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混沌（十九）

張曉燕耳邊還有小夥子議論的餘音，失笑道：“以前貌丑吃不起飯時，衣服脫光了都不會有人看一眼。現在變好看了，隨便一個張三李四就有了心腸。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亘古不變的理。”

今時今日，張曉燕早就不在乎容貌美醜了，何況，其實她本也沒在意過。

想起前塵往事，不論好與壞，美與丑，張曉燕不過一笑置之而已，入不得她的心了。現在唯一看中的，只有身邊這個人，以及她的兒子張小矛。只要這兩個人安好，其餘事物，都不過浮雲耳。

張曉燕道：“阿九，你那麼厲害，當初是不是透過現象看本質，看到了我的本來面目，才會喜歡的我呀？”

阿九嘴角一揚，“在我眼中，只有實力高低，而無美醜之分。我第一次見你時只注意到你靈台上的氣團，沒看到其他。”

如今張曉燕靈台上方閃耀着功德金光，只要看到的人，不由自主就會產生一種親近感，根本就與她的相貌無關。

這個美麗的誤會，阿九覺得還是不要據實以告了。

阿九本打算伸手掩去張曉燕頭頂的金光，轉念一想，如今何必在意這些，有他在，還怕有心之人不成，就住了手。

張曉燕垂着頭，“那你什麼時候認出我來，錦瑟的身份？”

阿九手一拂，掩去張曉燕頭頂金光，還是遮住吧。

“那個侍衛，是你的前世吧。”

不是其他人吧。

阿九趁勢摸了摸張曉燕的頭，輕聲道：“嗯。”

張曉燕終於鬆了一口氣，“我以為……”是你的父親。

“是我，也是我父親。其實，和混沌一樣，自始至終都只是我一個人而已。無論傳了多少代，最終也只有一個神斧而已。我們是同一個人。”

張曉燕喃喃道：“那我們的緣分，還真不淺。”

阿九摟着張曉燕的腰，“嗯。”

“那混沌又是怎麼一回事？我見混沌的樣子，好像和我見過的那個幽冥之主長得一般模樣。他們是同一個人嗎？”

阿九陷在混沌的靈台中，對外界發生的事一無所知，“你見過他嗎？”

“見過。”張曉燕將在禁地中和重生相處的過程說出來，“所以，他是要回去，控制他的軀體嗎？”

阿九目光沉沉，點了點頭。

張曉燕拍了一下腦袋，懊惱地道：“竟是我讓混沌蘇醒的！真是造了孽了！早知道，我就一劍刺死他得了！”

“刺死了他，還有他！”

“什麼意思？”

“混沌的身體七零八落，在億萬年中，各部分肢體都生出了自有靈智。混沌身體一旦齊聚，一山不容二虎，必然會爭個高低，誰勝了誰能佔據靈台，成為身體的主宰。重生就是死了，還有其他靈智頂上，混沌一樣會復活。”

張曉燕不解，“可重生，並不像知道自己就是混沌的樣子啊。”

“幽冥大陸的來歷，和混沌主體軀幹有直接聯繫。當年的幽冥大陸，還是一塊靈力充足富饒的聖地，混沌軀幹被盤古封印到那裏之後，被他所侵蝕，才逐漸變成了如今這副樣子。混沌軀幹是精華所在，盤古無法將再行分開，只能鎮壓在幽冥。但它並沒有想其他碎塊那樣生出靈智，而是重新衍生出一個新的有血有肉的個體，就像轉世投胎一個道理，所以他才沒有前世記憶。”

張曉燕恍然大悟，“那我遇到重生的時候，機緣巧合之下，他吞噬了其他碎塊的靈智，這才獲得了前世記憶？沒了重生就有其他，這個混沌還真是打不死的小強，怎麼也滅不了他！那阿九，你又是怎麼出來的，你為什麼會被困在混沌身體中，還困了那麼久？後來怎麼又突然逃了出來？”

不把前前後後交代清楚，以張曉燕的個性，是怎麼都不肯干休的。為了以後耳根清凈，阿九將分別之後的經過言簡意賅地講了出來。

“那日與你分別之後，我就進入幽冥，到處尋找四號的下落。我本以為自己的神通已經完全復蘇，誰曾想竟是沒有，所以我只感應到幽冥某地有個我必須要消滅的敵人，但不知道那就是混沌。我在幽冥尋找了有百來年，好像被無形的煙霧誤導一般，既尋不到四號，也找不到混沌。”

阿九眼中有些遺憾，“我是和重生打鬥之後，陷在混沌的靈台中，才感應到四號存在的。四號其實離我不遠，他就在混沌的身體中。”

“我把幽冥每個角落都翻遍了，還是一無所獲。後來某一日，我看到了瘴氣中隱隱若現的禁地，才發現自己忽略了這個地方。我嘗試着進入禁地，然後和守在禁地門前的殭屍護衛隊以及隨後趕來的重生打了起來。”

張曉燕道：“那個時候你是不是幫從良點化了靈台，助他恢復了清明？”

阿九點點頭，“喪屍殭屍不同，喪屍是活人尚有一口氣被黑暗種子腐蝕所化，殭屍則是死人所化，前者尚能恢復靈智，後者則只是一副活動的屍體罷了。從良有此機緣，也是他天生的造化。”

張曉燕得意地道：“不光得你點化，後來又碰上了我，脫離幽冥苦海，回歸正途，的確有造化。”

“我和重生鬥了個兩敗俱傷，但我還是進入了禁地，而重生也跟着我進入了禁地。據你方才的描述，你們可能是從肚臍進入混沌內部，而很不巧地是，我從七竅進入了混沌靈台。混沌的靈台好生厲害，我控制不住它不說，反而被它纏住，牢牢地纏住，讓我無法脫身。在這個過程中，我覺醒了魂力神通，仿若醍醐灌頂一樣，和天地氣脈連為了一體。如今我的魂力已經可以和戰力媲美，很多想不通的東西也能想通了。因此際遇，我的層級連跳幾級……”

張曉燕眼睛晶亮，“到了哪裏？”

“修士頂級級別，渡劫巔峰。”

張曉燕狂喜，“啊哈！那不是比天帝的力量還要猛烈！我真是撿了個寶啊！這可是真正意義上能稱霸天下的力量啊！以後還有誰敢欺負我！”。