席先來個幾道菜,要不了多久,就能把一整套的滿漢全席都做完了。
焦糖坐在座位上,吃的肚子圓滾滾的,讚歎道:“啊,我覺得如今人生倒也美滿了,讓我現在死了都行。”
說著說著,焦糖摸擦了擦眼角的眼淚,“真是好吃哭了,我都好幾年沒吃到這麼好吃的飯了,都便宜了姐夫了。”
時九的眼眸垂了下來,目光有片刻的暗淡,隨即笑了笑。
景初和時遲一左一右伸手拍了拍已經在打嗝的焦糖,母親怎麼會有這麼沒出息的女性朋友,就連高興的時候都會掉眼淚,實在是有失體面啊。
景初和時遲都是吃了九分飽就不會繼續吃了,遇到焦糖這种放開肚皮也要大快朵頤的,頗為驚奇,連帶着也多吃了幾碗。
“少吃些吧,不要吃得太多了,待會兒難受,往後還有的吃呢。”時九溫聲道,放了一杯酸梅湯在焦糖的面前。
焦糖仰着頭,把眼淚又倒流了回去,對時九道:“時姐姐,你雖然從來都不會背棄承諾,只是兌現的時候,卻是遙遙無期,我才不信你的話,趁着你現在還在這,我要多吃一些。”
時九無言以對,覺得意外地很有道理。
焦糖這丫頭,似乎還挺了解她的。
小白和小黑還有紅寶石,現在去了盛柯那裏,對於時九的話,他需要一些佐證,來確認一些事情。
時九這個人,在盛柯的心裏,算是個不怎麼壞的壞人,但和好人,那是一點點關係都沒有。
盛柯對時九的身份持有一百分的懷疑,等到兔子君抱着人偶娃娃,背上還背着一個圓滾滾的黑貓,雙目無神地回來時。
時九覺得有點同情,還有點想笑。
“主人,讓我進去,讓我進去……”兔子君氣喘吁吁地道,這日子沒發過了,一個兩個的,都那麼懶,它現在就像是西遊記裏面的白龍馬,不僅要馱着唐僧,還要帶着行李。
只是大概沒有九九八十一個妖精想要吃貓肉。
黑貓揉了揉眼睛,發現已經到家了,從兔子君的頭上越了過來,到時九的腳邊摸爬滾打求抱抱了。
時九從兔子君的懷裏把睡眼朦朧的紅寶石抱了起來,順手把兔子君也拎了起來。
黑貓看着張開爪子,也要時九抱抱,被時九一個溫柔的笑容勸退了。
黑貓縮了縮脖子,它不要還不行嗎?
時遲已經拿了小盤子來,裏面放着時九早就準備好的食物,還有一盤鮮血,專門給人偶娃娃的。
初到雲荒,人偶娃娃有些虛弱,看起來病懨懨的,還是喝點血補一補比較好。
從人偶娃娃的存在來看,盛柯真的開始相信了,雲荒的人,原來真的有創世的力量,雖然這個世界不夠大,規則也不夠完善,但已經具備了一個能夠正常運行的世界的雛形了。
除了震驚之外,盛柯還有了另外的想法。
雲荒不僅僅是一個自殺者棲身的地方,其實也是一個囚牢,誰也不知道,到底什麼時候,他們能夠往生,盛柯已經受夠了時間的煎熬。
也許,是時候逆天行道,不用管這麼狗屁的規則,又或者是什麼命運之類的玩意,想生還是想死,都由他們自己定。
作為雲荒之主,在其位謀其政,他一定會讓所有人都重獲自由,不必再待在這個名為自由,實則是囚牢的地方……
時九的診所里,盛柯突如其來地撕碎了虛空,坐在了患者的對面,充當了一個旁聽者。
時九倒是無所謂,但是患者會分心,導致時九覺得催眠緊張地很不順利,於是把盛柯直接轟走了。
盛柯這人,是不是來砸場子的,她是不是給他臉了?要是有意見的話,那直接打一架啊。
盛柯在時九診所的門口站了許久,雲荒之主親自來站街,還是挺壯觀的。
平日裏盛柯神龍不見首尾,除了有人惹是生非,危害治安的時候,才會出現,現在倒是站在那裏不動了,任由眾人看個齊全。
時九的心理診所下午的預約算是全完了,他們都忙着看盛柯去站街了,行程都推到了明天了。
時九靠在診所的門旁,只聽到站在門口的男女老少竊竊私語地感嘆道,盛柯是個傾國傾城的盛世美人,眉目蔚然而深秀,又是如何地白衣飄飄,仙風道骨。
時九撇了撇嘴,不以為意,她見過,比盛柯容貌生地更絕美的,那才是為禍國殃民的美人,只是她最終一腔柔情錯付,如今愛而不得,從而心生怨恨出來。
時九靠在門邊,站直了脊背,對盛柯道:“現在如你所願了,把我的生意都攪和了,你有什麼事,說吧。”
盛柯聞言一言不發走到了診所裏面。
時九會意,把掛在門上的招牌翻了個個,“休息中。”
她和盛柯能搭得上共同語言的,也就只有那幾件事情。
“你想通了嗎?決定信我了?”時九挑眉道,到座位上坐好。
盛柯正襟危坐,銀白的眼眸看向了時九,認真而嚴肅地點了點頭,“時九,我想了許久,決定信你一次。我們不如合作,一同逆了這天道。若命運不公,又為何要從?”
“在雲荒待了上千年的人大有人在,也是時候給他們一個解脫了。”盛柯的衣着姿容仍然一絲不苟,這個人平日裏都是一副沒骨頭的鬆散模樣,如今倒是難得正經了起來。
時九恍惚間似乎又覺得盛柯又回到了幾千年前的狀態,那個散去渾身神力,用血肉之軀殉國的神官。
盛柯看着時九的臉上浮現的短暫的笑容,是難得的真心,他雖然近來眼睛很不好使,但這一抹笑容,卻是看得分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