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如願以償

魯鳴把自己嚴嚴實實地裹在被子裏，並不時地從縫隙邊向外面張望着，生怕再有鬼魂鑽進屋子。

頭頂那條黑色的袋子，不知道為什麼，在這漆黑的夜裏卻發出一道幽冷的光，看上去有種冰冷的感覺。

身邊的崔大季很快就發出了鼾聲，魯鳴努力閉着眼睛，強迫自己入睡。心也逐漸開始平穩了下來，漸漸地，竟有些坦然起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反正一睜開眼睛，天已經大亮了，陽光正像一層薄薄的暖被，鋪展在身上，叫人感覺到無比的舒爽。

身邊的崔大季已經不在了，大概是出去了。

魯鳴爬起來，伸了一個懶腰，打算也出去透透空氣。剛剛跳到地上，門外傳來的說話聲，就把魯鳴的腳步定在了原地。

那是崔大季和崔季德的聲音。

“早就告訴你不許再和那些東西鬼混，你居然又抓來一個鬼魂，還和客人顯擺，是不是嫌自己捅的簍子還少？要是哪天不小心惹到了來自地獄的大人物，你就知道厲害了，到時候，連我也幫不了你。”崔季德的聲音。

“老爸，我知道了，保證以後絕對不會了。”崔大季嬉皮笑臉地回答。

“你保證過多少次了，可哪一次兌現了？今天，我先把繩子收回來，啥時候你真的不再出去惹禍了，再交給你。”

“別呀，老爸，要是沒有了繩子，我以前得罪過的那些惡鬼還不回來找我報復啊，您不會是想要害死我吧？”

“呸，誰家的老爹會想要害自己的孩子？我收回繩子，是不想叫你去外面惹禍，你不是還有收魂袋嗎？”

“就那樣一條破袋子，也不頂用啊，要是哪天我真的被惡鬼抓走了，您還上哪裏去找一個我這麼好的兒子去？”

“不許胡說，我們這種人最忌諱的就是口無遮攔，因為我們身邊總會有一些小鬼跟隨的，一個收魂袋已經足夠了。你去看看魯鳴醒了沒有，叫他起來吃飯，然後，想辦法打發他離開，他碰到的女鬼很不一般，你老爸我也不敢得罪，我們幫不了他。”

“您不會是在昨晚上幫他看過了吧？”

“你以為老爸是什麼人，哪像你這樣沒心沒肺的，除了吃、睡以外就是去外面惹鬼？”

“可是，您要是不幫他，他就真的危險了。您昨天不是還說，可以按照他的想法幫他的嗎？”

“昨天我沒有確認這個女鬼的真實身份，直到半夜的時候，我才弄清楚。她的背景非常強大，我們人間的法師根本不可能和她抗衡。唯一的辦法就是幫助魯鳴隱身，叫女鬼找不到他，可是，我看，魯鳴未必肯這樣做。”

“連您都不敢得罪，這個女鬼到底是什麼來歷？”

“你最好不要問，否則對你不利。你還是去看看魯鳴醒了沒有，叫他起來吃飯。”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

屋子裏的魯鳴愣在了那裏。

又一次聽到蘇小荷的身份特殊，到底她是什麼來歷，這個便面上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女鬼，居然連敢於對抗天庭的崔季德都不敢得罪她？

聽到崔大季向屋子走回來，魯鳴急忙又鑽回到被子裏，裝作睡得很香的樣子。

吃罷了早飯，崔大季拉着魯鳴的手走回到自己的屋子。

“魯鳴，我想要告訴你一件事情。”

“別說了，我都知道了。”魯鳴打斷崔大季，“我只想求得崔伯父的一張紙符，沒有其他的要求，你就去幫我說說看。對了，我看你整天窩在這裏也不是一個辦法，我覺得你這次跟我去城裏吧，我幫你找一份正經的工作，既可以填補家用，我們還可以整日在一起。將來，還可以把崔伯父也街道城裏養老。”

“你說要帶着我去城裏？”崔大季的眼睛閃起一道亮光。

“怎麼，你不想去？”看到崔大季的渴望神情，魯鳴立刻意識到自己的計劃成功了一半，可是嘴上卻反問道。

“當然想去了，只是不知道我老爸會不會同意。”崔大季說。

“你不去說怎麼知道他會不會同意呢？”魯鳴擺出一副很隨意的樣子，“我可是看在我們是小時候的玩伴才會想要帶着你的。”

“那好吧，我去和老爸說說看。”崔大季顯得很激動，轉身走出去。

魯鳴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作為一個幾乎沒有離開過農村的人來說，城市永遠是一種渴望，尤其是居住在這樣一個閉塞得叫人不敢相信的地方的人。崔大季已經二十幾歲了，整天面對着小村裡幾張蒼老或者幼稚的臉，渴望走出去的衝動可想而知。

不知道崔大季是怎麼和崔季德說的，反正，最後崔季德還是同意了他的請求，拿出了一張已經泛黃的紙符，但是，卻並沒有遞給魯鳴，而是自己拿在手裏。

“孩子，這張紙符是要你用來防身的，任何時候都不要用它對鬼魂發起攻擊，除非是當你的生命即將結束的時候。平時，你可以把它帶在身邊，但是，不要對任何人提起來。就算是遇到了惡鬼也沒關係，它會保護你的安全。”崔季德的樣子非常嚴肅，好像如果魯鳴不答應自己要求，就不會把紙符交給他。

“崔伯父，我知道，您就放心吧。”魯鳴說著，想要把紙符接過來，崔季德卻又收回了手。

“還有一件事情，就是你目前的處境。”崔季德加重語氣，“你是身體裏有一件很特殊的東西，通常是幾萬人之中才會出現一個。這種東西會在你某一個不知情的瞬間爆發出來，起到保護你生命的作用，是惡鬼們很害怕的。但是，也是因為這種害怕，才會引來眾多的惡鬼想要得到，為自己所用。所以，你的處境到底是危險還是安全，現在還真的不好說。”

“您是說我的身體裏有一樣東西是惡鬼們所害怕的？”魯鳴一驚，忽然間想起了蘇小荷曾經說過，自己跟在孫大羽的身邊，才保證了她和孫大羽的安全的話。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是這樣的。”崔季德說完，這才把紙符交到了魯鳴的手裏。

紙符看起來已經放置了很久，黃色的紙張上面已經有霉斑生出來，散發著一股潮濕的霉味。

“老爸，您不把繩子還給我嗎，我一個人在外面要是真的遇到了惡鬼怎麼辦？”崔大季不失時機地對崔季德說道。

“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自保，要是實在不行的話，還可以給我打電話。”崔季德絲毫不為所動。

魯鳴看着這一對父子，心裏想着：崔季德在全村人的心目中，可是神一般的存在，在他的身邊，曾經是一符難求，自己這次還真的挺幸運。只是不知道他的這個兒子到底繼承了多少他的能力？此番前往，會不會達到自己預期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